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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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亲人很温和,感觉很善解人意;他爸爸虽然话不多,但不会让人为难。整体来说,一家人还是挺和睦的。” “那就好那就好。”mama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对方的家人吹毛求疵,搅得你过不好。” 爸爸插话提醒道:“还是要多注意观察,一次两次看不出来,早发现早应对。” mama拍了拍爸爸的手:“说什么呢?人家家庭和睦是好事,可别乌鸦嘴啊。” 爸爸不乐意了,嘟嚷着:“我这是提醒,哪是乌鸦嘴。” “你也让咱闺女放心些嘛。”mama继续斗嘴,而我在画面这头看着他们小吵小闹的互动,平俗中尽觉温情。 “放心吧,我没事。”我面露幸福的笑意,“穆萨对我也很好,等我再多学习一阵阿拉伯语和古兰经,合约也差不多结束了,那个时候,我们就打算结婚。” “结婚?”mama脸上露出浅淡的失落,轻轻叹了口气,很快又振作起来,“对你好就行,找到个能一直对你好的男人,也不容易,也省得我和你爸伤心难过……” “你这感慨,不也是变着相让她担心吗?”爸爸打断mama的话,看向视频镜头,“汐汐啊,你让我们放心,你自己也得放心。我和你妈互相照应,好着呢!既然你们已经决定,我们也祝福你们,别被你妈的话搅得乱想哈!” 爸爸的语气大大咧咧,甚至带着些不耐烦的口吻,可其中蕴藉的深情,着实令人感动。我含着泪,一边点头一边说:“等过些日子空了,我把你们接到迪拜来,见见穆萨,见见他的父母,再好好带你们在这里玩一玩。” “好好。”他们不住点头,“我们以前,都没心平气和同穆萨说过话,是该好好见一见的。” 我的眼眶湿润了,这场跨越国家、跨过信仰的恋情,受到过太多尖刻的质疑与锥心的折磨。可直到幸福来了的时候,才明白,没有什么痛苦是深刻的。而现在,我们距离幸福只剩下一步的距离,小小的一步。 虽说我和穆萨不再住在一起,但见面的时间也少不了。不工作也不见面的空挡,我照常去清真寺参加学习和会礼,并且对白哈阿訇表示感谢。从他那里,我得知穆萨爷爷曾经随他来过这所清真寺,不仅问了白哈阿訇我的情况,还问过其他授课的阿訇。巧的是,帮我说话的不止白哈阿訇一人,几乎所有授课的阿訇都对我印象深刻,提起来,都记得那个“背着蓝纹白包的中国女孩”,这使他免除了我走后门的想法,开始相信我的诚意。 这是幸运,亦是早就准备好的幸运。 酣畅淋漓的付出,总会有成效凸显的时刻,正如现在,我们终于收获了平淡却饱满的欢悦。 还有一个需要感谢的人,是阿尤布。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给他打一个电话。纵然说不清我们如今到底算不算朋友,但在福福祸祸的沉浮之中,他始终没有让我受到伤害。 许久没有联系,接到我的电话,阿尤布显然有些错愕:“cece,你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我在心中酝酿了一番,轻声道,“就是想跟你说声谢谢。还有,抱歉……” 那头沉默了两秒。 “你不用对我说抱歉。”阿尤布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事情已经这样,没人有什么大错。你和穆萨,现在挺好?” “挺好。”我放低了声音,“我已经见过他的父母,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那你们应该,**不离十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说得有些失神,“不过,也好,我meimei也再次订婚了。” “莱米丝再次订婚了?”我心头一惊,有些难以置信。一直以来,我都以为阿拉伯女人离婚后很难再嫁。 “很难相信吗?迪拜离婚率挺高,再嫁的并不少,不然难道那些女人都单着?” 我顺着阿尤布的话回忆了一番,想起迪拜政府的确出台了一系列娶再嫁女的优厚政策,也十分鼓励离婚女性再嫁。只不过,比起初次嫁人的女性,的确是会“贬值”许多,也鲜少有初婚的男人愿娶。但是,就算是在中国,离婚女人不也是如此吗? “但愿,莱米丝将来可以过得幸福,我是说真心的。”我诚恳地祝福着她,心中感慨万千。 “那我也得祝一祝你和穆萨了。”阿尤布方才平静无波的声线,此时微微震动,藏着一丝舒展开的笑意,“老实说,穆萨也真是下得了狠心,放弃那么些福利,还不管周围人怎么看,也不容易。如果是我,恐怕做不到的。” 我抿着唇,不动声色地微笑,娇羞着欢喜。 阿尤布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半喜悦半怅惘地说,“如果有天,你们举行婚礼了,会叫上我这个身份尴尬的旧友吗?” “你愿意来的话,当然会。不仅会邀请你来,而且……”我浅笑盈盈,模仿着当初阿尤布对我说话的口吻,装腔作势地凛然道,“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位置。” 话毕,两个人都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过往的记忆浮上心头。他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爽朗轻快,过往的陈年琐事,亦随之浅浅淡去、逸散无痕。 明明暗暗的光,深深浅浅的影,寂静无声的流年。 光影游弋在城市的夜色中,恍若凝固。时间缓缓透进来,又缓缓流过去。说不清这一幕之后,又会抵达哪帧画面。 一切顺遂之中,我心情大好。一个周末,把连翩叫了出来,一起去madinat的alqasr酒店大快朵颐。 童话仙境般的餐厅,水晶容器里的佳肴,别致精细的冰雕,三个餐厅连成一体,可以用整整四个小时随意食用其中的美味,令人吃得心旷神怡。 “为你和穆萨干杯!” “也为你和嘉轶干杯!” 玻璃杯相互碰撞的声音,清清脆脆,愉悦地敲击着我们的耳膜。 我饮了口杯中的咖啡,觉得有些苦,又起身去放了些糖,这才徐徐喝完。连翩咂摸了一杯杜松子酒,话语便停不下来,开始在我面前喋喋不休:“老实说,这一路看你们过来,真不容易。特别是想起你回北京流产那一阵,我心里真是塞得慌,觉得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了。后来你们和好,我很不理解,看着你为了那个男人一步又一步后退,还心甘情愿,又不知道该劝你些什么,只好乱七八糟地跟嘉轶倾吐,他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也觉得你付出了太多。不过,唉,孩子的事都过去了,你未来觉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再干!” 我愣了愣,玻璃杯再一次碰撞,声音却略显滞重。倏然间被连翩戳中了埋藏已久的心事,胸口疼得厉害。 就像咖啡终究是咖啡,即使放了再多的糖,也掩盖不了它那淡淡的苦味。想起那段错失的过往,鼻尖不禁酸涩难耐。他离婚了,我们的孩子却没有了。其实从前有好几次,我都绷不住想要告诉穆萨这件事。可是随着对教法的了解,我明白,当胎儿被赋予了生命,教法不允许实施任何形式的人工流产。幸好穆萨尚不知晓,否则,除了难过,他必定会背负更多内疚与责难。 却不知,有些事情,越想瞒,越瞒不住。 第159章 触犯 同连翩分别,从madinat回到棕榈岛的时候,穆萨已经等在了屋里。 门没有关,我轻轻推开,看见他坐在黄昏橘红的光线里,轮廓柔和,一边等待,一边安静地翻看手中的杂志,情绪一下子温柔到脆弱。 兴许是今日触碰了久未提及的伤口,我并未像往常那样激动,整颗心都被一股近乎忧郁的柔弱笼罩着。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自后面抱住他,脸贴着他背部的线条,静静呼吸着他的气息。 穆萨觉出我的动作,合上书页,反过身搂住我,几个动作便将我揉在怀中,用鼻尖摩擦着我的鼻尖,轻声问道:“怎么才回来?” “同连翩吃饭去了,吃完又聊了许久。”我吻了吻他的唇,说,“连翩说嘉轶下周末想去skidubai滑雪,想让我们俩一起去玩。我念着你和嘉轶关系应该不错,便先应下了,你愿意去吗?” 穆萨点点头:“当然,你有空,我都没问题的。嘉轶给我当中文老师的时候很尽责的,多接触下你的朋友,也好。” 我微笑:“好,那就这么定了。”说完伸手扶住穆萨的脸,脑海中倏然窜出连翩今日的话语,不禁认认真真地端详起他的五官轮廓,轻轻抚摸,感受他的皮肤与骨骼,突然喃喃开口道,“要是我们能有个混血宝宝,一定长得非常漂亮。” “怎么在想这个呢?”穆萨轻笑,凝视着我,柔情似水,“等我们结婚以后,会有的。” “那如果结婚之前不小心有了呢?”我下意识地问道,别有用心。 穆萨捏了捏我的鼻子:“别瞎想,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我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没有勇气再继续追问下去,心中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悲哀。安全,从来不是百分之百的事,一个不小心的疏忽,便是不可挽回的过错。可是,饶是心中如此,我还是展开笑靥,轻轻点了点头,将我的手和唇蔓延在他的身上。 穆萨原本是静的,渐渐被我的抚碰点燃,眼中升起一小撮火焰,用身体再一次将我包裹,没有缝隙。我的心中藏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令我怀着愧疚与苦涩,必须用更加澎湃的情绪去感受和配合穆萨。烫的皮肤,硬的器官,折磨的心,像是惩罚,又像是抚慰。我的气息紊乱,思绪沉浮,睁开眼看他,灵魂与灵魂争斗着。我感到自己与他血rou相连,紧密无缝地契合在一起,一次比一次深刻的刺入,一次比一次猛烈的震颤,却像是对旧生命的背叛,拷打着我的心。 密密匝匝的汗水之中,眼角突然涌出一滴泪,战栗到心尖,像是在胸口压上了一块巨石,深长且无奈。余晖在云朵之间沁蕴,透过窗户上间或镶嵌的深红色玻璃,有一种碎裂剔透的质感。 当初的事,已经过了这么久,却依然抓攫人心。我本以为这心绪不过是黄昏里的一段感伤,过了便散了,埋在心底,腐烂无声。可后来才发现,这竟是一场铺垫。 又过了一个周,和连翩约好,我们一行四人出去滑雪。 迪拜滑雪场(skidubai)是全球最大的室内滑雪场,在终年炎热的阿联酋,这里的温度始终控制在零摄氏度上下,无疑是沙漠中的一道瑰丽奇象。这里是山地度假主题,一年四季都覆盖着皑皑白雪,雪道在难度、高度和坡度上的变化多端,不输于任何我见过的天然滑雪场。 穆萨一直钟爱运动,迪拜的各项运动设施都有尝试,滑雪技术很好。而嘉轶生在黑龙江,冬天大雪纷飞,滑雪也是常有的事。他们俩的水平把我和连翩甩出一大截,遂去了高级雪道。而我们两个女生并不热衷刺激和冒险,就呆在缓和的初级坡道上慢慢练习,只在沙漠之中感受雪色,便能觉得满足。 远远望着穆萨和嘉轶前去高级雪道的身影,连翩嬉笑着捅了捅我的腰:“这么看,他俩还挺配的呢,怪不得以前在阿莱茵,有人说穆萨看上嘉轶了呢。” 我一个目光扫过去:“说什么呢,要腐也不能腐你男朋友身上去啊。嘉轶要是知道你这么想,肺都得气炸。” “哈哈,别推脱,你是不乐意我这么说穆萨吧。”她拿指尖俏皮地戳戳我的肩,笑道,“嘉轶听了肯定不会生气的,他为人纯粹,不会为这些事动干戈,笑笑便过了。憨憨耿耿的,不会深想。” 我瞧见她提起嘉轶时的幸福充沛,心也安定下来,附和说道:“也是,嘉轶憨耿,还重情,只要觉得情理上对,便不管不顾,一定要表达出来。若不是如此,他之前也不会等你这么多年。” “是,我很幸运。以前,无论是比尔还是爱德华,我遇见什么事都没有倾诉的**,现在却可以很放心地同嘉轶说,他也有耐心。”连翩脸上露出少见的赧然红晕,在零度的空气中,升腾起袅袅的温暖。 我们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心翼翼地滑着雪。由于技术比较渣,对于我们俩而言,运动并不是太重要的事。一个小时后,连翩觉得胃中空虚,我们便去了滑雪场的avalanche餐厅。 avalanche餐厅位于雪场的坡道处,坐在窗边,可以鸟瞰滑雪道,视觉效果非常好,雪道上的情景都尽收眼底。 连翩眼尖,指给我看远方的一处:“汐汐你瞧,那是不是穆萨和嘉轶?” 穆萨今天穿着自己定制的滑雪服,颜色鲜亮,与租借的不同,很容易在人群之中认出来。我眯了眯眼,朝连翩指的方向一看,点头道:“的确是他俩。”定定地再瞧了一会儿,“咦,他俩怎么一动不动?我还想看看他们滑雪呢。” 连翩咬了一口mehalabiya(一种喷洒了玫瑰露,混合有开心果的布丁,是特色的阿拉伯甜点),目光垂落到手边的报纸上,一边嚼一边说:“大概是话语太过缠绵,忘记了滑雪。我就说他们俩恋恋不舍,必有基情。” 我不可置否,目光仍紧紧盯着窗外,却是越看越不对劲。 “不对!”我拽了拽连翩的衣袖,“他们……好像吵起来了。” 连翩差点被噎住,缓了缓神,这才将目光移向雪道。却见这时,穆萨已经毅然抛下嘉轶,双手用力划动雪杆,自顾自地从高高的雪坡上飞驰而下,火急火燎地奔去。 “他在干什么?”连翩的手贴上玻璃,把脸贴近,“他怎么不管嘉轶了?你男人平日脾气都这么火爆吗?” “不会啊,他平时性格很好的。”我急急回应,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穆萨。高级滑道坡度大,障碍多,他看起来精力并不集中,这样愤愤然地拼命飞驰,让我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穆萨的速度越来越快,在陡峭的雪道上不受控制,可他却没有收敛的意思,眼看着他就要驰出我的视野范围,突然脚下不稳,绕过障碍物时,因为速度太快,没有把握好弧度,整个人都栽倒下去,在雪道上滚了几圈,跌出我的视野。 “穆萨!”我惊叫一声,不顾周围投射而来的目光,急急忙忙跑出去联系雪场的安保人员。不多时,穆萨被两个穿着工作制服的男人扶出来,腿应该是受了伤,不太灵便。其余的,粗略一看,还瞧不清晰。 我的心紧紧揪着,冲上前想要问问穆萨的情况。还未开口,便见他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睨了我一眼,额上也尽是汗珠,张了张苍白的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暂且咽了下去。 我以为他是疼得说不出话,也不忍心再问,自己便噤了声,对着那两位工作人员连连鞠躬:“麻烦你们了,谢谢谢谢!” 其中一人摆摆手:“没事,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你是他的朋友吗?先跟我们一块送他去医院吧。” 我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连翩和嘉轶的身影,也没心思再等,连忙点头,随那两名工作人员,将穆萨送去了医院。 整个路途中,穆萨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气氛安静得诡谲,渗着一股莫名的压抑。他并没有因为伤痛哼一声,却一直垂着头,双手交缠,攥得紧紧,像一头沉默的困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心虚。他和嘉轶到底为了什么吵起来?又怎么会精神涣散地跌倒?可我竟是不敢在此时问出任何。隐隐之中觉得,他腾腾生发的寒气,并不是针对别人,而是针对我。 那两位工作人员很负责,一直陪着我们在医院做检查,直到病房安排好,和穆萨协商好责任问题,才告辞离开。医生说,穆萨摔倒受伤后,局部淤血,此外,脚部有一处轻微骨折,不需要手术,只是半个月内得多卧床休息,倒也没有大碍。 穆萨住的是单人病房,医生交代好相关事宜后离开,宽敞安静的病房内,便仅余下我们两个人。只是,平素里两个人的安然温馨,今日却透着些沉冷的气息。 我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起身给穆萨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沉下思绪柔声问:“你怎么样了?” 他没作声,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沉默地将水杯推开,虽然他的唇已是显而易见的苍白干涩。 我愣了一下,看他固执的表情,没再坚持,暂且将水放在一旁,坐在床边,语气轻快地继续关怀道:“好好休息下,医生说了,卧床半个月就好,别担心。对了,你饿了没?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带回来。” 仍是沉默。 沉默之中,我看见了穆萨额头暴起的青筋,因为克制着情绪,身体微微颤抖。 “是不是还很痛?”看着穆萨的样子,我心疼得发紧,将手探进被子里,握住他的手,想要藉此传递予他温厚的力量。他的手很凉,凉到骨头里,就算被我握紧,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就那样凛凛地僵怔着,似在与我相互对峙。 我的心不由被刺痛了一下,他的抗拒,令我不知所措。 “穆萨……”我低低唤着他的名字,颤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在餐厅,看到了你和嘉轶的争吵,我不知道……” “你知道。”穆萨径直打断我的话,用沉冷无澜的声音。缓缓地,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痛心、不解、怨怼、愤懑,种种情绪交织在眼中。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阵阵发虚,却还是嘴硬地问:“我……我知道什么?” 久久地,他看着我的眼睛,直看得我低下头去,听到耳畔响起他艰难喑哑的声音:“cece,你瞒了我好久。”神经绷成一线,他的痛苦清晰无比,一词一顿地问我,“告诉我,嘉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曾经有过一个我们的孩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