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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章,红拂之死

    340章,红拂之死

    天色越晚,朔风刺骨,大雪霏霏。

    杨骐连忙往哪灯火明灭处赶去,走近一看,却是仅有十数间茅舍的小村落。透着光亮的只有一家,柴扉半掩,屋舍低矮。

    杨骐用手敲了敲院门,高声问了句:

    “屋里有人吗?在下赶路适逢大雪,可否行个方便借宿一宿?”

    片刻后,那茅舍木门半开,一位老者披着棉衣迎了出来,边走边道:

    “人哪里话?出门在外难免有些意料外的事嘛,来来来,只要你不嫌老汉我这屋子脏乱,就进来烤烤火吧。”

    杨骐连忙抱拳作揖,道,岂敢岂敢。就跟那老者进了茅屋。

    那茅屋油灯昏暗,家当虽然破旧,大都摆放有序,灶中柴火正旺,上面有口大铁锅正冒着腾腾热气。

    那老者须发花白,腰板倒是挺直,足见精神不错。老者给杨骐打了热水擦了脸,又舀了碗开水,取了些腌菜干粮之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人远道而来,家里只有这些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莫要见怪啊。”

    杨骐抱拳笑道:

    “老伯哪里话,我这唐突而至,老伯你不嫌弃就是我的福气,又哪里敢挑三拣四?你快快放下,咱爷俩说说闲话就是了。”

    当下你问我答,杨骐得知这里是幽州地界,距离那重镇城池也没几里的路程。杨骐大喜,明日便可到达幽州,稍作整顿,便可前往兖、青两州交界的苍岩山寻找大姐南阳公主了。

    水足饭饱,又打听到了去哪幽州的路怎么走,杨骐高兴之下,便想留些银钱做饭资。谁知伸手一摸,竟然连一个铜钱都没有!这才想起那黄金珠宝早已在海市蜃楼被亮魔圣凯尔、炎魔圣小崔洗劫一空,仅有的银两也都给了那小胖子提莫。杨骐尴尬的道:

    “老伯,今日你这饭钱要不先欠着?来日杨骐我一定奉上。”

    那老头哈哈一笑,道:

    “我这粗茶淡饭又值不了几个钱,哪里敢讨要饭钱?你这小哥倒是实在,比起今日那白衣青年可要强多了。”

    杨骐有些好奇,就多问了几句。听那老者将日间进城卖柴时所见一事说了一遍。

    原来,那老汉日间进城卖柴时,忽然看到很多人都往州府门口涌去,老汉也是好奇,就挑着柴火跟了过去。

    那州府门口早已围的水泄不通,哪里挤得进去,老汉便把柴火往路旁墙上一靠,爬了柴火,倒是将发生的事看到明明白白。

    那人群正中有个白衣青年,手提白蛟皮鞘宝剑,正在与府兵对峙。那卫兵手持长枪对着白衣少年喝道:

    “州府乃是河北道行兵大总管卫国公李靖大人的住所,岂是闲杂人等说进就进的?你快快将来此何事说与我们,如果确实是要事,我等自当禀报府内。不然,还请速速离开!”

    那白衣青年木讷少言,只说事关重大,要马上见卫国公当面诉说。府兵哨卫哪里肯放他进去?当下双方就僵持在哪里。

    府内闻讯涌出大量府兵,那白衣青年依旧不退,反倒要硬闯那幽州府衙。众府兵大怒,拔刀挺枪严阵以待,那白衣青年竟然会使妖法,他用手一指,变出数十个剑刃乱飞,将府兵们的刀枪都削成两半,府兵大喊“有刺”。连忙抽调盾牌兵、弓箭兵摆开阵势,派人火速禀报卫国公去了。

    周围百姓见状,哪里还敢看什么热闹?纷纷四散而逃,奔走的人群拥挤不堪,将老头的柴火掀翻在地。幸好老头伸手敏捷,攀住了身边的墙头爬了上去,免受了跌倒之痛,也得以见到后面的一幕。

    老头趴在墙头哆哆嗦嗦,正想着怎么下去。忽见州府大门处卫兵分开条路来,一位身长八尺、形貌儒雅的将军带着些家将稳步而来,身边随着一位夫人,身着大红对襟披风,眉目之间暗藏英气,倒也是位奇女子。

    一旁有府兵一指那白衣青年,向那将军禀报道:

    “回禀卫国公,正是这白衣青年仗着些妖法,要强闯府衙。”

    那将军摆了摆手,笑了笑道:

    “莫要无礼,你们百十个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爷们,对一个娃娃舞刀弄枪,也不怕惹人耻笑!”

    众府兵无不汗颜,连道将军恕罪。是啊,沙场上士兵们的眼里只有这位百战百胜的李靖将军!

    那将军双手合拢对着白衣青年遥施一礼,笑道:

    “李靖在此,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何要事?”

    那白衣青年说为了避免百姓听到引起sao乱,还是密谈为好。中年将军正要请那白衣青年进府,却被那红衣妇人拦了下来,说夫君你东征西讨,杀伐无数,难免得罪了人。待我试试这青年来历,再做定夺。

    将军知道自己的夫人好武多动,早已烦够了这太平日子,想必今日看到这白衣青年本领过人,就找借口动动手。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任她胡闹一回吧。却不想,这一放纵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痛……

    那妇人一转身,红披风离身向那青年卷去,宛如云彩一般;也不见青年移动,剑光一闪,云彩般的披风分为两半落在两旁。

    白衣青年有些烦躁,沉声喝道:

    “我不想打,我有话说!”

    披风之下,依然是一袭红衫,那妇人英姿飒爽,也是手持一柄长剑,笑道:

    “这恐怕由不得你,若想与我夫君说话,先得赢了我手中的宝剑!”

    那青年眉头一皱,没有答话,径直往州府里面走去。红衣妇人右手挥了下长剑,一道无形的剑气自青年脚下划过,青石路面上出现了一道寸许深的裂痕!

    青年一愣,眼中有了一丝狂热,好像是触发了什么。他抽出长剑,向那夫人施了个持剑礼,话也不说,劈头就砍了过去。

    不料那妇人忽然用左手自身后摸出一把红拂尘,用手一抖,将那青年宝剑缠住,顺势一扯,青年宝剑离手而去,身子也打了个趔趄。

    待他站稳,一柄长剑早已抵在他的喉咙上,那妇人好生厉害!

    青年一怔,眼神越发狂热,忽然他周身狂风一卷,只听一阵乒乓乱响,夫人手中长剑被那青年妖风剑刃磕的累累伤痕,那青年已经收回长剑,傲然以立,他只伤剑不伤人,双方也算打了个平手。

    红女妇人点了点头,与那中年将军相视一笑,道:

    “你这御赐的宝剑就是个配饰,果真中看不中用。”

    她将那破剑塞进将军佩戴的剑鞘里,却是从腰间抽出一支软剑来,细若发丝,柔如无骨。用手一抖,那剑变得笔直,剑尖颤抖不停。她对那白衣青年笑道:

    “好久没用‘绵里针’了,小兄弟,你可要小心了,我这支针见血方回!”

    那妇人一挥左手红拂尘,青年眼前一花,忽然寒光一闪,妇人手里的针剑如同毒蛇吐信,刺向青年喉间。

    白衣青年纵身一跃,往后退了丈余,那妇人亦步亦趋,紧追不舍。青年无处可退,挥剑一撩,那针剑竟然顺着长剑折了回去,随即一展,去势更猛。

    情急之下,白衣青年不避不让,振臂一刺,却是打算两败俱伤。不料那针剑往下一弯,刺中了青年手腕,咣当一声,白衣青年的宝剑又脱手了。

    那妇人眉毛一扬,笑道:

    “小兄弟,你又输了。”

    白衣青年捡起宝剑,长叹了口气道:

    “剑气啊剑气,你何时才能再次出现呢?”

    “哦,你能聚集剑气?”

    也不知那妇人与白衣青年随后低声说了些什么,那白衣青年忽然笑了一笑,仿佛若有所获,对那妇人长施一礼,以表谢意。

    那妇人笑道:

    “来来来,你我再比试比试,让我看看你的剑气有多厉害。”

    谁曾想,这一比试,成了白衣青年一生的遗憾。

    两人各自挥了一剑,那青年手里宝剑一声长吟之后,凌厉的剑气无坚不摧,撕开那妇人的剑气,那妇人大意之下未曾提防,被那剑气劈了个正着,献血顿时涌了出来,纵使那将军一生沉稳,也不禁肝肠寸断,连忙喊军医救治,哪里还来得及?

    那妇人皱了下眉,笑了一笑,对抱着她的将军道:

    “生死有命,怨不得他……”

    说完,便……哎,大错已铸,不说也罢。

    卫国公李靖老泪纵横,抱着妇人久久不语。众府兵早已将那白衣青年捆绑起来,那青年只是长叹一声,也不抵抗。

    良久,将军沉声问道:

    “你来此何事?”

    那白衣青年没有再坚持密谈,说道:

    “有妖物欲堵大河将人间变作汪洋,请将军早作防范,妥善安置百姓。”

    “何时?”

    “今夜”

    “好!若今夜如你所言,明日我自当遣散百姓,否则,定将你按妖言惑众之罪斩首示众!”

    那将军把那白衣青年收押在监,随即遣人连夜查看大河水情去了。老头看得胆战心惊,心想这该如何得了?天要塌了啊,果然,寒风忽起,天色随即阴沉起来……

    老头讲完对杨骐说道:

    “我看那白衣青年就是个妖人,企图制造恐慌骗些钱财,你比他可强多了啊。对了,他还说自己是茅山宗弟子贾无卿,也不怕丢我大唐国师的人啊……”

    坏了,果然是哪贾无卿!

    杨骐夺门而去,屋子里只剩下老头在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