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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不该在太后哭求之下一时心软留着这两个小杂种。 这些年不闻不问,倒把他们养得心大了,此次进京到处钻营不说,竟敢公然编派他的儿媳妇! 别说他对荣安公主满意得很,就算公主不好,也是他们自家人,轮得着你一个叔王指手划脚? 殿内一时尴尬得很,宸妃察颜观色,不疼不痒地斥责了一句:“暄儿,不可对长辈无礼。” 那态度就跟熊孩子闯了祸,家长轻飘飘一句下不为例一样气人。 夏云泽默默给宸妃点了个赞,向前迈出一步,环顾四周,看诸人神色各异,他挺直肩背,流露出矜贵雍容的公主之尊,直截了当终结了这个话题:“若没有我外祖父浴血奋战,舍身戍边,哪轮得到我在此与诸位高谈阔论?” 尊严都是打出来的,要不是燕家军骁勇善战,燕老将军余威仍在,岐国还找他们联什么姻?早攻破国都把皇子公主们牵猪扯羊一般俘虏过来了。 古有齐大非偶,今有门当户对,这是岐国皇帝屡派使者求来的婚事,他完全没必要夹起尾巴做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媳妇。 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咱铁血硬汉就是这么直! 夏云泽声音略略提高,清朗铿锵:“我外祖父为国效死,青山埋忠骨,马革裹尸还,满腔热血未凉,何惧他人毁谤!” “好一个‘满腔热血未凉,何惧他人毁谤’!”皇帝拊掌称赞,想起老对手,惺惺相惜盖过了新仇旧怨,“燕老将军一代名臣良将,可惜……” 他叹了一声,又转向太子,感慨万千:“孤果然没有选错人,太子妃胆略与见识皆远胜常人,吾儿千万莫要薄待了她。” 萧明玥也被他那番话打动了,当下朝夏云泽长揖一礼,正色道:“能得公主为妻,确是三生有幸。” 夏云泽被他吓了一跳,赶紧还礼,连称不敢当。 几句话就让老公变迷弟,老实说他也挺诧异。 对太子的印象开始好转,说不定改天可以喝壶小酒拜个把子,把友谊之花开遍天涯。 还能保证以后不捉你的jian,是不是很划算? 萧明暄着迷地看着夏云泽坦率直爽的笑脸,又看到他哥眼中的赞赏,心中酸辣交集,又是骄傲又是窝火。 你三生有幸个屁,小郎君是我的! 闹嚷嚷地快到中午,皇帝终于挥手让他们退下,夏云泽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背了,晕晕乎乎地扶着太子往外走。 萧明玥这一上午已经缓过劲来,被折腾得次数多了恢复得也快,这回轮到他扶着太子妃了。 新婚夫妻如兄弟——大概这就是相互扶持的奥义?夏云泽吐了个槽,爬到软轿上只剩下一口气。 “皇嫂稍等。”萧明暄跟出来,递给他一个银壶。 夏云泽抖着手接过来,掀开盖子眼睛一亮。 那是一壶nongnong的酪浆,温热适口,加了许多糖,散发出甜蜜诱人奶香。 口水差点掉下来! 他顾不上道谢,先嘬住壶嘴一通猛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感觉四处飘散的魂魄又聚拢回来。 熊孩子也知道体贴人了,怪让人感动的。 夏云泽喝在嘴里,甜到心里,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的奶渍,把空壶递还给他。 萧明暄喉结颤了颤,看他舔舐的动作,赶紧扔过去一张帕子,没好气地说:“用这个擦。” 神经病,饿都要饿死了还这么讲究! 夏云泽吃人嘴软,乖乖地擦干净嘴,顺便擤了一把鼻涕,帕子自然是不好意思还给他的,就顺手团起来塞到坐垫底下,然后哼哼唧唧地向他道了声谢。 带着鼻音,软腻乖顺,撩人而不自知。 萧明玥还未上轿,闻声过来一看,忧心道:“怎么突然病了?” 方才还谈笑自若,现在就半死不活,这公主不会与自己一般体弱吧? 夏云泽瞪了他一眼,都是你的锅,你还有脸说? 他这一眼不仅没力道,倒像在撒娇,让萧明暄醋意大发,催促道:“皇兄快送皇嫂回去歇着吧,这一上午也够累的。” 萧明玥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问:“下个月你就满二十了,想要什么生辰礼?” 萧明暄一摆手,漫不经心地答道:“皇兄看着给吧,什么都好。”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云泽一眼,看得他后颈寒毛又开始起立敬礼。 你皇兄要送礼,你看我做啥子? 我真正想要的礼,自会去向小皇嫂讨的。 四目相接,他秒懂了对方的言之下意,手臂上泛起一片鸡皮。 基佬雷达在脑海中狂响,夏云泽往靠垫上一倒,表示他要果断去泡病号,无事勿扰,有事更不要来找。 第51章 夜入东宫 吃饱喝足歇了个晌,一觉醒来下不了床。 夏云泽被感冒病毒按倒摩擦,喝了采薇给他配的苗疆秘方,苦得一条舌头吐出来,小狗一样嘶嘶地喘气。 “主子忍着些吧。”采薇把蜜饯塞到他嘴里,哄道:“裹上被子再睡一觉,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呢。” 人生地不熟,替身又没带,不好贸然给他传太医,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自己熬点药吃吃也就好了。 夏云泽含着蜜饯,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身在异乡,生病的时候心理尤其脆弱,特别是他还有许多直男的通病:嘴巴怼天怼地,内心疑神疑鬼,怕死惜命思路广,娇气脆弱脑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