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正要开窗,江措出声:“别开。” 她回过头看他。 江措停下车,偏头对她说:“待这别动,我下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路口向西停了四五辆汽车, 车头都布置成了婚车的样子。再看看前边路口的架势, 江措瞬间明白过来。 这是半路截道, 得给条烟才让过的民俗。 江措从裤兜里掏出烟盒, 靠近路边一个男人, 抖了一根递上去,自己又咬上一根, 一边点烟,一边问道:“兄弟, 怎么回事?” “给条烟就了的事儿,人家就是不给,这边也不让过。” 江措看了眼那辆婚车, 吸了口烟。 身边的男人继续说道:“男方不是咱这的人, 不晓得这边的习俗, 说不给就不给,你看这路堵得没法儿过,不误了时辰才怪。” 江措抽了半支烟, 回去车上。 他看到徐鲁乖乖等着,车窗都没开一下,眼睛从他上车到坐好一直没离开他, 像是一只猫等着喂食一样。 江措不禁笑了一下。 徐鲁:“你笑什么?” 江措摸摸鼻子,说:“没什么。” 徐鲁皱眉:“前面怎么回事啊, 能不能过去?” 江措简单说了一遍,徐鲁眉头皱的更紧了。 “那怎么办?” 江措说:“等着。” “这要是等到下午怎么办?” 江措说:“不会。” “你怎么知道?” 江措看了她一眼,这一连几个问题问出来的方式倒还真是没变多少, 有那么一刹那好像看见了很多年前那个骄傲的少女。 他咳了几声,说:“看看就知道了。” 徐鲁不信。 事实上她心里是相信的,他做事说话从来都很有分寸,以前就是这样,他说什么她信什么,永远坚定,从不怀疑。 过了会儿,徐鲁看见路口的人慢慢散开,车子开始动起来,没两分钟,婚车走光了,人也散了。 她看他一眼,撇撇嘴,打开窗户。 他们去的路和婚车方向一致,乡下路窄,一次就只能过一辆车,江措只好稳稳的开在婚车后头。 徐鲁看着前面的婚车,一辆辆,不自在的移开眼。 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很喜欢远远看着婚车笑。后来长大了,每次看见婚车,都会想车上的男女会不会现在很开心。 也想过有一天她结婚的样子,会不会也坐在婚车上笑。不过大抵是笑不出来的,因为方瑜说真到了那一天,她一定会哭,可能哭的比谁都难看。 徐鲁忽然出声问他:“你说新娘子开心吗?” 江措足足静了三秒,才道:“可能吧。” “我觉得她不开心。” 江措侧头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徐鲁轻声道:“你看那个男人,连一条烟都舍不得给她的家乡人。” 江措没说话。 “她应该很难过吧。” 江措目视前方,道:“这是她的选择,结婚前她就应该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真到事儿上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徐鲁皱眉:“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江措:“我只是就事论事。” 徐鲁白眼,扭过头去。 “冷血。”她说。 江措挑眉,不置可否。 这条路有些长,路有些颠簸,不好走,婚车开得慢,他们也快不了,一路上会有尘土扬过来。 江措说:“把窗关上。” “不要。”徐鲁直接拒绝,“我晕。” 她刚说完,就被迎面扑过来的尘土呛了一口,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过来,靠在座椅上轻轻喘气,就是不关窗。 江措:“要闹也有个度,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闹了?” “现在不是吗?” 就是现在,他也是轻轻松松一两句就能惹她生气。徐鲁说不过,就不理会。以前他还会想着法的哄。 江措看她一脸吃瘪的样子,道:“说到底,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能为别人的生活,涌出那么多的喜怒哀乐。人家结个婚,开不开心也是他们的事情,你难过什么?” 他风轻云淡的说完,徐鲁抬眼看他。 她觉得呼吸困难,面无表情:“停车,我要吐。” 江措把车停在路边。 徐鲁很快拉开车门下去,刻意走远了一些。四周都是田野树林,荒凉的都看不见附近有人烟。她弯着腰干呕了几下,吐不出来。 就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真不知道以前怎么那么能将就他,觉得他哪儿哪儿都吸引人,流氓起来的样子让她心花怒放小鹿乱撞。 方瑜以前有一天说:“江措就是个直男。” 后来他们分开了,方瑜干脆叫他渣男了。 徐鲁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扭头朝身后方看了一眼。车里好像没有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等了几分钟,看见他从树林里跑了出来,手里拿了两个梨子。 江措用手擦了擦,递给她一个。 “将就吃点。”他看着她,“还难受?” 徐鲁摸着梨子,小小的,凉凉的,还有一点微微的暖意,大概是他手掌的温度。她拿在手里看了看,问他:“会有毒吗?” 说这话时他已经咬了一口,完了看她。 他笑了一下,说:“小时候没给你摘过?” 徐鲁一愣。 江措也是。 他说那话是顺口说出来的,完了发现不太对,两人表情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各自别开眼,看向其他地方。 江措说:“上车吧,起风了。” 回到车里,徐鲁还在咬着半只梨子,眉头稍稍紧了紧,她揉揉肚子,江措见她这样子,忍不住道:“怎么了?” 徐鲁说:“有点凉。” “那别吃了。”江措直接伸手将她手里的那半只梨子拿掉,手又搭在方向盘上,“到前边镇子找个馆子喝点热汤。” 徐鲁看着空空的手掌,“嗯”了一声。 她穿着毛衣此刻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晕车受凉的缘故,开始是和他赌气,现在倒还真有不舒服起来了。 想了想,问他:“坛平距离南坪远吗?” 江措看她:“问这个干什么。” “工作。” 江措说:“不远,三四十里路。” 徐鲁说:“要不先去坛平吧。” 江措问:“人还没找着?” 徐鲁心里一惊,疑惑地看着他。印象里她并没有和他说过任何事情,也从来没有和别人提及过。 “那个面粉厂的女人?”江措又道。 徐鲁这回坐正了,严肃道:“你怎么知道?” 江措:“猜的。” 他确实是猜的,从这几天的观察还有之前在山城的几次相遇来看,那个女人应该很重要,要不然她也不会大老远跑这来。 徐鲁信了七八分,还有两分保留。 “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江措没有看她,道,“不过我这倒有一点线索,你要不要听听看?” “什么线索?” 江措:“还记得面粉厂那次大火吗?” 怎么会不记得。 她那次为了救那个小孩差点出不来,醒来也是医院,窝了好几天,他一次都没来过,还在那几天谈了女朋友。 想到这个,徐鲁脸色淡下来。 江措说完看她一眼,好像意识到什么,移开目光,接着说:“我后来听她说过句话,大概是和她丈夫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