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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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打着伞,看陈阳被揍的那熊样子,拧眉就喷:“我半年前和你说的都是放屁是吧?打不过你还打?打什么打?这么爱当猪头?” 陈阳撇嘴,要张口,老徐:“闭嘴!上车!” 陈阳跑向汽车。 还有一个。 老徐看向巷子里:“你!” 简临不动声色,把角落里的金属管又往隐秘的暗处踢了踢。 老徐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以为叫不动这位本代打架王,动动脚,准备亲自过去请。 跨出半步,却被面前撑伞的方骆北堵着路。 老徐:“让让。” 方骆北:“连你五个人,你车已经满载了。” 老徐:“挤一挤不就行了,让。” 方骆北:“你是警察,要带头守法。” 老徐:“……” 老徐同志今天也是大开了眼界,方骆北不但主动打电话,又提醒一辆私家车最多只能坐五个人,还特么贴心地提示他警察的带头守法义务。 老徐努力地看着伞下方骆北的那张脸:“你……” 方骆北回视他。 老徐:“你做好人的样子,我还真的不太适应。” “咳!”走近的简临闻言没忍住,雨里轻喷。 老徐的视线越过方骆北的肩头,凶起来:“你自己过来!” 简临一身短袖,浑身湿透,雨水从头顶往脸上流,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哪里还有刚刚拿家伙锤人的气势。 他吸吸鼻子:“我还要送餐。” 老徐:“送什么餐?你电动车都倒了,粥都洒了吧?打个电话让你哥再送,你先跟我走。” 简临没争辩,老实的样子:“没有洒,可以送。” 老徐:“少给我倔!” 简临:“真没洒,让我送一下吧,很近的,很快就好。” 老徐:“走不走?” 从头到尾,方骆北都撑着伞站在两人之间,面朝老徐,背向简临。 老徐嗓门洪亮气势足,收拾起这些麻烦东西不带停,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前。 方骆北没让开,不动声色地往后退,退着退着,黑伞的伞沿没过简临的头顶,一瞬间,没有雨了,只有水顺着伞布伞扣滴落在他早已湿透的后背、肩膀。 老徐:“别磨,赶紧过来。”见这么近,伸手去够。 简临准备退开,方骆北手里的伞柄挡了下老徐的手,整把伞顺势倾斜往后,伞布刚好遮在简临头顶、后背,挡住了所有的雨水。 简临一愣,下意识抬眸,可惜眼睫上全是雨水,细看不清。 只感到自己被身前的男人和他手里的伞挟在一个窄小的空间里。 在这个空间里,他只能跟着身前人的动作。 方骆北退半步,他跟着退半步,方骆北退一步,他跟着退一步。 老徐絮絮叨叨地逼近: “不走是吧?这么难请?” “你出来!躲着有用?” “骆北你干什么?挡着干嘛?” “你们认识?” 方骆北:“我没挡,不认识。” 老徐抬起自己手里的伞,视线落在对面的伞下,一脸莫名:“不认识你起开啊!” 方骆北:“好。”边说边转身。 这一动,他身后夹在伞间的男孩跟着他原地一转,从面朝巷口没法走变成了侧身向外无人挡路。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蓄意,刚转过去,伞面轻轻一抬。 老徐隔着个方骆北,眼看着简临从伞下溜走,跑到路边,地上抱起什么塞进保温箱,跨上小电驴就跑。 不止老徐,看到这一幕的还有车里的四个“猪头”。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都是惹事的,最后只有他们上了老徐的车,简临就这么溜了。 陈阳落下副驾的车窗,隔着雨帘冲着老徐大喊:“跑了!他跑了!” 喊也没用。 小电驴载着简临,人影都没了。 老徐:“……” 雨还在下。 巷子口,老徐无语又莫名地看着方骆北:“你干什么?” 方骆北握着手里的伞,脚尖朝着巷口外:“不干什么。” 老徐:“?” 方骆北:“出来找吃的。” 老徐:我信你? 简临赶时间,迎着雨两分钟开到了别墅小区门口。 门卫亭里的大叔看到他光着胳膊,一身湿透,惊讶地拉开玻璃门:“你衣服呢?雨披没有,外套怎么也不穿?” 简临要去送餐,没有多言,挥挥手,直接进去了。 到了16栋,一口气没喘,车后拎出外送袋,快步走到门口,按铃。 别墅大门顶盖了一小片遮雨棚,灯光柔和,地面干燥。 两盆小发财树没有被雨浇到,安然无恙地各自分立在门侧。 简临站的地方摊开一片湿润的水渍,很快与他脚下影子融合。 他一手外送袋,一手举在门铃边,等着。 没人开门。 再按,等了等,依旧没人。 简临没再按铃,又等了一会儿,把外送袋搁在门前,跑回雨里,从车上取出手机,再跑回门前。 他准备打个电话给订餐人,如果16栋的老板不在,他就把外送餐放在门口。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解锁手机。 简临把手机摆在门前干燥的地上,两只手甩着水。甩着甩着,16栋前的小路上,一柄熟悉的黑伞出现在视线里。 简临顿住,看过去,黑伞移动速度的不快不慢,由远及近,没一会儿,停在眼前。 伞沿再次没过简头顶,他第二次进入了这片本该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区域内。 大门前,伞下,方骆北看着浑身湿透的送餐人:“我的粥。” 简临:“……” 第9章 春节在几场冬雨里一晃而过。 简临初五和陈阳他们干了一架,淋雨浑身湿透,晚上回来没怎么,初六早上有点发烧。 他这一烧,餐点都是简来和章念念在送,他只负责坐在收银台后面看电脑、接订单、盘手机。 16栋的订单,初六又来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简来送的,送完回来问简临:“你发财树就给老板放门口?” 简临不知是因为发烧慢了半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顿了顿:“怎么了?” 简来:“哦,没什么,我随便问问。” 简临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问简来:“你见到16栋的老板了?” 简来:“没啊,门就开了条缝,我把粥给他递进去的。” 也是,不是一直如此么。 除了初五那个晚上。 这之后,16栋没再订餐,粥铺三兄妹谁也没在意。 而方骆北三个字,更没有在简临的生活里留下任何痕迹。 唯一与这个名字相关的,只有陈阳吹的牛逼。 章念念某天在店里感慨,说:“小羽他哥和小羽吹牛,说他过年的时候找人打架,打到一半是方骆北亲自报的警。” 简临:“……” 简来无语:“吹这种牛,他有病?” 章念念认可地点头:“我也觉得。” 简来轻嗤:“吹这牛的意义是什么?有方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