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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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翩饮下几口柠檬水,对着墙观察了一会儿,不久便发现了症结:“咦,你这摄影室,开在阿联酋,似乎没有一个阿拉伯女人。我记得以前爱德华说,你是和本地人谈过恋爱的。” 乔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黯然:“她不让我拍,你们应该也知道,没有经过对方允许,阿联酋是严禁给黑纱女人拍照的。” “这样啊……”连翩的声音低了下来。 似乎是为了弥补连翩的失落,乔治又补充道:“她虽然不让我拍照,却很喜欢我给女人拍的照片,每张都细细地看。她说她其实很羡慕这些张扬的女孩,只是,她不能这样。” 连翩耸耸肩,叹息一声:“我还是觉得可惜,好不容易跟本地女人谈一场恋爱,连张照片也没能留下。” 乔治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其实,照片倒是有一张,不过不是我照的。”出乎意料地,乔治把目光移到我身上,“cece,是你照的。” “我?”我惊了一跳,大为困惑,“我什么时候照过?” 乔治没有马上回答我,他走近照片墙,把手探向其中一张照片,我这才发现这张照片上方探出了一点白线,似乎后面还藏有什么东西。他一手扶住照片,一手打开木夹,迅速从后方抽出了什么。我心中好奇,伸过头去看,待照片清清楚楚呈现在眼前时,手心一颤,那盛着柠檬水的玻璃杯,“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水泽和玻璃碎片晕染了一地,我忙不迭地道歉,眼神却还落在那张照片上。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了她的容貌,可这场景、这婚纱、这姿态、这满身的宝饰,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如同一根刺,冷不防便会扎在心上。 这是穆萨的妻子、阿尤布的meimei,这是我仅仅谋面一次的莱米丝。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机缘巧合的事。 可是,我细细回溯过往,隐约的头绪渐渐理出。婚礼后,乔治见到这张照片,主动要求我传给他保存;在阿莱茵时,爱德华便说乔治的阿拉伯已婚女友跑去找她,之后,穆萨又接到电话,说莱米丝就在阿布扎比……点滴毫无头绪的细节,竟因在此时此地串联起来,翻腾起难灭的情绪。 “cece,你没事吧?”乔治把地上的碎玻璃渣整理好,见我仍是恍惚,忍不住叫我的名字。 “居然是她……”我喃喃念着,头脑一阵浑噩,带着种说不出原由的泫然欲泣。 “什么居然是她?”乔治下意识地问了出来,沉吟两秒,神情立刻警惕起来:“cece,你不是会把事儿传播出去的那种人吧?” 传播出去?对,这的确是我脑海中闪过一瞬的卑鄙念头。或许并不需要传播,只要告诉穆萨就好了。按照他的性子,必定容不得背叛发生。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没有证据、也没有念想去做一个破坏者。乔治要离开阿莱茵了,他和莱米丝之间再也不会有来往。仅凭我在婚礼上的一张新娘照片,能证明什么?最最重要的事,我的心底同情着她、愧怍着她,原本就是我将穆萨从她那里偷了过来,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指责她?我的爱情,原本也是背叛的产物啊。 乔治见我不语,皱起眉头,沉沉说道,“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对于这里的穆斯林女孩意味着什么。不要为了你一时的口舌之快,毁了别人一生。” 我被他掷地有声的话语惊醒,心中寒凉艰涩,努力克制住排山倒海的情绪,强笑着开口:“我明白,我当然不会。” 连翩见情势不太对劲,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忙不迭地主动说道:“我也不会说的,放心好了,我们只是对你前女友的数量和质量感到惊奇,有点失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乔治凝重的神情放松了些许,点点头,不再追问这个话题:“行,那看得差不多了,我带你们去玩玩,楼上有个室内攀岩,有兴趣吗?” “不了,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聊聊就好。”我仍在震惊之中,无心玩乐,只在摄影工作室的休息厅坐下来,提起精神和乔治聊天,他大概也觉出我状态不佳,并未言语太多。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作了临别的拥抱,相互祝福。他把我们送到楼下,道了声再见珍重,目送我们离开。 这一别,应是再无相见之日。 第132章 生日 这是炎热、潮湿、无措的夏天,强烈的日光悬浮在车窗的玻璃之上,把我整个人都笼罩在那股火辣辣的热气之中,几乎令人窒息。m.lwxs520. 乐文移动网 捂住脸,久久无法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中回过神,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塑,就这样滞在座位里。衬衣的后背被汗水全部浸湿,遇上车内空调的冷风,一下子又凉得透彻。莱米丝的出轨,隐隐减少了我内心的歉疚,这本该是一条欢乐的线索啊。可是,在那一丁点的舒畅之后,心情反而跌进更深的无奈。 “汐汐……”连翩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着问,“我记得,你在阿联酋只参加过一次婚礼,那张照片是不是……” “是的。”我明白她想要问什么,也心知隐瞒不下去,只是叮嘱道,“你知道了,也不要说,放在心里就好。” “为什么啊?”连翩困惑不解,“事实就是事实,她都知道你的存在了,她丈夫也可以知道乔治的存在啊,只是诚实而已。” “你应该知道,在阿联酋一夫多妻的体制下,男人有情人,是极易得到宽容和理解的,甚至连酋长都有好几个情人。可女人不一样,这打击对她,是摧毁性的。” 连翩皱起眉头:“只是告诉穆萨而已,又不是要传播出去,你没有必要这么善良地隐瞒啊。他要是理所应当地离婚了,你不就能和他一起了吗?” 她的嘴很快,也很坦诚,却是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我摇摇头,沉默数秒后,同她解释:“连翩,这不是善良不善良的问题。发生这样的事,原本就有我和穆萨的错误。如果穆萨不是忽略她,她又怎么会找别人排解?更何况,就算说了,就算他们离婚了,我和他也不一定会有好结果。” 连翩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为什么?因为你不是穆斯林?” “有这个原因。” 连翩点点头,想了想说:“从我的角度上来想,我是无法接受为一个人信仰宗教的,更何况是男女界限这么分明的迪拜。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在这里做女人,太憋屈了。”连翩说着,看了看我颓丧的表情,又补充道,“不过,既然你对他这么难舍难分,与其像现在这样,也不如入教,让他娶你。看你觉得,什么东西更重要了。反正放我身上,我绝对不会。” “土生土长的穆斯林,和半途入教的,是不同的。”我无力地解释,“他家有人是清真寺的阿訇,很传统。就算娶我,能够接受的极限,大概也就是娶我做二老婆。这还只是他那头的问题,除此以外,我还需要顾念别的因素,我的生活方式,我的思想观念,还有,我的父母……” 连翩怔怔地听着我的话,似乎正在努力吸收消化,良久,才叹了一句:“造孽啊。” 我偏过头去,艰难地咽下一口水,心中不胜悲哀。他结婚,我们不能在一起;他有正大光明的离婚理由,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这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很微妙,既不能将其排遣于外,又不能将其深藏于内。它如掠身而去的一阵风,没有轮廓,没有重量,唯剩下漂浮缠绕的尘埃。 人的一生,总是难以圆满。贪慕爱情,就要背叛现实;成全现实,就要辜负爱情。立场的选择,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棋偏一步,便是迥然不同的结果。 我原本也只是想要行云流水地淡定生活,却总是在不经意间遇上乍起的风波。为情所惑,为欲所迷,为道德寻出口,为私念求转圜。没有莱米丝,穆萨的家庭不会允许他娶我;有了莱米丝,我的观念不允许自己嫁给他。因缘由果,孰是孰非,岂是几个字能够说清。 回到迪拜的时候,才是下午五点过。此时还在封斋,大街上空空荡荡,唯有热浪翻腾。种种思绪令我心神起伏,忍不住给穆萨发了一条短信:“今晚有安排吗?” 他很快回复:“没有的,你呢?” “那就去棕榈岛吧,我做饺子给你开斋。” “好。”还附上了一个笑脸。 只需他一个笑脸,我暗沉的情绪便消减下去,清理了一番杂思,给自己打打气。既然已经答应了缄口不言,就把这件事藏在心底,好好过余下的生活。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明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可一旦发现所愧怍的人也犯了同样的错,似乎便能求得心理的平衡。 从房间的冰箱里取出之前赶的皮儿和调好的馅,我便自己打车去了棕榈岛。找出大碗和案板,先忙起了包馅儿。本以为穆萨要过些时候才会到,却没想到我刚包好六个饺子,他便如约抵达。 “这么快?”我迎上去,“我以为你饿了一天,会磨磨蹭蹭呢。” “没吃过饺子,好奇。”他的声音很轻,有些虚弱,明显带着未曾裹腹的疲惫。 我看了看时间,体贴地说:“你先坐着歇会,现在距离开斋还有一个小时,我保证你七点有吃的。放心,原料我都是在清真超市买的。” 穆萨朝我身后的桌上瞅了瞅,一眼瞥见那堆薄皮和rou馅,以及整齐排列好的六个饺子,微微一笑,径直走过去坐下,还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立得稳稳的饺子:“有意思,我也要玩。” “你会吗?”我笑问。 “你教我呀。”说完,他便学着我,左手捧起一张皮,右手拿着小勺子,准备得稳稳当当。 我扑哧一笑,着手给他演示起来。我包的是月牙饺,简单易学,轻推内侧皮,再将外侧皮弄成褶折,在两端捏紧捏牢,很快大功告成。 可是,穆萨却说:“太复杂了,不如让我随意发挥。” 说完,他用勺子大大地挖了一团rou馅,放在皮上,然后开始用手指随意捏着,没有规律,毫无章法,只凭着感觉自由发挥。 “这是飞碟。”穆萨捧着一团内厚外薄的扁饼,得意洋洋地对我说。过了一会儿,又做出一串星星、足球、太阳……随着演练次数的增加,穆萨的成果愈发形象,做出两个手牵手的人形,左右手各捏一只,抬起头,用明澈的眼神看着我,“这是我们,像不像?” 瞧着他这幅煞有介事的模样,说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很是快乐,可这快乐中,又带着些想诉不能诉的悲凉。我们原本可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的,却隔着太多阻碍。突然间,我很想刻意调节出欢乐的氛围,趁着手上还残有白色的面粉,便笑着朝他的脸上轻抹了一下,很是俏皮:“像你,你本来就是白袍,但我可比这面团好看多啦。”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满室都是温煦的美好气息。浓情蜜意之中,我的胳膊挂上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我的生日快到了,就在斋月结束后的第三天。我要你那一天陪着我。好不好?” 这是我头一次主动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若是在从前,他来,我自然开心;他走,我绝不挽留。不仅不挽留,我甚至不会有半句怨言,只把酸涩往心里咽。可如今,似乎某些委顿的东西在心底得到了平衡,我竟破天荒地开口朝他讨要时间。 我知道,我的有所求,能够令他感到满足。当他感觉到自己被依赖,应该能安心一些吧? 果然,穆萨听了,很是开心,立刻应道:“好,陪着你,一定的。你随时可以向我要求时间,我随叫随到。” 我微笑着,将一大盆各式各样的“饺子”倒入锅内,那最显眼的两个牵手小人被穆萨紧紧地捏在了一起,在翻腾的锅里都没煮散,似乎预示着某种美好的转机。可当成品端出,那味道,却是半生不熟。 为期一个月的斋月结束,不久便到了开斋节,离我的生日很近。 穆萨告诉我,他给我订了一个生日蛋糕,一定是我从前没有尝试过的。我不相信,生日蛋糕来来去去,不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吗?甜点,奶油,糕点,水果,全世界都差不太多,能有什么特别的?穆萨听了,微微勾起一丝微笑,抚摸着我的发,没透露太多,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眼里充盈着温柔。 穆萨给我每一个惊喜,我都会万分珍视。听到他这样说,我便不再追问,只是在心中怀抱着期待,看看到底这蛋糕是如何地别出心裁。 到了生日那天,我和穆萨约好了下午见面。可是,上午十点过,房间的门铃便突然响了。我没太在意,以为是连翩或者打扫房间的清洁工,没看猫眼便打开了门。此时,我还没怎么整理自己,头发随意扎起,衣服也是随意的家居服。可是,一打开门,我整个人都不禁愣住了。门外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蒙着黑纱,两个男人中,其中一人是阿尤布。 阿尤布的面色有些尴尬,不安地看着我,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他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巨大的方形包装盒,局促地说:“cece,我哥哥那天看到穆萨去订了生日蛋糕,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们……额……”他满脸抱歉的样子,悻悻地瞥了一眼另外那个男人,咽了一口水,明显不太情愿地开口:“我们,来祝你生日快乐……” ☆、更新时间及重要公告 更新时间,晚上10点…… 大家以后都晚上十点的样子再看吧。从到了新疆以后,这里产生的时差、工作时间、网络状况都跟以前完全不一样,我努力调节了一阵,还是一时半会调不过来。 更新时间的问题,一直都深感愧疚……不过,每天都不会断更的哈。记得以后,调到晚上十点看吧。 另外,跟大家说一件事。因为酒酒在为出版做努力,过几天会修改一下前面的内容。宗教冲突,婚外恋,这两点会做一些修改或淡化。不过,故事的情节大体不变,主要就是一些涉及到宗教矛盾冲突的处理和删减。情节方面,也就是“117火狱”那一章发生的事情会被代替,因为要规避谈到婚外恋这个问题,不能让他们那么快滚床单,当然情人的身份也就不存在了。其他都差不多就这样发展。其实这么改了,还更贴近原型一些,呼呼…… 所以大家看过的,不用特意回头去看。我们先顺着情节继续,除了床戏的问题,其他进展和以前差不多。当然啦,如果想看,修改后,也是不会重复收费滴。我预计将在3月30日完成修改,还有一段时间的,到时候再在小黄框跟大家说……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出版现在严禁的东西,被我占了好几项,汗……总之总之,谢谢大家! 第133章 眼睛 我的神经紧绷着,像是有一条小虫侵入心肺,sao捣得不安。面前的三个人,阿尤布神情尴尬、不知所措,另外一个男人身材魁梧、面目不善,而那个蒙着黑纱的女人,画着极为精致繁复的金箔眼妆,深邃的眼望着我,似要望进我的心里去。 “这位,就是我的哥哥,舍利夫。”阿尤布指着那个魁梧的男人,同我介绍道。 我魂不守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心虚得翻江倒海。又听见阿尤布降低了音量,轻声说:“这是我meimei,莱米丝,你之前,其实见过她……” “嗯……”我失了言语,只能闷闷地发出哼声,握住门柄的手僵立着,如同结了霜。 “cece,没事的。”阿尤布露出担忧的神情,声音柔和下来,“我meimei只是想跟你聊一聊,见见你,但不会伤害你的。” 我倒不觉得莱米丝会怎么样,主要是她身边立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舍利夫,总令我惴惴不安。 出于保护自我的心态,我不可能傻傻把三个人都放进来。他们不请自来,我也不会照单全收。提起勇气,我直言不讳地对阿尤布提出:“抱歉,你哥哥看起来不太友好,我不希望他也进来。” 舍利夫的神情立刻变得更加严肃,阿尤布看了他一眼,劝阻道:“哥,要不你就……在外面等着?” 舍利夫不语,我便死死地把住门柄,做好后撤关门的姿势,只要他稍有动作,我便准备关门拒客。对峙几秒后,舍利夫别过头去,闷闷地说了一声“好”,稍稍退了几步。 我这才松开门把手,将门缝开大了一些,侧过身,给阿尤布和莱米丝让出一条道,轻声说:“请进。” 莱米丝走在前,阿尤布其次,我关上门,跟在他们后面。阿尤布提着那个巨大的方形包装盒,神情愧疚地盯着那盒子看了好几眼,令我不由心生诡异,这是什么?炸弹吗?何以如此神情?忍不住拐弯抹角地试探:“来就来,不需要带礼物的。” “这个这个……”阿尤布犹豫了一下,瞥了眼莱米丝,见她神色如常,这才继续说道,“这是穆萨给你订的,本来是今天下午送到你这里。我们既然过来,就顺便带了过来。” 我皱起眉头:“穆萨让你们带的?” 阿尤布摇摇头,却不愿多做解释。我刚想追问,眼睛却有一阵突然出现的靓丽色彩闪过。只见莱米丝褪去外面的黑袍,露出内里的名贵时尚新装,整个人从雾沉沉的黑色变得焕然一新,就像一个走在时尚潮尖顶端的女人。 她将褪下的黑袍搭在沙发的椅背上,自己也坐了下来,静静地,似乎在不动声色地等待着我。 此刻的自己,在她的衬托下显得太过随意。见证过阿联酋的婚礼后,我明白这里的女人极爱攀比和展示。平日里虽然裹着黑袍,但一有机会便要逮住争奇斗艳。首饰,名包,名衣,似乎样样都要最好,才能在同伴前有面子。我虽然并无攀比之心,但在如此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见她,的确十分失落。 于是,我便也在她的对面坐下,微微垂着头,不说话,等着她主动开口。她的年龄跟我一般大,我本以为她会是狂怒的,或是尖刻的,但她如此面无表情地坐在我面前,让我看不清她的立场。 阿尤布把那个方型的盒子放在桌上,便站起身体,朝会客厅外走去,并不想干扰我们:“你们聊吧,我就在外面,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会进来。”见莱米丝轻轻地点点头,阿尤布又将目光移到了我身上:“cece,我把会客厅的门拉上,就在外面站着,不会动你的东西,可以吧?” 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放在外面的屋,点点头,同意了。 随着阿尤布的退出,整个屋子的气氛一瞬间压抑下来,闷得有些窒息。就这样沉默地熬过了几分钟后,还是莱米丝终于先开口,淡淡问我:“你叫cece,是吧?我是莱米丝,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婚礼上,我对你有印象,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中国人,还是我哥哥的朋友。” 她的英文口语居然很不错,是还算地道的美式发音,不像很多迪拜人带着nongnong的印巴味。穆萨的英语口语也好,但也是美式英式各种混合,没有她这样地道的口音。我私心想着,或许是她和乔治呆久了的缘故吧。不过,她能用心把口语练成这样,在迪拜女人里,的确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