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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一笑,道:“小公子说笑了。我让厨房将饭热着,等大人回来,便送进披霞苑。”说罢便恭敬地又朝少年行了个手礼,转身离去了。 出了披霞苑的门,老管家的眼里还带着些温和的笑意:当日,他们大人亲自将那少年带进了门,说是书童,却是将人安置在披霞苑——他们大人性情一向孤傲冷僻,除了打扫披霞苑平日里从不许仆从进入,那少年被他家大人亲自带进了披霞苑,他便自然要以主人之礼相待。 “大人!” 厉鸣悲一回来,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便一下子亮起来,厉鸣悲的眼里难得带了些温度,道:“今日的功课可做好了?” 言瑛点点头:“都做好了。大人要我看的书,我也看完了。” 厉鸣悲一挑眉,桃花眼里难得溢出些戏谑的笑意,道:“那我等下可要考考你了,我知道你的记性好,但书可不是死读就行的。”顿了顿又道:“以后读完了便再去藏书阁里挑自己想读的看——我说了,那藏书阁,你随意用。” 厉鸣悲在金陵城里很出名,第一出名的是他佞臣的名声,第二出名的——是他的藏书阁。厉鸣悲是个心黑手狠金陵城人人又惧又骂的佞臣,可这个佞臣家里,却偏偏有全大盛读书人都艳羡不已的藏书阁。 言瑛点点头,他刚想问一句大人可要用饭,便见厉鸣悲眼里隐隐透出些恼意,他眨眨眼,问道:“大人在为什么事烦心?” 厉鸣悲眯了眸子似笑非笑看着言瑛:“你的眼睛倒是尖得很。”说罢却还是将事情说了:“一块玉牌的事罢了。”声音里难得带了点叹息。 他会对这事这般上心,说到底是因为天子上心,天子不光上心,说不定还要为了这事伤心——陛下他,向来重情。 人他已经在查,只要那人还活着,便不会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打听到消息,便能顺藤摸瓜找到人。可他担心的是,那人,会伤陛下的心,也会伤那个小王爷的心——小王爷的心瞧着凉,其实现在也软得很——在金陵待了这么几年,陛下这样疼着,还有个陆怀瑜,他的心怎能不软呢? 虽没有证据,但是,他大抵也能从蛛丝马迹里推测到,那个丹漆,与陛下要寻的兄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说——厉鸣悲眯了眯眸子——他就是…… 若一切推测都成立,他便会忍不住想,陛下和小王爷的兄弟,那个谢扶,当初处心积虑用那块玉牌引陛下去兖州,到底想做什么呢?他在安王身边,帮着安王到处盗墓养兵,安王出事此人却全然不见踪迹;还有,北凉,偏偏就是那般巧,安王刚起兵,北凉的军队便来了…… “大人,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吃饭可好?” 言瑛的声音响起来,厉鸣悲回过神来,他将那些思虑埋进心底,终是道了声:“好。” 陆府。 洗漱完毕又用罢饭,陆玦便让仆从都出了院子,陆府的仆从也都知道自家公子向来不喜人打扰,便都静静退出院中。 陆玦看着谢乔面上虽带着笑,却还是能瞧出他心里有事。他自然知道谢乔心头上放着什么事,便道:“你莫要担心,陛下已派人去寻,总能寻到人。”顿了顿又道:“可要到院中走走?” 谢乔一愣,面上便笑开,道:“我知道。”说罢又点点头:“也好。我有几个月没见到院中的家伙了,刚还没来得及仔细看。” 陆玦站起来,点点他眉心:“走罢。” 太阳当空,蝉鸣阵阵。 院中的海棠已经张开了铺天盖地的枝叶,树下阴凉得很。现下海棠花虽已开过了,这树大,却还是留着一些花。 陆玦靠在树干上,抱着臂看向此时正微仰了头从树丛中找花朵的谢乔,眉眼含笑。 此时,一朵花悠悠荡荡落下来,正巧落在陆玦肩上。谢乔的眼睛便跟着那花移到陆玦身上。 他一笑,便上前几步伸手轻轻拿了陆玦肩上的花朵,正要退开几步,便被陆玦抓住前襟,陆玦挑着眉:“拿了花便够了?” 谢乔一愣,眼里便蔓延了铺天盖地的情绪,他直直盯着陆玦的脸,又上前一步,将陆玦抵在树上,呼吸喷在陆玦的脸上,哑着声道:“自然不够。” 说罢,便覆上了陆玦的唇。 “唔……” 唇齿相缠,呼吸交错。 绿意满目,白花相间,微风阵阵,树下两人动情相吻,端的一副好风景。 陆夫人进了儿子院子看到的便是这幅好风景。 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她左找右找终于找到把剑,将门出身的女子拔剑也相当利落。 “咔嚓” 一根小竹子被拦腰砍断。陆夫人发着颤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陆、怀、瑜!你给老娘滚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没更够五千字QAQ,明天一定努力! 比心,愿小天使们都平平安安,一切顺遂。 第65章 “伯、母……”谢乔睁大了眼睛,手还放在陆玦肩上,看向陆夫人时到底有些心虚。 陆夫人对上谢乔的眼神却软下来,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憋出些僵硬的温和来,却到底有些语无伦次,道:“乔儿,好孩子,伯母不是、不是说你,你,你先回府可好?”说罢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提剑指了自己儿子:“陆怀瑜!你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