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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了。” “哈哈哈……”沈卓旻转过头,一手轻轻晃着折扇,眼底的笑意十分冷淡,“他疯了?他早就该疯了。鲁莽,暴戾,心有执念……如果他不发疯,我还要上哪去找这么一场精彩的戏码?” 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嘴角笑容嘲讽,“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还跟他是一父所出的兄弟。” “三殿下,您今日叫属下过来,是专门打探事情进展的么?”杨廷澜捋了捋胡须,神情谦虚地开口,“虽然这么讲似是有自夸之意,然而属下还是得道一句,幸不辱命。” 沈卓旻愉悦地眯起眼看着他,语调温和而轻柔,“我向来知道杨先生是最为足智多谋的……要不,我又怎么会大费周章,从我那大哥处将先生请过来呢?” “先生肯与我合作,我自然是欢欣高兴不已。不过今日叫先生来,我却不是单单只为了问询事情进展的。”沈卓旻主动替他拿过一个酒碗,拍开桌上酒坛的封泥,将醇香浓郁的酒酿汩汩倒入碗中,“今日过来,却是提前与先生喝一杯庆功酒的。庆祝我们合作顺利,日后也好继续共谋大计!” 他倒了满满一碗,将酒碗放至杨廷澜身前,笑意浅浅,“来,先生请!” 杨廷澜低首看向在碗内惊漾不已的酒酿,眼神一闪,很快又抬头看着眼前人一笑。 “浓香四溢,色澄而澈,果然是好酒!”他端起酒碗,在鼻间深深嗅了一口,脸上表情大为赞叹。他复直直望着沈卓旻,面上笑容未变,“殿下,这一碗好酒中,是勾吻,还是鸩毒?” 沈卓旻动作一顿,蓦然沉下脸看他半晌,却是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啊,先生果真是个妙人,妙人啊!” 他拊掌赞叹着,直等到笑意逐渐平息,才轻声开口,“不过先生猜错了,这里头既不是勾吻,亦不是鸩毒,而是断肠。” “原来如此。”杨廷澜脸色不变,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眼神兴不起半分波澜。 沈卓旻收起笑容,放下手中的折扇,扬了扬下巴,目光仔细地巡视着,想要在他脸上看到哪怕最微小的一丝慌乱与紧张。然而杨廷澜举着酒碗放在嘴边的手,却是根本看不见一分一毫的摇动,神色也依旧淡淡。 “好,先生,我倒的确对你另眼相看了。”沈卓旻眯起双眼看向他,语气终于带上一抹认真。 他伸手将酒碗从杨廷澜手中取下,随手摔于地上,溶着剧毒的酒液立刻顺着黄泥地的裂缝钻进去,留下一片浅浅的湿润。 “那等事成之后,不知属下可否当真喝到殿下给的庆功酒?”杨廷澜若无其事地放下了手,恭谨地朝面前人开口发问。 沈卓旻又恢复了那派温和无害的模样,一手摇着折扇,点了点他,笑着一颔首。 …… 夜已深沉。 滴滴答答的雨声敲击在瓦片上,许是被外头的雨脚如麻所惊,沈惊鹤今日吹熄了灯躺在床榻之上,却是怎么也无法安静合上眼。他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了好几回,都未能如自己所愿入睡。 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的烦躁不安笼盖在心头,他蹙起眉又等待了片刻,仍是不见得有半分睡意。思来想去,索性一起身点起了烛火,哪怕看看书消磨时辰也好。 他才刚刚披上外袍,卧房的大门就传来了砰砰的急促敲击声。隔着门窗隐约听见成墨惊惧不已的颤声,“主子,主子!您快醒醒,出事了!” 沈惊鹤瞳孔一缩,随手拽起衣裳就疾步奔过去将门打开,看向因来不及撑伞而满脸雨水的成墨,“怎么了?” 成墨随手一抹脸上滴到眼中的雨珠,浑身颤抖着惊呼,“主子……禁宫那片黑压压围了一大群士兵。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说是……大皇子逼宫了!” “什么?他疯了?”沈惊鹤倒吸一口凉气,也顾不得天上连绵的雨水,匆忙取过壁上的长剑就往马厩奔去,“备马!将府内门窗全部锁好,我没回来之前,禁止任何人出入!” 密密麻麻的雨水将火把与灯烛都浇灭,只有弥漫着紧张气息的长街之上,间或看到几盏檐下的灯笼照映着昏黄的灯光。 夜风呼啸着夹着雨滴穿梭而过,眼前突然一花,一丛明亮的烟火忽然从禁宫方向窜上天炸开,隆隆声震。随着这一朵明亮的烟火,死寂的京城忽然猛地爆发出呐喊声和兵戈声。杂乱的脚步声从四处奔涌向同一个地方,如同咆哮的泥流席卷过街道,将两侧的屋舍震撼得瑟瑟发抖。 禁宫之前有震天的喊杀声和哀嚎声传来,遥遥便可料得皇宫之内定是一片兵荒马乱,灯火通明。不祥的夜雨阴冷地下着,似是要将那浓郁的血腥气息也冲散得蜿蜒满京。 糟糕,他们看起来已是开始动手了! 沈惊鹤也顾不得胡乱飘到发上的雨丝,一夹马腹就迅速往街尾冲去,临到拐弯处,却是眼尖地发现几条街外的大道上已是被大堆的土袋堵住,黑压压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手持长戟守卫在前。 不行……前路被封,可是这又是通向宫中的必经之路,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沈惊鹤一咬牙,调转马头就往右侧的小巷疾驰去,马蹄惊溅起朵朵雨花。 为今之计,只希望南面的那条长街不要被围住。 只要过了那条街,找到他……他一定会有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