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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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边说边从竹篮里挑了一个雪梨,面对着皇后,眼睛却瞟向了白池初,“就这个梨可不比普通的梨,若是拿到外面的冰霜底下放一阵子,直接拿金勺就能挖开。” 皇后一愣,倒没想到安王今儿进宫是因为太子,许是内疚,态度比刚才要好转了些,“原来是太子去扰了王爷清净。” 安王没有否认,太子也没反驳,目光一直在白池初身上。 为了讨好白池初,太子昨儿专程去了一趟安王府,一番好磨才让安王割舍出这么一筐果子出来。 太子说的冰冻雪梨,本想激起白池初的好奇,然而他说的火热朝天,白池初却没顾得看他。 身旁突然坐了个安王,白池初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同他的恩怨上,岂料对方还冲她点头笑了笑。 那一笑,白池初内心排山倒海。 “都坐。” 最终还是陈帝发话,众人才敢落座。 “适才你们说到哪儿了?继续,不必拘谨。”陈帝虽如此说,但是个长眼色的都知道,这话头子可不好起。 就周家姑娘胆儿大,细声回了一句,“正说着白jiejie呢。” 陈帝哦了一声,思索片刻后拍了一下大腿道,“对,朕想起来了,什么花艳惹眼,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出来打了个圆场,“都是些闲话,皇上不问也罢。” 白池初知道今日回去之后,沈萱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沈萱消气,白池初想起了白夫人进宫前交代的话,横竖她也名声不好,只要断了皇后的心思,这事就完了。 “就是他们喜欢我,我不喜欢他们。” 白池初这一声,呛了所有人。 也才终于让大伙儿想起了那传言的后半部分:白绣侍家里的姑娘,长的是好,就是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就是眼下这幅德行,渣,不要脸。 皇后瞬间变了脸色。 周家母女暗地里也是满脸讽刺。 白夫人起身刚要赔礼,却被陈帝接下来的一句止住了,“这么说姑娘是有喜欢的人了?” 满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太子更是紧张地喉咙滚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白池初又卖了白夫人一个人情。 殊不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白夫人接着她的话说道,“回皇上,小女性子顽劣,前儿个臣妇才同白绣侍商量,平常人家怕是管不住她,民妇娘家,沈家大公子倒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今天晚了,这章是在太磨人了!呜呜呜。 第5章 白夫人这话如一道惊雷劈下。 太子最先出声,“这事,孤怎么没听说过。”说完又才觉得不妥,人家白家关起门来的事,岂会告之他。 太子脸色阴沉,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儿这宴席怎么来的,他比谁都清楚,他是太子,要她一个白池初又怎么了? 即便白绣侍不站他,他又没强迫。 太子咬着牙,手里藏着的果子就跟烫手山芋一般,越看越堵心,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皇后身上。 白夫人话音一落,皇后的目光便落在了陈帝脸上。 白家是皇上的人,皇上要是真想让太子如愿,别说什么意向,就算订亲了又如何,谁又能和太子抢人。 白夫人如此说,不外乎是先摆明了立场,他们不站太子,只站皇上,前面的路给皇上铺好了,要怎么选就看皇上。 “中书令沈大人的大公子?”皇上又向白夫人确认了一次。 白夫人答,“正是。”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朕还不知道白绣侍那点小心思,八成是打着亲上加亲的主意,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家姑娘。” 皇上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谁也没听出来什么,没说这门亲事是好还是不好,没反对,没撮合。 他是帝王,说出来的话分量太足,这般平常的态度明面上看起来,似乎都谁都好。 然而皇后一颗心却凉了半截。 白绣侍舍不得自家姑娘,皇上又何尝舍得手里的那把刀,到底还是不愿意交给太子。 皇后赌的时候也不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但以往又从未输过,当年皇上能从夺嫡中胜出,她墨家居功至伟,为此皇上对她一直都是礼让三分,她的儿子被封为太子,亲弟弟被封为当朝右相,皇上哪一次没满足她? 如今那二皇子不过会些哄人的花言巧语,真论起来,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太子是储君,皇上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将来终归都是太子的。 按道理是这样。 但皇后并非自欺欺人之人,近段时间皇上的异常,皇后知道,并非是她感觉出了错。从前就算有意见不合,皇上也会当着大伙儿的面先给她留个情面,事后再同她慢慢掰扯。 今儿却不同。 皇上知道她想干什么,但皇上没给。 一句没提太子,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皇后心口被失落填满,那头皇上身边的太监过来说,戏班子到位了让大伙儿移步时,皇后已经提不起半点劲。 皇上倒是兴致很高,对大伙儿说道,“刚好赶上了,都去瞧个热闹。”说完也没看皇后,自个儿起身先离了坐席。 到了白池初跟前,皇上又逐步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一脸的倔强,连眼睛里都带着愤愤不平,想必也是不乐意这门亲,白家能有这个觉悟,他也不至于不厚道,非要人家小姑娘嫁。 皇上笑了笑,跨步走在了前头。 皇后这时再提不起劲,还是得跟上去,当看到皇上对她不管不顾,独自离去的背影之后,皇后胸口的失落渐渐地变成了恐慌。 皇后走的急,之后是墨家母女,周家母女,太子一阵磨磨蹭蹭,等走到了白池初面前时,脚步怎么也挪不动,欲言又止的看着白池初一眼,刚准备邀她一块儿走,前头皇后就唤了一声,“太子呢?” 太子皱了眉头,丢给了白池初一句,“孤在戏园等你。” ‘等你’两个字,不管什么场合什么时候说出来,都带着暧昧。 说他和白池初没有一腿,白夫人打死都不相信,白夫人干脆坐着不动,他爱等就等。 白池初极其配合,也不动。 她没想到白夫人会这么卑鄙,竟然当着皇上给她安排婚事,她白夫人就不怕冠上一个卖女求荣的臭名? “我不同意。” 白池初突然对白夫人说道。 她向来知趣,从不会和白夫人对着干,但不证明她在白夫人面前,就能永远忍气吞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是你说的吗?”白夫人哼了一声,“你表哥怎么了?能文能武,相貌倜傥,配你......”白夫人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眼,极为挑衅地说道,“绰绰有余。” 白初池咬着牙瞪了一眼白夫人。 沈家大公子,沈晖成,她表哥。 人确实像白夫人所说,能文能武,相貌倜傥,但白池初以为他不适合当相公,他更适合当和尚,念经有天赋,整日絮絮叨叨,要嫁给他,往后她的日子指不定怎么烦躁。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白夫人没事先问她,擅作主张。 “白夫人不也说过,不管我亲事吗。”白池初的口气也很冲。 白夫人没理她,给了她一个答案,“从今往后,你的自由没了。”桥东底下十几位公子,要是人人都像周夫人皇后这样来一遍,她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今日的这些账我还没同你算呢,你好自为之吧。”白夫人说完掰开白池初的手指起了身。 起身的瞬间,白夫人的神色便凝住了,屋里还有一人。 “安王爷。”白夫人脸色不太好。 “嗯。”安王笑了笑,没动。 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他习惯了每回都走最后,不是他故意要听,而是她们自己要说。 错不在他,他就不尴尬。 白夫人嘴角抽了抽,对白池初使了个眼色,自己先出了屋子。 白池初欲起身,但又不甘心,待白夫人的身影刚出门口,突然就朝旁边的人凑了过去,凑了一半就被止住了,安王手里的书卷及时地抵住了她肩头,“别过来,男女有别。” 白池初看着顶在自己肩头的那本书卷,差点就将桌上的水泼在他脸上。 但白池初知道此人不比沈萱。 沈萱在他面前,顶多算是刀子嘴豆腐心。 而他安王里外都是刀子。 白池初退后了一点,伸出了手摊在他面前,满脸笑容地道,“还给我。” 陈国有一桩风俗。 姑娘在姑娘及笄之日,父母会在其手腕上戴一串银珠,银珠上刻着姑娘的生辰八字,名为生辰珠,直至成亲那日,由夫家取下,放进祠堂,入宗谱。 白池初也有一串。 不过不是白银,沈萱用的是玄铁珠子,沈萱说,普通白银配不上她,玄铁才配。 白池初本也不以为然,玄铁就玄铁,不就几颗珠子,她白夫人高兴怎么都成,谁能想到,那玄铁珠子还未捂热乎就没了。 白银好寻,玄铁难寻,珠子一丢,她连个假的都做不出来。 况且还不是丢,是被人劫了。 明目张胆的劫。 手段何等粗鲁残暴。 白池初紧紧地盯着安王,然而安王就似没看到一样,起身走人,动作很利落。 作者有话要说: 生辰珠是小时候听奶奶将的一桩风俗,刚好用上了。 还有这本书女主的风格和上本完全不一样,跃跃好慌,是不是有很多宝宝们不太喜欢这样的女主啊,心态已经在崩塌的边缘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