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好惨一温太傅啊。 第121章 气氛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温夫人见温停月不说话,略微讶异道:“停月?” 温停月回过神来,见自家爹娘正目露殷切,双双盯着自己,背后就起了一阵冷汗,她别开视线,支吾道:“我最近有些忙,倒是没怎么见她。” 温夫人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如找个日子……” “娘!”温停月忽然出声打断了她,道:“女儿倒觉得,这事急不来。” 温夫人愣了一下,不解道:“怎么了?你哥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亲了,再说,长乐郡主也正是适当年龄,再合适不过了。” 合适个什么呀,温停月心里嘀咕,但是又不好将其中内情说出来,只是道:“可长乐郡主如今并无亲人长辈在世,那门娃娃亲,还作数么?” 温夫人顿时失笑,道:“父母之命,咱们当初是有信物在的,怎么就不作数了?” 温停月心里干着急,含含糊糊道:“可秦大人和秦夫人都去的早,这么多年来,又没人跟长乐郡主提起过这事,她自己知道么?若她不知道,又没看上咱哥,那可怎么办?” 温夫人哑然,倒是温大人看了温停月一眼,若有所思道:“月儿,你是知道些什么了?” 温停月登时一怵,她爹简直一针见血,不愧是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女儿也不太清楚,但是瞧着长乐郡主她似乎……有喜欢的人了……” 这下温荀言夫妇都沉默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皆是露出意外之色,本以为是一桩铁板钉钉的事情,没成想,半路竟然还能杀出个程咬金来。 温夫人率先打破这沉默:“老爷,你看这……” 话还未说完,外头便大步进来了一个人,抬眼就见了温夫人温大人三个都在,惊讶道:“爹今日这么早就下值了?” 花厅里坐着的三人俱是不语,齐齐看了过来,温楚瑜总觉得他们的目光怪怪的,似乎还透着几分怜悯之色? 温楚瑜一回来就碰见这样的场景,不免有点犯怵:“爹,娘,怎么了?” 温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冲他招手,道:“楚瑜,过来。” 温楚瑜走过去坐下,又望了望一双父母,迟疑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我爹辞官了?” “胡说什么浑话?”温夫人哭笑不得,温大人也无语道:“你爹好着呢。” “那就好,”温楚瑜放下心来,道:“那你们为何作这幅表情?” 温夫人清了清嗓子,道:“楚瑜,你还记得你那桩亲事么?” 温楚瑜立刻反应过来,道:“记得。” 怎么不记得?他都惦记了好久了。 温夫人道:“定亲的信物还在你那里收着吧?” 温楚瑜道:“是,娘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温夫人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小心道:“没什么,你——” 她对上温楚瑜的双目,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温夫人是知道儿子对长乐郡主颇有好感的,否则怎么会愿意等到这个时候?怪只怪她做娘的疏忽了,竟没有考虑到长乐郡主那边的情况。 温夫人心里叹了一口气,勉强笑笑,道:“没事了,你要好生收着那信物。” 温楚瑜觉得她有话未说完,但温夫人选择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是颔首道:“这个是自然,儿子知道了。” 温夫人看着自家儿子与女儿一道出了花厅,不由又是叹了一口气,温荀言问道:“夫人,这事不告诉楚瑜么?” 温夫人眉间露出愁色,道:“你不知道,我从前与他提起过长乐郡主,看他模样,是颇喜欢那位的,如今骤然将此事告诉他,我怕他心里难受。” 温荀言想了想,道:“长痛不如短痛,这种事情,早说还是好。” 温夫人睨了他一眼,嗔怪道:“你懂什么?儿女家的事情,能与你朝堂上的公事比么?还长痛不如短痛,感情不是你肚子里掉下来的rou,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温荀言平白受了一通挤兑,不敢再随意接话,憋了一会才道:“那眼下该如何是好?” 温夫人面露思索之色,道:“年轻人定性差,还没到无可转圜的时候,长乐郡主如今喜欢的人,或许哪一日又不喜欢了呢?那咱们楚瑜还有机会。” 温荀言一听,顿时大摇其头,道:“你这是要静观其变?不可,不可,楚瑜如今年纪老大不小了,是该时候成家立业了,哪里还能耗得起?” 温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有个什么王侯爵位等着你的孙子继承么,这么着急?咱们楚瑜大好男儿,放眼京师,同龄人里有哪个比得上的?还怕没有好闺女嫁?” 这一连串如同连珠炮似的,素来在朝堂上应对自如的温尚书都哑口无言了,温夫人又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太被动了,长乐郡主不是不知道定亲的事情么?找个时间,我亲自上门拜访,同她谈一谈,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温荀言一听,觉得甚是妥当,颔首道:“夫人所言极是,极是。” 且说温氏兄妹两人出了花厅大门,没走多远,温楚瑜就问自家meimei,道:“刚刚你和爹娘他们说了什么?” “啊?”温停月装傻:“我没说什么啊。” 开玩笑,她娘刚刚都没把事情挑明了,肯定是另有打算,她这会儿更是半个字都不会透露,虽说如此,但温停月看她哥的眼神,还是带着几分怜悯之色。 温楚瑜总觉得有鬼,他面露狐疑,道:“果真没有?” 温停月素来不怕他,满脸无辜道:“真没有。” 她越是如此笃定,温楚瑜就越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却没有什么头绪,反倒是温停月憋了一下,忽然道:“哥,你在兵部做了这么久的郎中,有没有想过……另攀高枝?” 温楚瑜:??? 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听得他十分莫名,一头雾水地道:“攀什么高枝儿?你哥是那种攀高枝的人吗?” 哎呀这个木头脑袋,温停月一跺脚,道:“我是提点过你了,日后要有什么事,可别怪我头上。” 她说完,便一溜烟跑了,留下温楚瑜在原地,半晌无语。 跟谁打哑谜呢?个小丫头片子,神神秘秘的。 …… 几日后,长乐郡主府。 天气愈发热了起来,今日老太傅告假,燕明卿上午不必去上书房上课,秦雪衣便拉着他,两人在廊下的梧桐树下坐着,吃冰镇西瓜解暑。 浮生偷得一日闲。 廊下有一汪小水池,水质清澈见底,有几条红色的锦鲤结伴游过,带起一阵粼粼波光,将阳光搅碎了,宛如散落的金子似的,分外好看。 秦雪衣低头看鱼,心里痒痒的,索性脱了鞋袜,把脚浸到水池里去,赤|裸的玉足划过粼粼水波,惊得那些鱼儿四散开去。 燕明卿眉头一皱,道:“当心着凉。” 秦雪衣不以为意,嘻嘻笑道:“这么热的天气,眨眼就是六月了,哪里会着凉?我夜里热得恨不得抱着冰块睡觉。” 燕明卿听了,抬起眼皮看她,忽然伸了手过来,秦雪衣一愣,不解其意,道:“做什么?” 燕明卿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把手放上来,秦雪衣照做,对方的五指立刻收拢,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竟是冰冰凉凉的,分外舒服。 秦雪衣有些讶异,燕明卿蓦地笑了,凤目微微眯起,眼里透着笑意,故意问道:“我比冰块如何?” 秦雪衣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脸上登时一红,瞪了他一眼,道:“自然是冰块更凉快。” 闻言,燕明卿也不恼,手略微一个用力,秦雪衣猝不及防,被拽得往他怀里倒去,然后被紧紧抱住了,听那人带着微热的气息吐在耳边,道:“冰块比我舒服么?嗯?” 秦雪衣的脸爆红,却又不肯服输,索性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故作镇定道:“对,就是比你舒服。” 燕明卿被她咬一口,没觉得痛,反而是口干舌燥起来,凤目幽深,将人牢牢桎梏在怀里,低头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沉沉道:“给你一个改口的机会,把话收回去。” 秦雪衣非但不肯,还冲他吐舌头:“大丈夫立于世,自当威武不屈,岂能受此胁迫?” 燕明卿挑眉笑起来,按住她低头就吻了下去,少女的嘴唇柔软,唇齿交缠间,还能尝到丝丝甘甜,不知是西瓜的甜味,还是她的嘴唇甜。 两人正亲得难舍难分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秦雪衣心里登时一突,猛地一个用力推开了燕明卿,岂料他们两人都是坐在回廊边上的,下面就是水池。 只听噗通一声,没有一丝丝防备,长公主殿下就这样被推得落了水。 水池不深,燕明卿站在里头水也就到了腰部的位置,他满头满脸都是水珠,难得一见的狼狈,秦雪衣看了,扑哧笑了起来。 燕明卿仰头看她笑得前俯后仰,顿时有些牙痒痒,伸手拽住她赤|裸的足,用力一拉,秦雪衣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也被拖得往池子里跌去。 岂料在堪堪要落入水中的前一刻,她被一双手臂稳稳接住了,好险没摔个落汤鸡。 燕明卿抱着她,低头轻轻磕了一下她的额头,温柔又无奈地威胁道:“下回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到护城河里去。” 第122章 不远处传来采夏看见两人站在水池里,立即啊呀一声,急急跑过来,道:“主子和殿下怎么落水了!快来人!” 眼看就要把其他人全惊动了,秦雪衣连忙摆了摆手,制止她道:“无妨,我和卿卿闹着玩的,不必惊慌。” 燕明卿稳稳将她抱在怀里,趟着水走到池边,将人放在回廊上,秦雪衣伸手拉他上来,一身是水,湿淋淋的,采夏道:“还是先去换了衣裳吧,当心别受了寒。” 正好秦雪衣身上的衣物也湿了,两人一道回屋,等换了干净衣裳出来,采夏才道:“主子,温府刚刚递了拜帖来。” 秦雪衣一听,惊讶道:“是停月来了么,不是说让她不必递帖子,几时这样客气了?” 岂料采夏摇摇头,道:“温小姐是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温夫人。” 燕明卿眸色顿时一沉,秦雪衣毫无所觉,面露疑惑之色道:“温夫人怎么来了?她可有说什么事情?” 采夏道:“没说,眼下人还在花厅等着呢。” 秦雪衣听罢,立即道:“我过去看看。” 她匆匆到了花厅,一进门果然见温夫人坐在厅内,旁边是温停月陪着,待看见她进屋,两人都站了起来。 温夫人和煦微笑,向秦雪衣打招呼道:“长乐郡主。” 秦雪衣连忙迎上去,笑着道:“温夫人。” 温夫人模样与温停月很有几分相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母女,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十分年轻,气质温柔,秦雪衣打眼一看,就觉得她是那种从不会发脾气的人,观之可亲。 她在打量温夫人,温夫人也在借机打量她,待看见她秀致漂亮的眉目,忍不住惊叹道:“好些年不见了,不想郡主已出落得如此标致了。” 秦雪衣知道温家与自家从前是旧识,所以见过幼时的原身也是正常,遂笑着道:“夫人谬赞了,快请坐。” 说完又命采夏重新沏了新茶上来,温夫人这才注意到秦雪衣身畔站了个人,身形高挑,她定睛一看,却是长公主燕明卿。 早听温停月说长公主与长乐郡主交好,两人同进同出,关系十分亲密,却没想到今日来就碰见了,温夫人连忙又向燕明卿行了一礼。 燕明卿的表情淡淡的,道:“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温夫人这才坐下来,旁边的温停月看了燕明卿一眼,表情复杂,原本她是想劝着母亲不要来这一趟的,可其中缘由她却又不敢妄言,罢了,今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说不定母亲和哥哥就都死心了。 结亲不成也还罢了,可千万别惹了别的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