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这里不够刺激,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女人撇嘴,心说不管什么男人,看着再道貌岸然,果真都是一个样子。 她用手指缓缓扶上徐观宽阔的背,弹钢琴般点弄着,“好啊,随你选。” 钢琴弹到一半,手下热度消失,男人已经往更深处去了。 她踏着高跟鞋跟上去,正想再多挑逗几句,男人拐了几圈,停在了一道门前。 门里传来毫不掩饰的娇喘呻吟,间或夹杂着男人的低吼。 女人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伸手再次扶上男人的肩,“这里?你喜欢二重奏啊,这可是要加钱……” 徐观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回过身说:“里面是谁?” 他用的力道很大,女人娇柔地痛呼:“哎呀!这种也是要加钱的!” 徐观沉着眸子笑起来,空闲的手忽然一动,女人只觉胸前一凉,先前塞好的烟盒已经回到男人的手里。 女人下意识想伸手抢回来,徐观手下一转,她瞬间弯腰,这回的痛呼声便真实许多。 徐观指尖随意摆弄着烟盒,声音淡淡:“我问你,里面是谁?” * 度假村的泳池已经被清扫过,服务生来换过水,泛起新鲜的消毒水味。 杨果皱着鼻子,坐在房间阳台的椅子上,光脚搭上栏杆,不断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过了会儿,她发出一声长叹,点上一根烟。 月色清凉,微风吹起她肩头碎发,卸过妆的白净脸庞被手机屏幕照亮。 小小的屏幕上,是一个问答网站,杨果手指快速滑动着,到一篇帖子时停下,点了进去。 帖子逻辑清晰,比喻简单易懂,文字配合图片,辅以ppt式的流程图。 提问人的标题在屏幕上方被遮住一半,剩下那一半,分明普通寻常的字体,却有些触目惊心——洗黑钱的具体流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键盘还没到,满怀欣喜渐渐变成暴躁…… 第60章 地下酒吧的尽头角落, 隔着一道门的暧昧声息仍在继续,徐观手下用力, 将女人丰腴的身体捏得不断往下弯, 又苦于手腕受制,挣脱不能。 “草!里面是坤!妈的!放手啊!”女人不断嘶声痛呼,想用另一只手去扒男人铁钳似的手。 还未碰到他,男人已经松开, 淡道:“谢了。” 女人揉着手腕,低声咒骂,脚下丢来烟盒,等她捡起来再抬头,男人已经不见了。 她恨恨往地上啐了口, 掏出烟盒里的钱数了数,甩着头发离开。 算了,没吃到rou, 也总之有点进项。 回到吵嚷不休的大厅,舞台上的脱衣舞娘已经只剩一条丁字裤, 绕着钢管上下滑动, 脚边堆满零散的小费。 瞪红眼睛的男人们举着啤酒向她狂吼,青筋暴突的额头就像一颗颗被欲望缠绕的橄榄球。胡乱旋转的灯柱照亮身边一桌人向她屁股伸来的手, 右边纱幔印出纠缠的人影。 夜愈深, 这群人就愈疯狂。 她扭着腰坐到这桌人里看起来最富有的男人腿上,余光看见刚才中国男人的那桌还是只有两个当地人,撇嘴心说“神经病”, 而后娇笑着接受了他们往胸口塞来的小费。 徐观没有回到卡座,只是随意找了个包间,让纱幔遮住自己。 身后两人正如火如荼地运动着,狭小空间里气味难闻,他皱着眉,往正待破口大骂的两人那边扔了一叠钱,“继续。” 女人轻笑一声,以为他是那种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捡起钱安抚好身前的男人,一边还有空朝徐观抛去媚眼。 但徐观只是站在那里,眼睛盯着纱幔外走廊的方向。 走廊里走出来两个人,头发蓬乱的男人一手拉着裤腰带,取下眼镜的双眼眼袋浮肿,满脸餍足,身边跟着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欧洲大妞。 徐观静静看着坤走去吧台,握着啤酒开始跟着起哄,让脱衣舞娘继续。 他又等了一会儿,见跟着坤的女人离开,也掀起纱幔,插着兜往走廊去了。 起初特意带了个女人进去,出来的时候也没人注意,这会儿从尽头的包间往里一拐,便神不知鬼不觉又回到了那道门前。 一道很普通的木门,只是随意挂了个牌子写着“闲人免进”。 是这间酒吧的办公室。 徐观握上门锁扭了两圈,打不开。 裤兜里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指尖捏着刚才从酒侍身上顺来的两根发夹。 他把一支发夹掰歪,两支插进去,微微弯下腰,侧耳听了两秒。 咔哒,门开了。 他闪身进去,轻轻关上门,震耳欲聋的电音被隔绝大半。 屋里陈设普通,有些乱,两侧是高大破旧的书柜,中间一张宽长的木桌,空了一大块,原本应该摆在上头的文件散落在周围地面。没有窗户,方才两人遗留的气味闷闷裹着烟味扑面而来,徐观点上一根烟,径直往木桌后面去了。 他蹲下身,余光看见桌下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只用过的避孕套,将老板椅往前拖了点,挡在自己和垃圾桶之间。 木桌是中间中空,两侧实心的样式,他屈指在左边敲了敲,闷响,转向右边,却是彤彤带有回音。 他伸出手,慢慢在右边从上到下仔细摸索,抠到一处凸起,再往后一拉,里头现出一个精致的保险箱。 这种样式的保险箱……徐观叼着烟,微笑起来。 单高扬曾说他高傲。 蠢货。 耳边朦胧的电音突然涌入一瞬,又变得遥远起来。 徐观嘴角的笑意凝滞,垂着眼,慢慢从桌下站起身。 门口站着的肥头大耳的男人,重又戴上眼镜,一双眼在镜片后碎发下透出市侩精明。 他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正对着徐观。 徐观缓缓举起双手,脊背挺直,桌下的大腿肌rou崩起,暗藏爆发,嘴角却还勾着,声音漫不经心,“坤,真巧。” “这可不是巧。”坤的手指撬开保险,死死扣住扳机,“看看我抓住了谁?一个小偷。” “等等,”徐观慢慢说:“别急。” 他的手缓缓往下,够到自己的脖颈。 坤提高声音:“别动!” 面前这个男人,明明在潜入时被抓住,但只是站在那里,挺直背笑着,就莫名让他觉得两人所处的境况掉了个儿。 他不怕他,更不怕他手里的枪。 难道是因为他有什么后手? 坤紧紧抿着唇,手臂肌rou紧张到僵硬,眼睛不受控制地在房间里到处瞟。 房间太过凌乱,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但他不敢掉以轻心,这男人不可能胆子这么大的,这是他们的场子,背后是中国大陆的单家,以前有闹事者,下场都极惨,更别说这样触及到他们真正利益的行为。 他原先只是一个地接社的小老板,生活虽还算过得去,但要支持现在这种随手给外围几千美刀的奢侈,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高扬旅行社的经理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正被老婆发现前一晚的韵事,吵着闹着要控制他的经济来源,说家里几个孩子要去留学才有出路。 经理给他提供了一条路。 身在这样的国家,他原也不甘心只是经营着一个破落的地接社,一辈子被日光灼晒皮肤,最后被海风吹烂尸骨,也不需要考虑什么,那条路上,只远远超过他原本收入的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毫不在意地违反法律了。 而他需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只是守着这家地下脱衣舞酒吧,等着每个月定期有人来篡改账务。 原本他们地接社的每一个单子都需要通知经理,但他贪财,进入这一行以后胃口越发大,自己也渐渐摸清洗钱的路子,本就起了小心思,遇上这两人送上门来,就决定瞒着高扬那边,自己接下了这个单子。 只是没想到今天遇上的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间办公室,桌下保险柜里,就有着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既然敢来,且现在被枪指着也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那必定是身后有所保障。 坤越想越觉得眼前的男人不简单,正犹豫着,对方已经掏出了脖间挂着的一串天珠。 他也赌石,了解珠宝行业,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儿值不少钱,甚至在合适的情况下,达到有市无价的程度。 徐观手里挂着天珠,叼着烟笑道:“坤,有没有兴趣谈谈生意?” * 杨果在阳台上吹风。 已经是凌晨五点过了,徐观还没回来。 她垂着眼睛抽烟,手机在指尖转来转去,心情早就从焦躁的等待转为平静。 他会回来的。 楼下花园里走进来一个人,颀长的身形掩映在盛放的沙漠玫瑰下,踩着人字拖,步子慢悠悠的。 杨果从凳子上猛地起身,冲进房间拉开门,也来不及关,一步两三阶地跨下楼梯,跑进泳池花园。 天边已经透出一点亮,深蓝幕布尽头挂着一弯月牙,将尽的月色清辉和微熹的晨光交缠着,她一头撞进男人怀里。 徐观稳稳接住冲过来的女人,托着她的屁股往上抬了抬,“怎么不穿鞋?” 杨果这时才感觉到脚下地砖冰凉,额头顶着他略硬的胸膛,被撞得有点痛。 “不想穿。”她抬起头,鼻尖在他脖颈处嗅了嗅,故意冷着脸道:“解释一下?” 徐观低低笑起来,手上用力,直接将人托起来,抱着走回去,一边说:“谈好一门生意,身体还是干净的。” “嗤,”杨果笑起来,长腿勾住他精瘦的腰,缠得死紧,“我不信。” “去了什么地方?”她用手指摸着徐观的耳垂,将触未触,慢慢道出自己在手机里看到过字眼:“不是换场子,三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赌场?有性感荷官在线发牌的那种?还是马杀鸡店,有比基尼美女贴身按摩的那种,哦对了,还有什么脱衣舞酒吧……” 徐观轻拍她的屁股,哄孩子似的说:“我错了。” “所以是真去了?”杨果挑着眉,双手捧着他的头直起上半身,这回的生气倒不是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