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皇叔颜色好在线阅读 - 第64节

第64节

    白小公子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季意安会出言邀他一声儿用餐。

    “我一个人吃东西很无趣的,你能陪我一块吃吗?”季意安又说道,声音轻软,面上带着一丝微笑。

    “好吧,看你这么一再请求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吃一点好了。”那白小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迈了大步过来。

    他坐至季意安的对面,伸手抓过一旁的筷子,吃得那叫个狼吞虎咽,季意安看着他忍不住笑开了。

    “你笑什么?”白小公子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问道。

    “我听闻白氏门中的公子,不仅生得仪表堂堂,更是个个风度翩翩,可今日见你这般模样,倒是豪放得很啊!”季意安笑得眉眼弯弯道。

    “我累死了,饿死了!还要什么仪表,要什么风度?那个叫茗止的小子,可真是心狠手辣,关了我半夜,还不停地威胁我要刮花我的脸,小爷我真是阴沟里翻了船!”白小公子一边嘟囔着,一边不忘往嘴里塞东西。

    季意安闻言又忍俊不住笑开了,她离了食案坐至一旁的小几边,又在一旁的暖炉内添了几块银炭。

    过了好一会儿,那白小公子将案上的菜饭清扫一空之后,这才打了个饱嗝离了食案。

    “我吃了你这顿饭,就是欠了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问题便问吧。”那白小公子也坐对小几旁对季意安道。

    季意安提起几上的一只小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边递过去一边道:“白小公子果然是聪明人。我确是有问题想要问你。”

    “我一看美人jiejie就是个爽快人,你问吧,我知道的肯定都会告诉你。”白小公子笑着道。

    “白氏一向居于风州安分守已,朝廷也并不亏待了白氏。可这次为什么借机生事,举起了谋反的大旗?”季意安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冷凝之息。

    白小公子听完又是一愣,他抬起头,又仔细的看了季意安一回,然后将一双和季意安很是相似的凤眼忽闪着几下,突然开口道:“原以来为美人jiejie只是琛亲王的一个外室,现在看来,好似不是这样的,但不知jiejie究竟是何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你的问题。”季意安莞而一笑,面上透出一丝慧诘的神情。

    那白小公子闻言并不生气,他自坐上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院内的景致,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美人jiejie你说的没错,白氏确实一直在风州安份守已,而且这次联合风州十六族与朝廷对抗的举动,我祖母也是不太赞同的,只是没奈何父亲他一意孤行,兄长们也无可奈何,只好依了父亲,极力辅佐于他。”

    “但不知令尊为何起了这样的心思?”季意安又追问道。

    “唉,都是因为两月之前,父亲突然接到了一封信,随后又见过两个神秘的来客,自那以后,父亲便开始谋划此事了……”白小公子有些黯然地道。

    “你知道信是谁写的,见的人又是谁吗?”季意安心中一动,赶紧起身问道。

    白小公子摇摇头,犹豫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可是,我有点怀疑他们是洛安城的人,也就是说,也场战祸,说不定是你们洛安城自已人乐于见到的。”

    白小公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讥讽之意,季意安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傍晚时分,季无疾带着楚风,神色匆匆地进了小院。他一进门,就将季意安上下仔细看了一回。

    “安儿,你有没有被吓到?他没伤了你吧?”季无疾双手扶在她胳膊上问道。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季意安伸出双手转了一圈,面上浅笑着道。

    季无疾这才舒一口气,然后伸手一把将她紧搂在了自己的胸口。

    “吓死我了,没想到我的行踪竟然暴露了,将安儿置于危险的境地,我实在是太大意了。”季无疾埋首在她的秀发中,口中很是又是后怕又是自责。

    “皇叔,这怎么能怪你?你又不是真的神,怎么能够什么事都能预料到,再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再自责了好吗?”季意安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在季无疾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安儿……”季无疾轻唤她一声,然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怜惜后怕之意,抱起她至一旁的小榻上,将她搂在怀里好一番温存抚慰。

    “皇叔,你既来了,不去见一下那白氏的小公子吗?”季意安软软地窝在他怀里,面色酥红,说话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嘘,安儿,这个时候不要提到别人好吗?”季无疾有些不满地嗔道,然后又是一低头,深深地吮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季意安心里一软,轻叹一声,伸手勾住他,然后一心一意地回应起他来。

    良久之后,相拥着的两人都有些情难自禁,季无疾更是情动不已,他微喘着粗气低哑着嗓子道:“怎么办?我来见安儿本来是有要事的,可是一见安儿便什么都忘了,安儿,安儿,你是对我施了魔法吗?让我一见你便要乱了分寸。”

    季意安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她伸手在他胸前推了一把。然后眯起一双凤眼,口中故作恨恨地道:“世人都说妲己、褒姒红颜祸水,祸国殃民,我今日才算是明白这些女子的苦处了,分明是你们这些男子难以自制,痴缠于人,却偏偏世人只怪罪无辜的女子……”

    见见她晕红着一张粉面,粉唇也微微嘟起,季无疾心中又是一阵喜不自胜,他低头轻咬几下她泛着诱人光泽的唇瓣,然后低软着嗓子道:“安儿说得对,都是我不好,是我经不住安儿这般惑人之姿,都是我的错……”

    季无疾一边说着,一边又深深浅浅地亲吻于她。

    “皇叔,你不是说有要事吗?先说事吧……”季意安伸手推他。

    “嗯……什么要事也要晚一点再说,现在,爱我的安儿才是最重要的事儿……”季无疾发出了含糊的声音。

    季意安无可奈何,只好由得他痴缠了她一回。

    “皇叔,我有事要和你说……”好半晌之后,季意安忽然想起和白家小公子的谈话来,连忙推开季无疾说道。

    季无疾一阵不满,只“嗯”了一声又搂过她。

    “皇叔,风州之乱怕是朝中有人故意挑起的呢!”季意安又道。

    季无疾闻言顿了一下,心中颇有些震惊,便有些疑惑抬头看向了季意安。季意安便将午膳之时从白小公子那里得来讯息,一五一十告诉了季无疾。

    季无疾听完之后,长眉微拧,面色很是冷凝,思忖片刻之后,伸手抚一把季意安的鬓发。然后道:“安儿,你先歇着,我去会会那个白小公子。”

    第119章 似是故人来

    季意安点点头,唤了茗止进来带季无疾去了关押白小公子的那间屋子。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季无疾才回到了季意安的房里,他的面上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季意安很是好奇他和那白小公子谈了些什么,便扯着季无疾的胳膊相问。

    “那白晓峰倒是与你生得有几分相像。”季无疾轻笑着道。

    “是啊,那夜他冷不丁出现在我的房内,我本很是惊吓,可是一看他那双眼睛,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好像与他在那里见过一样呢。”季意安随口应道。

    “嗯?这样说来,安儿与那白小公子是一见如故了?”季无疾的声音有些高了,透着一股nongnong的不满之意。

    季意安本来还想点头称是,可是又觉得季无疾的口气有些不对劲,忙抬眼看他一回,便见得他面上也有些不高兴的模样,季意安随即反应过来,心想皇叔这模样,好像是吃她和那白晓峰的醋了。

    “哪有的事?我怎么可能与他一见如故?他在我的眼内,不过是个爱美又冒失的毛头小子罢了!”季意安憋着笑,说得很是斩钉截铁。

    季无疾这才放下心来,轻笑一声,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伸手搂过她,一边抚她背后的青丝一边低低地道:“我已经派了人出去,将白晓峰被我所掳的消息传至白族的凤鸣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两日,白族的白老夫人定会设法来见我。”

    “为什么是白老夫人,而不是白族现任的族长白晓峰的父亲?”季意外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便是我刚才与那白晓峰相谈后得出的结论了,白晓峰是白老夫人的心尖尖rou,而白老夫人才是白族真正的掌权之人,而她,对于风族十六族起兵谋反是持反对态度的。安儿,这样一来,风州之乱应该很快就能平息了。”

    季无疾一边说,一边神色更是轻松起来,季意安一听也满心高兴起来,风州之乱快些结束,皇叔就可以快点回去洛安皇宫,这样父皇的安全便更有保障,而吴皇后一帮人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季无疾见她面色变得轻松,心里也是一喜,当即将她搂得紧些,意欲将刚才被中断的温存重新来过一次,季意安轻嗔他一声,却仍是经不住他百般体贴,半推半就着,片刻之后,终是浑身酥软着任他索取了……

    果然如季无疾所说,到了第二日晌午过后,凤鸣山便派了人过来,说是白族的老夫人想见一见朝廷来的琛亲王。季无疾便应了来人,双方约定,明日一大早在苍州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见面。信刚送了出去,楚风便出发去到天香楼作准备了。

    每二日一大早,白小公子被茗止带了出来,季无疾准备带着他一块赶往天香楼。

    季意安送季无疾至院门口,季无疾低头嘱咐她两句之后,正待迈步离开。

    “琛王殿下,晓峰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成全。”已至门口的白晓峰突然对着季无疾很是恭敬地道。

    “白小公子有话便请讲。”季无疾淡然而客气地道。

    “我想让这位jiejie和我一块去见我祖母,可以吗?”白晓峰看一眼季意安,然后又转向季无疾道。

    “为何?”季无疾面色不变,声音里却是暗藏一丝不满之意。季意安闻言也是一阵惊疑,也向询问的眼光看向了白晓峰。

    “殿下和jiejie请别误会,只因晓峰及几个兄长幼年之时实在淘气,每每在外面闯了祸惹祖母生气之时,祖母总是恨恨地道,我膝下全是些淘气的孙儿,若是有个乖孙女陪在身边,哪怕只陪一天也好。也真是老天有眼,竟让我在小院遇到了jiejie,jiejie不仅聪慧大方,连样貌竟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我想若是祖母见了jiejie,也必定会很开心。”

    白晓峰含笑轻轻地说着,面上露出一丝对自己祖母的深深孺慕之情。季意安心中一动,便抬眼看向了季无疾。

    “安儿,你待在这小院也必定闷了,便与我一同去天香楼好了。”季无疾看着她,眸光轻柔,语气也是温软。

    季意安一听心中一暖,便轻笑着点点头,那白晓峰更是开心之极,他快着步子来到季意安面前,口中雀跃着道:“昨夜我还在后悔,不该一时莽撞潜入了这院子,现在看来,这是我做得最英明的一个决定。美人jiejie,你说是不是?”

    “是,你是最英明的白家公子了!不进我这院子,怎么能体会到茗止那张大网兜的奇妙之处啊!”季意安笑着打趣他道。

    一听季意安提到他被茗止擒住的糗事,白晓峰顿时就xiele气,他扁了扁嘴,白皙的面上红了一红,一双晶亮的眼内,光彩也暗淡了一些。

    “茗止自小在王府长大,他的功夫,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你被他擒住,倒也不用如此伤心……”一旁的季无疾突然幽幽地道。

    原来那茗止是琛亲王殿下亲自教出来的人,难怕手段如此高,白晓峰想到此,心里好受不少,他抬起了头,朝季意安眨了下眼睛,心里对季无疾的钦佩更是上升了一个高度,这人是他唯一承认比他自己生得还要美的人,又有着那一身高深莫测的功夫,让他白晓峰不得不心服口服。

    一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地出了院门,季意安登上了茗止为她准备的马车。其余人均骑着马,跟在马车之后往天香楼方向而去。

    不多时,众人便抵达了天香楼外的空地上,天香楼前,偌大的场地寂静一片,只有楚风带着琛王府的近卫肃立在四周,那些近卫全都一身黑甲,面色静肃,将天香楼守得密不透风。

    “主子,白老夫人已于一刻钟前到达了,正在二楼的望月阁恭候您。”站在门口台阶上的楚风上前几步,对着季无疾行礼道。

    季无疾点点头,又回转身至马车边,对着车内温声道:“安儿,到了……”

    季意安掀开了车帘,季无疾便握着她的手将她扶了下来。楚风见得季意安也一来了,只微微一愣,然后面色平静地朝她拱手行了一礼。

    “美人jiejie,快点走,我们去见祖母吧……”白晓峰快步来到季意安面前,口中欢快着道。

    身边的季无疾眉头轻拧了一下,白晓峰随即便觉得自己失言了,要知道自己现在是个被掳的人质,居然还大言不惭的邀请人家的心上人去见自己的祖母,实在是过份了。

    “殿下,美人jiejie,请……”白晓峰恭敬道。

    季无疾瞥他一眼之后,这才朝季意安伸出一手,季意安轻笑一下,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季无疾牵着她往内走去了,白晓峰伸了下舌头,赶紧跟上前去。

    季无疾一行三人至了天香楼二楼望月阁,守在门口的王府近卫将推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没想到老身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天遂惊才绝艳的琛亲王殿下,实在是有幸得很。”一阵有些苍老却是透着豁达之息的女声响了起来。

    季意安抬眼一看,便见室内正中,正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虽是上了年纪,但肤色白皙,眉眼间透着一股优雅雍容的气息,一双眼睛,更是晶亮里透着精光,她手拄着一只龙头拐杖,朝季无疾行了个福礼,她身旁簇拥着四五个仆妇,这时也一起躬身朝季无疾行礼。

    季意安一见了那老夫人的眼睛,心里又是一阵莫然的熟悉亲切之感,略愣了片刻,才蓦然想起这老夫人的眼睛和白晓峰很像,与自己早逝的娘亲也极像,一想到此,季意安心里便对这老夫人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早就听闻白族的白老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本王也算是有幸了。”季无疾对着白老夫人颔首道。

    “琛殿下说哪里话,老身乃一深山粗鄙老妇,没想到殿下竟知我的名,实在是惭愧得很。”白老夫人一边谦恭地说笑,一边请季无疾坐至了屋内的上座。

    “祖母,孙儿不孝,连累祖母出山,实在罪该万死!”白晓峰快着步子上前,对着白老夫人下跪叩首道。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晓峰,见他浑身上下并无一丝不妥,顿时放下心来,面上却是一冷,将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击了一下,口中没好气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这次竟闯出这样的大祸出来!若不是琛亲王殿下光明磊落,又有一颗仁心,你这糊涂蛋的脑袋早就搬了家。你先起来,我回头再和你算帐!”

    听得白晓峰被这老夫人骂得个狗血淋头,季意安忍不住想要笑出声,她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季无疾看她一眼,也轻牵了一下嘴角。

    “殿下,老身谢过您的宽宏大量,也替那在战场被俘却免遭杀身之祸的白族门人谢过您。”白老夫人又对着季无疾道。

    “老夫人客气了。”季无疾淡然道。

    “请恕老身冒昧,殿下您身后这小姑娘是谁?我见着很是面善。”那白老夫人看一眼正站在季无疾身后的季意安,口气很是和善地问道。

    “她是我的未婚妻子。”季无疾缓缓道,声音轻软,一边说还一边朝季意安看了一眼,眼内净是宠溺之色。

    季意安面上一红,走出来一点,大大方方地朝那老夫人行了个福礼。

    “祖母,祖母,您仔细看看这位jiejie……”一旁的谢晓峰兴冲冲地道。

    “小姑娘,可愿走近一点让老身仔细瞧瞧你?”白老夫人果真生了一丝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