第71节
维尔斯这时候就是有点焦急，简直比等待自己的检测结果还要更紧张，总想做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也不会好心给藏狐介绍工作。 他不知道自己这会的模样，就像是站在产房外等待妻子生产的丈夫一样。 红狐狸很多次忍不住回头去看他。 等了许久，陆秋的动作已经从轻微走动变成了跑跳，双腿在椅子上奋力蹬来蹬去，上次检测时似乎没有这种反应，不知道是又多了什么项目。 维尔斯忍不住探头看向站在监测屏幕后的红狐狸。 “怎么还没有结束，现在进行到什么项目了？怎么反应这么激烈，不会有危险吧？”他表情不太好看，在拟真世界如果受到强烈刺激，是直接损伤大脑，而大脑的损伤是最难修复也最难治疗的。 维尔斯有一点后悔让陆秋重做测试了。 红狐狸声音温和地安抚道：“放心吧，这个测试已经有超过千万只动物做过，没有任何受伤先例，绝对安全。再有五分钟就结束了，请您耐心等待。” 维尔斯只好又坐回原地，爪子忍不住搭上了陆秋腿下那块地方，现在她再蹬腿就不会嗑在椅子，只会踩到自己身上。 陆秋现在对外界的感应没有之前那么敏锐了，但还是受到了一点点影响，脚下似乎有点软绵绵的，就想平日在家时踩在猫窝或者小屋地面时的感觉。 低头看看现在所处的环境，是一片丘陵高地，脚下是一块块嶙峋的石头，很明显触感不可能软绵，那只有可能是外面了。 想到维尔斯就在身边等着自己，陆秋立即加快速度冲刺。 五分钟之后，二次检测结束。这次时间有些长，头盔取下来时，陆秋还有些恍惚，闭着眼又躺了一阵，她才缓缓睁眼。 但是再睁眼，人已经被维尔斯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仰头朝巨猫笑了笑，陆秋觉得自己这次表现挺好，并且比上次好太多了。上次是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也乱七八糟的。 等了没多久，红狐狸就拿了报告出来，笑着对他们道：“结果很正常也很健康，体能指标虽然弱了点，但是精神指标数值很高，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维尔斯一把接过报告看了眼，体能速度反应全都达到了最低标准，而思维逻辑动手能力创造力这几项不仅达到了，还超标了，得分很高。 很明显，陆秋不仅不笨还很聪明。 他就说嘛，上次的结果肯定不准确。 将陆秋举起来在脸上使劲蹭了蹭，维尔斯只觉得比看到自己的结果时还要开心十倍。 “我就知道，你是最聪明的！” 陆秋虽然看不懂报告上写了啥，但是听维尔斯这么夸赞的语气就知道结果不错。 她暗自庆幸，总算找回了一点作为人的尊严，没给自己的人类拖后腿。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代表全人类，好吧，这个世界就她一个人类。 拿到新报告后，维尔斯第一时间打开终端对着报告卡擦咔嚓拍了很多张，还将陆秋坐在自己胳膊上的模样又拍了一张，一同发到了个人动态里。 “秋的检测报告，精神指标超过普通线三倍。” 看似平平淡淡的陈述语句，实则里面每个字都全是骄傲和自豪。 炫耀完，他对红狐狸道：“给她申请个兽终端。” “好的，稍等。这是检验报告和凭证，请去兽政厅的终端处领取。”红狐狸很快递过来两份东西。 收好报告，维尔斯载着陆秋下楼。 因为太高兴，他都没有直接从窗子飞出去，而是规规矩矩地用电梯下楼穿过通道往外走。 陆秋坐在他背上，马尾辫在脑袋后一晃一晃，心情也超级好。 医院距离领取终端的兽政厅并不算太远，飞过去就五分钟，这时候里面动物不算多。 但是因为终端要植入皮肤下某个部位，所以动物不多也要稍等一会。 医院已经提交了数据，维尔斯将凭证递交上去后，把陆秋抱起来放在台子上。 台子后办事的动物戴着副眼镜，看了陆秋的体型一会后，慢吞吞地问：“要植入到哪个部位？” 维尔斯摸了摸陆秋光洁白皙的胳膊犹豫，植入芯片要破开皮肤，有点疼，胳膊手指还算好，眼睛里虽然方便，但是过程很吓人，还有致盲的可能。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可以。 好一会没想好，他低头问陆秋：“你希望终端放在哪？” “终端？是什么？”陆秋还有些不明所以。 随后他就看维尔斯将胳膊伸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指摸到胳膊上的一块地方。 陆秋恍然明白了过来，这里她知道，还见到过几次，是那种能上网的随身设备！ 她也要拥有这种高科技了么？！ 心情顿时兴奋了起来，陆秋使劲晃了晃胳膊道：“在手腕。” 从前看科幻电影的时候，那些终端都是在手腕上的，时髦值简直max。 维尔斯朝窗口里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登记陆秋的信息。 个兽终端就相当于动物的身份证了，它的一切信息都要存在终端里，包括种族年龄性别出生地等。 这些东西维尔斯早就准备好了，陆秋的出生地被定在了坠星森林里。 他并不怕出生地会被查出来作假，就连他都查不出来陆秋除了坠星森林之外的踪迹，那别人也别想查出来。 种族是变异无毛猴，年龄性别这些之前医院检查中都有，会自动写进她的资料中，不需要另外说。 居住地跟维尔斯一样，目前没有家人，家人栏也不需要填写。 确定好基本信息后，他抱着陆秋到隔壁房间等着。 这会动物不多，排在他们前面的只有一位，那是一只石绿色的蜥蜴。 蜥蜴身体的颜色就像是一颗长满了青苔的石头，是一种绿色和灰白绿混杂的颜色，体型倒不算非常大，但是尾巴很长很长，尾巴尖卷起来，像大大泡泡糖一样卷成一个圆形。 放大的蜥蜴看起来像哥斯拉，身上全都是细细密密的鳞片，背上是一排背刺，除了脑袋两侧各有一只眼睛，头顶竟然还有一只，有种非常诡异的惊悚感。 蜥蜴安静地趴在地上，察觉他们到来后，左侧和头顶的眼睛转过来，黑色的眼睛没什么感情地扫了下，又很快转过头去。 陆秋忍不住往维尔斯怀里缩了缩。 屋子里很安静，略等了一会之后，前方室内里走出来一只狼狗。 狼狗身上穿着军绿色的背心，瞧着挺威武正气的样子。但是表情不太好，一直用爪子摸眼睛，走两步停一步，眼泪不停从右边那只眼睛里流出来，止都止不住。 陆秋看愣了，有什么事要哭？倒是维尔斯明白，这又是一个把终端植入眼睛中的。 终端在眼睛中使用起来虽然方便，但是植入过程不太美好，风险也比别处大一些，有感染可能，并且价格也贵许多。 是的，领取终端也是需要钱的，普通位置统一一千兽币，特殊位置要三千，如果有感染，后续药费政府不负责。但好在这些钱并不当场扣除，毕竟刚准备植入终端的动物好多都没钱。 这些钱相当于政府先垫着，等以后有钱了，可以分期付款，分成一百个月的也大有兽在，确定好分期后，每个月自动扣款。 维尔斯直接帮陆秋给付掉了，想着等着她拿到终端后，先转她一笔零花钱。 “下一位。”屋里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 蜥蜴速度飞快地爬了进去。 维尔斯往前走了一步，陆秋朝里张望，但那扇门关的很严，什么都看不到。 等了约莫十分钟左右，蜥蜴就出来了。 刚一出来，蜥蜴就找了个脚落贴着墙窝着不动了，很神奇，他身上颜色在不停变幻，最初看到还是绿色，但现在已经变成土灰色了。他脑袋上那颗眼睛不停在流眼泪。 但是蜥蜴爪子抓不到脑袋，只能任由眼泪不停流，没一会地上就积了一滩水。 得，又是一只植入眼睛的。 工作人员又在喊下一个了，陆秋不停回头看去，发现那只蜥蜴还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 她跟着维尔斯进了室内，意外的，穿着白大褂的是像医生一样的工作人员是只三花猫。 她长得非常端正，可以说是个大美猫了。脸上的黑色像中分刘海一样，从额头往眼睛两侧撇开，一直到两腮处消失，额头到下巴到前胸肚皮全都是白色，只鼻子一点黑。背部黑橘交织，纹路像一副图案，被衣服遮住看不清楚。 发现进来有两只之后，她问道：“是哪一个？无关动物请先出去。” 维尔斯将陆秋放在台子上：“别怕，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就默默退到了门外，却没有关上门，就站在门缝往里看。 陆秋听见三花猫问她：“手腕么？哪只手？” 第一次跟外人交谈，还没有维尔斯在，陆秋有一点紧张，伸出左手结结巴巴地道：“这，这只，在这里。” 她指着自己的手腕位置。 三花猫撇了眼她细瘦无比的手腕，在台子上选了半天，最后选了最小的那个仪器出来。 皮肤植入仪器像把小水枪，她将芯片放入枪头中，然后拎起一根跟棍子一样大的软棒在手臂上擦了擦，陆秋敏锐地闻到了一点酒精味，知道这是给自己消毒，倒没之前那么紧张了。 不仅不紧张，甚至还想摸一下三花猫的爪子。 这只三花的毛短短的，但是很柔顺，打理得非常干净，闻起来还有点甜甜的花香，可能是沐浴露的味道。 三花没理会她盯住自己爪子的目光，只以为她是在紧张，这么小只的动物，看起来怪可怜的，她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由得放缓了一些，轻哄道：“没事，不疼的，很快就好了。” 说着一爪按着她的胳膊，一爪抓着仪器往手腕上一摁。 有一点点麻麻的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并不剧烈，但是一道一厘米的伤口出现，还沁出了鲜血。 芯片只有小指甲大小，对维尔斯这种体型的动物来说，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对陆秋来说，伤口就有点明显了。 三花猫还没有拿起药初里，维尔斯就立即推开门冲了进来。 三花朝他看了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维尔斯小心翼翼地捧着陆秋的手臂，将血珠子舌忝掉。“疼不疼？” 但话才刚问出口，三花猫立即皱眉指责道：“干什么呢你，快住嘴，这样会感染的你知不知道。” 骤然被教训，维尔斯一句辩驳都没有，低着头乖乖应是：“对不起，我忘了。” 看他态度良好，三花猫道没有继续说什么，对着陆秋手臂喷了下喷雾，伤口很快消失。 “好了，可以走了。如果芯片移动了位置感觉不舒服，赶紧过来或是去医院。” “好的，谢谢。” 重新被维尔斯抱回怀里走出去，狼狗已经不见了，但蜥蜴还靠在墙边一动不动，颜色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但陆秋现在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伤口消失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了终端。 一个完全实体一样的屏幕骤然漂浮在面前，界面被打开，上面陆续显示出了她的基本信息，还能看到她的全身像，各个角度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基本信息消失后，她停在一个像卧室一样的界面上，墙壁一侧放满了空架子，另一侧墙壁则是两扇门，推一下门，场景立即转换到了一个全是文字的网页上，盯着文字两秒，瞬间头昏眼花，一个字都看不懂，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找返回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