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还。
吹风了,无疆之马。 碧波万顷的西湖,湖面幽咽。一只绒黑的天鹅弄水嬉游,近看,是艘乌篷船。 在船头,俏坐着穿小袖交领单襦裙的姑娘。云鬓半偏,别钿头银篦。 光柔明瑟,姑娘青涩白净的脸蛋上晕着一抹娇红。 她衣裳的颜色素雅,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蓝绢为面,腰束白缎,系翠绿宫绦。 袖里藏花接白绡,忍冬攀缘绘裙幅。 她紧攥着胸口,仿佛怀里藏着什么宝物。 “老人家,尚需多久才能靠岸呀”姑娘开口了,却小心翼翼。 在船尾撑桨的老人,面慈髯白、精神矍铄。他笑眯着眼、不紧不慢地应答“姑娘莫急,再过小半柱香即可泊船。” 姑娘闻言,攥领子的纤手微松。又拘谨地坐好,端正。 老人眼里的好奇之色渐欲浓深。听口音和来处,似是洛镇之人 有趣,有趣。老人瞧见姑娘衣裳上辄如水纹的幅绘,又细看了眼她右边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禁摩挲起了下巴。 忽的,天空有如云蒸霞蔚,像幅沉入清砚池的罨画。 湖面滚滚,嘶呼声阵阵。 姑娘理青丝的柔荑一滞,遮压波光潋滟的倒影是她心底最颤栗的东西。 老人抬高帽檐,湖面上又多了几个黑点。 鬃红如朝,项白如裘,膀翼云沼,腱绕紫雾。是沧云骥! 一行六人,呈三角,皆披盔戴甲。 喝令的是个苍髯如戟的男子,寸头、冷面、独眼。 男子驱马落到船首前方,手挽缰绳,用不容置喙地声音高亢说道“烦请姑娘回去!” 在他说完,其后五人将这艘小船重重围困。 老人放下桨,此时已然用不到它了。因为,沧云骥振翼将湖面竭力维止的平静打乱,小船在水浪层层中左摇右晃。 老人撑船手法纵然再高,亦也有无可奈何时。 姑娘咬着下唇,不为所动。但目光却倔强地瞪着男人。 男人见此举,颇具无奈地弹了弹左眼空洞的眼窝。 他横槊,威严厉色地说“丞相废了多大气力才寻得此物!又耗费钱财万贯才请出那人替你偷得,怎,你要还” 姑娘偷瞟了眼袖手而立的老人,似不避讳,不卑不亢地回“可它,终究不是奴家之物!偷来的,心里难安。” 老人闻言,忙压低帽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好像有某种情绪在流窜。 “那里,不受本将管辖!”独眼男人提高了音调,又道。 “轲儿会护着我。”姑娘莞尔,肩膀耸了耸,看向右方。 只见,一团黢黢的黑影如燕跃鹄踊蓦地隐现。 大苇莺的啼鸣细细碎碎,割裂了风的柔和,雌鸟发觉它的蛋少了一枚。 不久,在那船上,姑娘的身畔。妖冶如火、身材玲珑穿红裙的女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嫣然一笑。 她一扬如瀑的黑发,勾起姑娘的腰肢,大咧咧地说“对!没错!有我在。” 说完,妤若玫瑰、迷似春烟的女子又不见了踪影。 独眼男人挠了挠头,“既然有阿轲姑娘陪同的话,倒也可” “夏侯统领还是请回吧,今时你是留不住甄宓的,待奴家还了宝物,自便会去与曹公解释。”姑娘右手轻拢耳垂后的细发,恳求着说。 姓夏侯的统领右眼扫视了一番自己的手下,又瞟了眼无动于衷的老人,“夏侯追查甄姑娘时受阻,一穿红裙的女子半路将其掳走,后消失于吴地。是夏侯无能,但夏侯之窘相若有人吐露半字,呵。” 手下五人虽面不改色,却冷汗涔涔。 他一扬皮革马缰,“走!” 呼呼。六对羽翼风起西湖。 姑娘不语,目送他们离开后。 一把揪住又出现在身旁的女子的腰间rou,瞪着兰花眼,“你干的好事!” “我这不是为了你嘛~”叫轲儿的女子掐笑,脸巴子腻在姑娘怀里。 在两个女子调笑间,水波徐徐向后掠去,老人在撑桨。 阿轲缩在姑娘怀里,眼睛却盯着老人看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