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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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说的是。”司勤吐了吐舌头,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转过头,不敢看司衡。 司衡道:“因为刺客的事,纪婵要在前院住些日子,顺便观察逾静的伤势。” “前院?”一干女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李氏惊讶地看着司衡,“老爷,这不妥吧。” 司衡道:“老夫已经决定了。” 王mama在李氏耳边说了句什么,李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司衡离开正院后,李氏带着女儿回了清音苑。 李氏眼底含着轻愁,叹道:“你三哥年纪越大性子越左性了。” 司勤道:“娘亲不必发愁,反正爹也不怎么同意嘛,不然怎会让她住在前院?” 李氏点点头,王mama也是这么劝她的。 纪婵去了客院。 客院远没有司岂的房间奢华,就是正正常常大户人家应有的牌面。 但九叔派人送了簇新的被褥和茶具来。 纪婵住东次间,纪祎和胖墩儿住西次间。 用过晚饭,罗清来找纪婵,说司岂醒了。 “哦吼……”胖墩儿欢呼一声,“娘,我们去看看父亲吧。” 纪婵当然应允,带两个孩子一起过去了。 司岂正趴在床上喝水。 纪婵一进门,他就呛了,咳得惊天动地,脸颊也红了起来。 胖墩儿眨了眨眼,故意说道:“爹,你的脸怎么红了,难道是因为我娘看了你的屁股吗?” 他“嗒嗒嗒”地跑到床跟前,小手摸上司岂的脸,特别真诚地说道:“没关系,我娘说了,她是仵作,只看尸体,不忌讳男女。” 第103章 纪婵捂住脸。 她可以不要这个装疯卖傻的臭儿子吗? 纪祎怜悯地看着脸颊胀得血红的司岂。 胖墩儿听到首辅大人说的“靖王一案连累纪婵”的话了。 这就是他的报复。 司岂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所以,胖墩儿的意思是,你爹是具尸体?” 胖墩儿叉着腰怪笑起来。 纪婵解围道:“他的意思是我见多识广,让你别往心里去。” 见多识广……这话说的。 行吧,你们娘俩说得都对。 司岂点点头。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红润的脸颊也变得苍白起来。 胖墩儿知道他是疼的,小脸又皱成一团,收了笑意,问纪婵,“娘,没有止疼的药吗?” 纪婵摇摇头,“麻沸散吃多了对脑子不好,司大人只能忍几天了。” 司岂道:“儿子放心,爹能忍。” 胖墩儿想了想,“我娘说,太疼了可以哼哼几声,心里会舒服一些。” 司岂道:“爹是成年人,忍得住。” 胖墩儿道:“成年人也是人,爹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会嘲笑你的。” 司岂道:“真的?” 胖墩儿爬上他的床,在他身边坐下,前后摇摆着他的小短腿,说道:“当然。我娘说,当你嘲笑别人的时候,别人也会无情地嘲笑你,做人要善良!” 司岂用右手撑着身子,勉强抬起左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你娘说的对,我儿记得也很牢。” 胖墩儿噘了噘嘴,“记性太好也很烦呐,想犯错误都不成。” 司岂深以为然。 父子俩委屈地对望了一眼。 胖墩儿凑过去在司岂脸上亲了一下,“爹,我们都是可怜人吧。” 纪婵笑了起来,“你俩要是可怜,我们岂不是更可怜,少得便宜卖乖了。” 父子俩就“嘎嘎”笑了起来。 “纪大人。”王mama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纪婵不大记得她,但也知道这是下人,只礼貌地点了点头。 “王mama怎么亲自来了?”司岂动了动。 王mama赶忙疾走两步,“三爷不要动,三爷不要动。”她把药碗交给罗清,说道:“二夫人担心三爷,打发老奴过来看看。” “王mama替我谢谢母亲,我这边没事。”司岂疲惫地往床上趴了趴。 罗清替他擦了汗。 王mama知道,三爷不欢迎,她该回去了。 她看了看纪婵,想开口,又咽了回去,到底只说几句让司岂好好养伤的话,就告辞了。 胖墩儿不明白,问纪婵:“祖母担心我爹,为什么不自己来看?” 纪婵笑了笑,“这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天色晚了,女子不能轻易到前院来。” 胖墩儿做了个怪相,识趣地没再说什么。 司岂趴在床上,心有所感,却也无可奈何。 “三爷,药可以喝了。”罗清把药碗端过来,捏着瓷勺,端好架势,打算一勺勺喂司岂。 司岂见妻儿齐刷刷地看着他,立刻改变了主意,要过药碗,艰难地往一旁歪了歪身子,一口喝光了。 罗清很新奇,他家三爷从来不是逞能的人,喝药也有些费劲,今儿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胖墩儿从荷包里取出几块松子糖,笑眯眯地放在司岂的手心里,夸奖道:“爹你真棒!” 司岂美滋滋地放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从嘴里漫延到心里,屁股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纪婵把胖墩儿抱起来,“行啦,你爹累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她伸手在司岂额头上摸了一把,“现在还好。”她看向罗清,“多注意你家三爷体温,高了就喊我,另外,没人的时候最好不要盖厚的东西,一定注意卫生,知道吗?” 罗清连连称是。 纪婵又对司岂说道:“首辅大人安排我住在西边客院了,有事喊我。另外,你跟管家说一声,明儿闫先生会来。” 司岂感觉额头麻酥酥的,心情也飞扬了起来,说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让罗清跟管家说一声去。” 司岂和老刘平稳地过了两天,到第三天时,司岂的伤口有了红肿迹象。 纪婵调了生理盐水,让罗清替司岂反复清洗。 司岂每次都疼得大汗淋漓。 大约凌晨时分,纪婵被急促地敲门声叫醒了。 “来了。”她麻利地穿起衣裳,开门迎了出去。 来人是司岂院子里的管事mama,她焦急地说道:“三爷发高热了。” 纪婵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就往司岂的院子跑去。 院子里正飘着药香。 纪婵大步进了司岂的卧室,见他盖着大被,脸白如纸,眼睛闭紧紧的。 罗清哭着说道:“纪大人,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纪婵道:“不慌,仪贵人能挺过来,司大人也不会有问题。院子里有冰吗,没有的话马上去取。” 罗清道:“这两天没用冰,屋子里没有,小的马上去取。” 纪婵没搭理他,取了一条手巾,浸在水盆里,拧出来,搭在司岂额头上。 又找一条,再浸湿,擦拭司岂的身体。 管事的冯mama见她如此孟浪,立刻上前打算接手。 纪婵冷冷地说道:“你有这个功夫不如替我找些高浓度的酒来。” “这……”冯mama犹豫不决。 纪婵看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她居高临下,又带了怒气,这一眼极有威慑力。 冯mama哆嗦了一下,立刻转身出去了。 纪婵掀了司岂的被子,见伤口红得越发厉害了,取了调好的生理盐水来,反复冲了两遍,然后继续用凉毛巾擦他的身体。 司岂最起码烧到了四十度,每一寸肌肤都是guntangguntang的。 纪婵一边擦,一边小声说道:“你快打起精神来,不过是一些病毒罢了,没道理仪贵人挺得过去,你挺不过去。” 司岂紧闭双眼,连声呓语都没有。 纪婵心里揪着疼,手下的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