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别来无恙
今早在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圣人每日上朝之后，都有去花园闲逛的习惯，今日去了花园回来后，便一直说哪里疼痛，然后腹部疼痛，呕吐，发烧，折腾了半个时辰便晕倒在太极宫的甘露殿寝宫里了，皇后娘娘长孙氏长孙弘玉传召所有的太医诊治，除了知道是中毒了，其他的，都束手无策，皆不敢诊治。 皇后查了所有和圣人有关的东西和人，都没有查到毒物来源，最后是有位经验丰富的太医找到了圣人在手背上的小伤口，确定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才出现这些症状的，但是医治，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没有碰到过。 圣人突然间中毒还无人能解，长孙氏慌了，命人看守住各宫门，不得随意走动，并秘传房玄龄和魏征进宫，商议此事，对外，没有任何解释，对宫人也下了死令，若有人敢外传，直接诛杀然后诛九族。 然后房相和魏征进宫，才知道事情真相，昏迷不醒的圣人和六神无主的皇后，还好他们二人都是经历过不少事的，商量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拿定了主意。 “皇后娘娘，微臣们商议之后，一致觉得在长安城里贴皇榜，也许可以一试。”房相禀报说。 长安城经过了这一年的发展，一跃成为唐国第一城，人杰地灵，名医无数，也有不少的域外人，也许在民间，真的有高手，能为圣人医治，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办法了。 “可以以高阳公主的名义张贴皇榜，天下人都知道圣人疼爱公主，就说公主突发恶疾，太医们束手无策，圣人下旨张贴皇榜遍寻名医，为公主治病。”魏征补充了房相还没有说的话。 长孙氏一听，觉得可行，这主意不会引起天下人恐慌，朝堂动荡，便命人立刻去请了公主前来，由房相代笔写皇榜，请出了传国玉玺加印，用八百里加急的办法传出宫去，半个时辰，皇榜便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然后没有一个时辰，宫外便传回了好消息，有人揭皇榜了，只是那人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去了城外，已经命人跟去了，丢不了。 过了半个时辰，还无人进宫，这意思不对呀。 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圣人的脉象越来越虚弱了，房相当机立断。 “皇后娘娘，事有轻重缓急，微臣请旨前去城外亲自接那揭皇榜之人。”迟迟不肯进宫，这些身上有些能耐的人，多少都有些脾气排场。 “微臣也请旨，愿意同往。”魏征附和了，他也这样觉得。 “这……他一个大夫，还要你们二位亲自去请，这架子，摆的未免也太大了些。”这两位是朝廷的股肱之臣，就是平时圣人对他们二人也是气的，如今这一个大夫，居然要这两位亲自去请，要不…… “要不本宫派个太监，架上马车去接他，无论如何，也无需两位大人亲自跑一趟呀。”这若是圣人醒了，也觉得不必如此呀。 “皇后娘娘，此人他不是一般的大夫，他很有可能，是圣人的救命恩人，那便是天下的功臣，所以微臣们请旨去接，那是应该的。”魏征解释道，这大夫，怕是明白这皇榜后面的意思，所以才敢这样摆谱。 也不是一般人。 “那，那好吧，本宫让人准备车撵，你们多带些宫人侍卫去，快些回来。”如此，她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皇后娘娘且慢，不能人多，太引人注意了，娘娘只需要备一辆马车，然后找个太监换上普通的衣服随我们去即可。”房相阻止道。 “那，那就让我身边的德全跟着你们去吧。”长孙氏不放心，自然是派了最相信的人跟着。 “皇后娘娘英明。”房相和魏征都一致同意了，便和德全立刻出发准备了。 青筱换好衣服，准备好该用的东西以后，便和祁怀渊坐在前厅等着了，后者也不让她去别的地方，就让她等在这里。 青筱抱着药箱，等的好无聊。 正是她无聊之际，外边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像是章家嫂嫂，青筱抬头往外看，章家嫂嫂还带来了三个人，两个老头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哥，正往竹舍走。 “师父，他们到了。”这一定就是祁怀渊要等的人，因为他已经拿上了皇榜了。 这皇榜，是仙鹤揭的。 祁怀渊拿着皇榜走出屋外，和房相魏征第一次见面，房玄龄的心头猛地一震，某种想法喷涌而出。 单看外表气质举手投足，房相和魏征一致觉得，此人的能力，绝不会只在大夫这一事上。 仙鹤妙玉鸾灵三人站在院中，鸾灵觉着这气氛有些怪异，是不是该招呼一下，却被仙鹤给拉住了。 魏征先看到了皇榜。 “祁大夫，刚才从妇人口中得知了您的医术高明，既然已经揭了皇榜，还希望您能妙手回春，救回公主。”魏征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房相怎么不说话了，就干看着，人是长得不错，但你一个男子这么看着，也太不像话了。 莫不是……之前就认识？ “自然是尽力而为的。”治病救人，乃大夫天职，他自然是不会推脱的，更何况皇榜都揭了，天下谁敢拒绝。 “祁，祁大夫，那就拜托你了。”房相这才缓过神来。 “一定的，房相，别来无恙啊。”祁怀渊说了别来无恙，便往外走去，经过房相时，房相才明白过来，这个别来无恙四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他还以为，自己要等不到了，因着他的年龄越来越大，年岁渐长，没想到今日，倒是让他等到了。 青筱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别来无恙，但是祁怀渊走了，她也只能赶紧跟上，房相和魏征紧随其后。 马车上，魏征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你们……认识？”刚才的那一句别来无恙，哪里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倒像是分别已久的人重逢。 青筱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丫头，这是阿则的父亲。”祁怀渊也没打算继续瞒着青筱了，多年没有听见有人叫丫头，她还有些不习惯了，一听到阿则，青筱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那是房府的……老爷了。”凡间是这么说的吧。 “是是，正是在下。”房相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也很高兴，今天能见到儿子的救命恩人，他心里十分有底，圣人的毒，不愁了。 魏征瞧着他们之间说话，还有故事。 “魏大人，这是我多年以前我家三子的救命恩人，不曾想，今日遇上了，也是缘分啊。”房相给魏征解释了认识的原因。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就明白了刚才的意思了，不过…… “那这位姑娘是？”瞧着不像是丫鬟，难道是夫人？ 房相也不知道，疑惑的看着祁怀渊，求他介绍，免得冒犯了不好。 “这是青筱，我的徒儿。”如今青筱以女装示人，恐怕还要有一场小小的争论。 “刚刚听章家嫂嫂说是有个男徒弟呀，怎么突然间就变成女的了？”魏征很是不解。 “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她学医，如今要进宫诊治，那岂不是欺君之罪，所以，就让她换回女装了。”祁怀渊据实相告。 “明白了，祁大夫用心良苦啊。”他们二人自是对女大夫没什么偏见的，民间也多有稳婆这样的大夫，只是若要有一个寻医问诊的女大夫，那还是有许多人无法接受的。 这事其实他们也考虑过，就像男子不许男的大夫进屏障内为妻女诊脉，但是又瞧不起女大夫，这样下去，那病人岂不是只能等死，但是这是个民间思想根深蒂固的问题，朝廷想推行，也只能是先试用，所以太医署有女医官，专为后宫嫔妃诊脉，虽然医术没有那么高明，但是也能顶一顶，只是在民间，就很少有人能接受女大夫了。 这一次的皇榜，或许对女大夫这一事上，有推行的好处。 房相和魏征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对青筱，都是满意的笑了。 青筱被这两人瞧得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