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
我刚才的话,都是气言,你不必放在心上,我知除了我与郑家关系,淳元提出的世家缴税一事也让你不知如何是好。” 郑梓睿被说中心事,放下酒杯看着她,世家缴税伤极自身,但他与淳元看法一致,他也认为世家权势太盛不是好事,理应缴税。 她道:“八郎,逃避永远不是解决办法,我只问你,对与错,你选哪方?” “八郎,做回你自己。” 似是有一木棒敲在他头顶,令他茅塞顿开。 他起身双手合上,给宣玥宁行礼,眼中坚定,“玥宁所言,令某惭愧。” “你,可还要离开洛阳?” “不,你说的对,我只做自己便是。” 她不希望他是脑子一热的回答,问道:“郑家族人?郑家责任?” “郑家儿郎众多,不缺我一人,便是家族,也要有容纳多种声音的胸怀。” 宣玥宁便由衷的笑了。 两人好似第一次如同兄妹般认认真真的说了次话,做阿妹的给阿兄提建议,而阿兄欣然接受。 只愿,他能守好本心,不像前世般踏入弯路。 只愿,他能坚守住一切,得知家族污垢,仍能面对。 因为裴父的案子,也要提上日程了。 纵使和郑家没甚关联,以陛下的性格,发现错误,绝饶不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1222 12:03:24~20191222 22:06: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糖十六敲可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8909161 5瓶;修身养性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百五十章 诬告翻案(晋江首发) 裴寓衡自打病了之后, 朝堂上都安静了许多,新派和世家不约而同做出了暂时休战的姿态, 实在是每日吵一遍,精神头能吵没大半。 新派没有裴寓衡这个过目不忘之人讽刺世家觉得攻击力不够,世家则是没有眼中钉, 想消停几日,看看能不能将裴寓衡拉拢过来,拉拢不过来又能不能走些旁的路子。 是以裴府这几日热闹的很,上门的官员一个接一个, 都打着探望裴寓衡病情的幌子, 实则跟他商议,告知这几日的朝中风向。 宣玥宁本是想让裴寓衡好好在家休养,她能不知道缴税一事的重要性, 但这件事非几日功夫能够解决, 朝中这般多的官员, 难道少了个裴寓衡还不转了。 当即去找宣夫人撒娇,让她下令裴寓衡生病期间谁都不见,他要好好养身体! 裴寓衡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宣夫人也很为他身子担忧,几乎是宣玥宁刚提了个话头她就同意了。 再上门的官员, 裴府就只收他们的拜帖, 承诺待郎君病好之后,会一一回访。 有官员觉得妇人多事,不过多言了几句, 被裴寓衡知晓,直接将拜帖退了回去,他口中的妇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妻子,容不得人诋毁。 被退拜帖的官员自是好不气恼,还在早朝时找相熟的官员说道此事,被崔棱听见给训了个狗血喷头。 有那好心官员给提点,“你们是刚从别地调到洛阳的,可能不知晓,裴少卿最是敬重其母,爱怜其妻,曾经为了他的妻子,连陛下都弹劾过,你们还敢说其二人不是。” 被训官员齐齐惊叹,竟连陛下都敢弹劾,厉害,但被退拜帖之人还不服气,“那崔老怎的也为他们说话。” “裴少卿可是崔老的关门弟子,在越州时,崔老就住在裴家旁边,和宣夫人、栖霞亭主关系非常好。” 有路过官员听见,接了一句,“与他们说这些作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钻研鸡鸣狗盗之辈。” “你!”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各地学子都在就世家缴税一事大谈特谈,而裴府仿佛远离喧嚣,宁静的很。 宣玥宁这几日连皓月坊都不去了,整日守在裴寓衡身边盯着他喝药。 雪团匆匆走了进来,裴寓衡尚在软塌上看书,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见雪团不断的瞟裴寓衡,宣玥宁道:“有何事,你说便是。” “今儿奴婢去皓月坊,裴夫人着婢女给奴婢塞了一张纸条,还再三叮嘱让奴婢千万拿好,别让郎君瞧见。” 宣玥宁接过纸条,上面写得是裴夫人约她相见的时间地点。 嗤笑一声,“裴夫人真是打的好主意,又来挑拨离间了。” 随即将纸条扣在桌上,“不用理她,想来她是想探你我虚实,且让她多担惊受怕些时日。” 裴寓衡走了过来,捻起纸条,“夫人不妨去和她见上一面,让她放心之后再给予沉重打击,不是更好。” 宣玥宁脑中思量,让雪团先出去,问道:“你可是,可是要为父亲翻案了?前几日不是还说,证据尚不充足?” 他背着手站在窗前,“证据都是要靠找的,现有的证据,足以说明父亲案子存疑,可以重新调查。” “可,十一皇子毕竟是陛下的亲子,若真牵扯上他可如何是好?” “那便让陛下亲眼所见十一皇子的狼子野心!” 瓢泼大雨过后,空气中充满着清香芬芳。 今日的朝堂上一改往日,每个人都斗志昂扬,因为,裴少卿他回来了。 新派们打算跟在裴寓衡身后摇旗呐喊,有这么一位上说古今的人才在,他们底气都足了,世家们做好了准备,要和裴寓衡死磕到底,势要把新派们踩在脚下。 他们已经停战太久了,每个人都摩拳擦掌。 裴寓衡,他出列了,向陛下叩首了,来了,要开始了! “臣有事启奏,臣任大理寺少卿以来,查清堆积旧案,在彻查过程中,发现三年前一桩旧案存疑,今特向陛下申请,将此案重启,重新调查。” 所有等待着裴寓衡向世家发难的官员们都愣住了。 裴少卿这厮,又不按套路出牌,你得乘胜追击啊,怎么好端端的跑到别的案子上来了,你自己就是大理寺少卿,自己默默将其解决了不就好了。 可有那对三年前裴家抄家一事记忆犹新的官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难道他要重启的是他父亲的案子? 世家中有人呵斥,裴少卿不该用此等小事麻烦陛下做决断。 裴寓衡背脊挺地笔直,像是一根要崩断的弦,他不光要为父平反,还要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的父亲,是被人冤枉的。 他直视着陛下,可谓是大逆不道。 女帝素来欣赏他,他父亲的案子,她一直在暗中调查,便问道:“是什么案子,爱卿不能亲自处理,非要拿到朝会上言?” “陛下,三年前裴监察御史被人举报贪污谋逆,臣在彻查此案时,发现中间的证据有伪造痕迹,诸多嫌疑之下,特向陛下申请重新调查此案。” 涉及谋逆,此案确实得女帝点头,才能继续查下去。 嗡嗡声响起,朝臣们互相小声交谈。 还真是为了他父亲的案子! 裴之行浑身冷汗唰的涌了出来,震惊的看向裴寓衡,他家夫人可是告诉自己,已经同宣玥宁说了,他父亲的案子同郑家有关系。 宣玥宁还向她夫人承诺,自己已经偷偷将对他们裴家不利的证据销毁,来换得他夫人的守口如瓶。 裴寓衡他怎么会? 若真是此案被翻了出来,它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就是他裴之行的死期。 他用余光看向当初涉及的人员,果然看见一幅幅难看的面孔。 怎能让裴寓衡如意。 世家官员互相打了眼色,立即就有人出来反驳。 “陛下,臣认为此案并无嫌疑,当时三司会审,证据无误。” “陛下,裴少卿所言不过一面之词,不可相信。” “陛下,三年前的沉案,如今再调查,难免会有人重新制造证据,有失公平,臣认为,该案不可重启。” 世家们言辞凿凿,就用那些证据不充分为由,让女帝打消裴寓衡重启案子的念头。 裴寓衡在大理寺用自己的才能积累了不少官员的崇拜,见他被攻击,那些大理寺的官员率先不同意。 一个个站出来同世家呛声,若论比规定,比证据,谁会比他们大理寺的人更清楚。 证据都明明白白摆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了,你们瞎了不是,要不是此事涉及谋逆,我们大理寺自己就有能力将其重启。 崔棱也出声支援,“陛下,既然已经有证据表明此案存疑,大理寺的官员又一致认为符合规定,理当重新调查。” 他话落,郑延辉也代表世家开了口,他当年对裴父的案子内情,十分清楚,不管是裴寓衡跟随女帝打压世家,还是妄想重启其父案子,他都不准许,拔出萝卜带出泥,若是查到他身上如何能解释的清楚。 众人都说话了,裴之行再当缩头乌龟反而引人怀疑,他反驳道:“证据真假都尚不知,怎能将一桩谋逆大案轻易重启?” 哪料他一张口,一直冷静在旁听大家争吵的裴寓衡倏地就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 “为何不能重启?害怕还是心虚了?” 裴之行一张脸涨得通红,“胡说,谁心虚了!” 裴父的案子若真是有问题,作为举报他谋逆,又献上证据的裴之行怎能跑得了,第一个就要问责他。 裴寓衡轻笑无声,眸中是刻骨的仇恨,燃得裴之行如同置身烈焰汪洋,那里有亲生父亲身亡之痛,有族人背叛之苦,有跌跌撞撞一路走至如今的艰辛。 谁都不能阻他步伐。 两方人激烈的争吵起来,一时间朝堂上是乌烟瘴气。 待裴寓衡将自己发现的证据一条条罗列出来,让世家们自己从中找他们认为的假证,让他们自己说、自己反驳。 你们不要说车轱辘话,你们告诉我,我找到的证据,哪条不能用,哪条是假的,你为何说它是假的,你又可有证据。 和审理千案百案的大理寺少卿讲证据? 一个人八张嘴都讲不清,世家们尝试片刻,落了下风,哑口无言。 裴之行面如死灰,看向裴寓衡目光宛如再看死人,他可知,他父亲的案子背后站着何人。 裴寓衡直接回看过去,甚至还将视线扫到了十一皇子身上,他怎的就不知道了,可他不怕。 女帝见众人安静下来,问向从裴寓衡提出要重启案子开始,就一直当没听见的十一皇子,“十一,你认为如何?” 十一皇子出列,“儿听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