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试探

    云来像是没有听见孙柯明的话，还在往前走着。

    孙柯明提高了音调，云来这才停住了脚步，“孙大人？”

    孙柯明忙道，“下官官位不及云大人，云大人折煞我了。”

    云来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孙大人有什么事？”

    孙柯明快步走至云来跟前，十分恳切，“云大人，下官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云来冷冷地说，“孙大人是什么意思？”

    孙柯明苦着脸，“大人，殿下那，下官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云来道，“孙大人，殿下给了你两日时间，应该还算充裕。”

    孙柯明一脸的焦急，“才两日！不瞒大人，之前，这些村民就去县衙闹过几回了，要是真有法子，下官也不会拖到现在。”

    云来道，“先礼后兵，孙大人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孙柯明叹了口气，“大人，您是武官，哪懂得我们这些文人的苦呢？您别看陈清只是个秀才，下官也不敢做得太过，这要是被言官知道了，下官的乌纱帽早就保不住了。”

    大周极重文，若是相同的品级，武官见到文官也要行礼问安。所以，虽然云来的官职高于孙柯明，云来还是要称呼一声“大人”。再加上，陈清又年老，孙柯明明面上也不敢为难。这一来，就给了陈清机会，让他得以面见太子。

    云来道，“孙大人，你也说了，我只是个武官。”

    孙柯明急得额头直冒汗，“大人，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云来依旧冷冷地，“孙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也无能无力。”

    孙柯明的话带上了恭维的意味，“您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殿下的想法，云大人能不能？下官也只是想办好事情，要是事情一直解决不了，太子殿下也不会舒心的。”

    云来道，“孙大人，有些事，我相信你也明白，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卫率，殿下想要做什么，我影响不了。”

    孙柯明凑近了，压低了声音，“云大人，下官的意思，是想知道太子殿下对这些百姓，到底是什么看法？”

    云来道，“我不明白孙大人的意思。”

    孙柯明道，“大人，下官就说直白一些，太子对那个叫陈清的，到底想怎么办？”

    云来不肯多说一句，“孙大人，殿下的事，我们做下属的，不敢多说。”

    孙柯明像是才回味过来，用笑掩盖住了尴尬，“是下官逾矩了，还望云大人不要见怪。”

    云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你我同朝为官，这都是小事。”

    送走孙柯明，云来来到了周元宁的面前。面对云来的到来，周元宁一点都不意外，“孙柯明和你说了很多话吧。”

    云来将他和孙柯明交谈的内容一字一句的都告知了周元宁。周元宁边细细研磨着草药，边沉思，良久，才开口，“孙柯明走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云来道，“孙柯明跟属下看起来只是闲聊，比在殿下面前自在了许多。”

    周元宁笑着说，“看起来？你也察觉到了？”

    云来道，“孙柯明似乎想从属下的口中探知消息。”

    周元宁仔细称量着药粉的重量，小心地混合，“已经不是似乎了。”

    云来心中有些疑惑，“殿下，孙柯明这样心急，不怕被知道吗？”

    周元宁道，“他在孤面前没露出什么破绽，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而且，孙柯明也是想让孤以为他是个没本事的，让孤松懈下来。”

    云来道，“他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周元宁道，“看来，他身后的人，不想让孤注意到。”

    云来的心一紧，“殿下，到底是谁？”

    周元宁没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注视在那些药粉上。周元宁小心地包上，递至云来手中。云来一脸的疑惑，“殿下，这是？”

    周元宁道，“虽然是秋日了，夜晚的蚊虫还是多的。你将这些撒在驿站的墙角，若是还有多的，就在孤的房门口也洒些。”

    云来道，“殿下，您若嫌蚊虫咬人，让属下去药房随意开点什么，何必要您自己动手呢？”

    周元宁只是笑着，“去吧。”

    云来回来的时候，周元宁还在研磨着药粉。云来有些心疼，“殿下，这种粗活，还是让属下来做吧。”

    周元宁道，“无妨，不碍事的。药粉都洒完了吗？”

    云来道，“按照殿下的吩咐，都办妥了。”

    周元宁斟上一盏茶，“喝了吧。”

    云来慌了神，忙跪下，“殿下？”

    周元宁道，“怕孤下毒？”

    云来低下头，“属下不敢。”

    云来知道，周元宁很是看中自己，若是真是毒药，也不会用这种方式送到自己手里。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周元宁，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北疆的日子。

    周元宁道，“快喝了吧。”

    云来顺从地接过，一饮而尽。

    周元宁收拾好这次的药粉，递给云来，“这次的，洒到驿站的井中。”

    云来这时才有些明白，“殿下，这些东西，是不是？”

    周元宁制的药粉，确实有驱逐蚊虫的效果，不过，它对活人，更有作用。周元宁做这些东西，也是在为之后做准备。

    周元宁道，“既然明白了，就快去做吧，记得，驿站中的人都要饮些，怎么说，就看你的了。”

    周元宁的医术果然不错，这一夜，驿站上下都没有听到扰人的蚊虫声，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周元宁也收获颇丰，一个黑衣人，就被她擒获。现在，此人被云来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周元宁坐在上座，悠闲地品着茶，许久，才问下面的人，“你是谁的人？”

    男子一脸的怨恨，他齿间的毒药早就被云来搜出，下颚也被卸下，现在的自己，连自己的性命都做不了主，“要杀就杀！”

    周元宁一点都不心急，仔细看着男子的长相。男子长得很普通，也是，作为暗卫，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就难以隐藏在人群之中了。

    周元宁缓缓道，“你应该知道孤的身份，背后的人派你来这，就是没想让你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