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黑化女配三岁半在线阅读 - 第90节

第90节

    叶芽捂着屁股可算是回过了神。

    她眼圈泛红,嘴巴噘得可以挂个油瓶,“你……你打我……”

    “我就打你!”叶霖川咬牙切齿,越想越气,又接连打了三两下。

    叶芽被打懵住。

    她是被爸妈捧着手心宠的宝宝,平常叶儿黄一缕都会让爸爸心疼,别说打,凶都没凶过一下,一百年来哪受过这种待遇。

    难受,委屈,无助,一瞬间全涌了出来。

    叶芽闭着眼睛嚎啕大哭。

    叶霖川才不管她哭不哭,边打边骂:“你知不知道你给别人造成多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心脏有病受不了刺激?知不知道子煜以为你被绑架吵着要用自己去换你?你知道个屁,你他妈就知道哭!”

    叶霖川恨得牙痒痒。

    夏屿电话过来的瞬间他真以为这小兔崽子被绑架了,短短一秒钟脑海生出千万种想法。

    他现在没有钱给不了赎金,到时候绑匪撕票,家里那几个小伙子估计都要跟着“殉妹”,到时候他一个孤家寡人死还是不死?活还是不活?

    说实话,叶霖川把她墓志铭都想好了。

    可她倒好,坐着椅子吃着苹果,振振有词毫不觉得有错。

    叶霖川提倡温和教育不打小孩,叶子煜把他文件撕了他都没打过,今天多亏叶芽,让他头一遭体会到网络上父母所描述的心情——恨得巴掌痒,不打教育不起来。

    “你说你跑几次了?说!跑几次了!”

    他吼声很大,叶芽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一、一次……”

    “放屁!好好说几次!”叶霖川气得脸红脖子粗,哪里还有以往的冷静自持。

    叶芽哭得超级大声:“两、三……三两次,呜哇——”

    她要吓死了。

    哭得一声比一声高,求生欲让她挣开叶霖川双臂四处逃窜,泪眼婆娑中看不到路,小脚像是踩到什么。哭声停滞,叶芽费力睁大裹满泪水的双眼。

    ——那是一只散养在院子里的大白鹅,此时正盯着她。

    叶芽默默把放在它翅膀上的小脚丫挪后,抽抽噎噎道歉:“对、对不起,鹅……鹅,嗝。”

    哭到打嗝。

    大白鹅可不管你是不是宝宝,也不管你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妖怪,它只知道自己一个村霸竟然被踩了,不爽,当下招呼兄弟们醒来,扑腾着翅膀向叶芽扑来。

    飞起来的大白鹅赶上她高,叶芽吓得直立起头顶小叶子,尖叫着扭头就跑。

    “鹅鹅别追我……呜……嗝,鹅鹅对不起,嗝……呜……”

    所有人都知道鹅这玩意啄人疼,别说是小孩子,就连大人也不敢惹,叶霖川生怕她被啄了眼,急忙上前捞人。

    看着迎面伸过来的结实双臂,叶芽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哭叫声更大:“阿弟别打我!”

    “呜,鹅鹅别追我;阿弟别捉我!!哥哥救救我,救救芽芽,呜……嗝!”

    “嗝!”

    前后夹击,毫无生路。

    别说,这画面惨是惨,喜感也是真喜感。

    摄影师没同情心的笑成一个傻子,镜头里的画面抖作一团。

    导演这才反应过来,朝着摄影师和助理踹了两脚:“笑啥啊,快帮忙啊!”这么跑下去孩子都要累死了!

    最后还是夏屿反应迅速,眼疾手快的把叶芽捞到怀里。

    夏屿很高,个头185以上,鹅瞎扑棱半天够不到人,嘎嘎叫了两声扬长而去。

    叶芽找到靠山,两条胳膊死死环着夏屿脖颈不松开,抽抽呜呜哭着。

    她又惊有怕,跑半天折腾出一头汗,眼泪涔涔,所有的委屈都表现在脸上。

    夏屿有点心疼,轻轻拍了拍小姑娘软乎乎的后背,笑着说:“算了叶先生,芽芽还是个孩子,就算打她也记不住。”

    “孩子?”叶霖川冷笑,“我可没见过这么能耐孩子。”

    叶芽脑袋钻在夏屿肩窝,紧紧埋着小脸不肯出去。

    “芽芽,我们回去了。”叶清河上前,“然然他们都在家里等你呢,快过来。”

    叶清河伸出手。

    叶芽有了脾气,固执躲在夏屿怀里谁也不肯搭理,小手臂像蛇一样缠的紧紧地,夏屿有点喘息不上,费劲扒拉开她,“芽芽来,好好和爸爸道歉。”

    “……他不是我爸爸。”叶芽的声音闷闷沉沉,说着说着又要落泪,“爸爸不会打我……”

    “你还有理了你!”叶霖川脾气再次冲上来,大步上前想强行夺人。

    叶芽吓得继续哭,夏屿心头一紧急忙背过身,“叶先生你冷静点,好好和芽芽说话。”

    叶霖川白了夏屿一眼,这种不结婚不当爹的人就会站着说话,根本不理解他一带五的辛苦。他妈的就想不明白了,当初葫芦娃他爷爷到底是怎么把七个葫芦娃带大的?还不如直接来个妖精把他抓走!

    叶霖川在气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一条腿儿已经迈进坟墓三分之二。

    冷静下来后他才注意到后面架着几台摄像机,外面围满看热闹的客人。叶霖川脸上臊得慌,不想再留在这里让人看笑话,不顾叶芽反抗把小孩捞在怀里,冷着语气说:“欠你一份恩情,改天一定还。”

    叶霖川刚把话说完,夏屿后腰就被推了下,斜眼一看,是许名义。

    夏屿顿时意会,凑近道:“我看也被别改天了,就现在吧。”

    只是说客套话的叶霖川:“?”

    夏屿怕旁人听到,拉着叶霖川走到小平房里,“是这样的,我准备七月暑假的时候带夏晴参加一个亲子秀。挺轻松的一个节目,导演是许名义许前辈,可是嘉宾还缺一组,不知道叶总愿不愿意带芽芽去……”说着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

    叶霖川皱眉。

    这种带着孩子抛头露面的节目他从来不参加,要是以前肯定就拒绝了,怪就怪他刚才话放得快。

    “除了这小怪物,我家里还有四个孩子要带。”叶霖川说得尽量委婉。

    夏屿不给退路:“我会处理好,保证您后续无忧,价格方面你也无须担心。”

    “……”

    “那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夏屿的视线落在叶芽身上,她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表情蔫蔫,可怜又可爱。

    “芽芽要和夏晴jiejie还是叔叔上节目吗?除了夏晴jiejie,还有其他哥哥和你玩。”

    叶芽抽了下鼻子,被难过占据的大脑逐渐清明。

    她突然想起任务,慢慢慢点头,童音沙哑,慢慢吞吞说;“芽芽要去。”九完了就是十,十完了就可以找回爸爸mama,她再也不要留在这里,再也不要呆在臭弟弟身边。

    想着,叶芽眼圈再次通红。

    “好了,不哭了。”夏屿取出手帕擦了擦小姑娘哭到脏兮兮的小脸,“现在很晚了,快点和爸爸回去吧。”说完又看向叶霖川,“叶总回去好好和芽芽说,千万别在凶她了。”

    叶霖川没应话,抱着叶芽大步离开。

    上了车,叶芽安静坐在叶清河旁边,前面便宜爸爸在开车,亮起的车灯将黑夜撕开两个洞。

    “芽芽累的话可以挨着哥哥睡。”

    叶芽不住搅着小手指头,低头不肯吭声,显然还在生闷气。

    “因为爸爸打你我没有拦着,所以你不开心了是吗?

    叶芽晃着小脚,算是默认。

    叶清河深深吸了口气,“你上次明明答应过,不会再偷偷走掉,我很相信芽芽,可是你却让哥哥失望了。”

    “……我有留纸条。”叶芽低低嘟囔。

    “所以呢?你觉得留一张纸条离开就是对的吗?”叶清河耐心教育,“芽芽,你不可以自作主张,这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不负责。我知道你还小,是个小宝宝,但年纪小不会成为你做错事的借口。哥哥喜欢你,所以会包容你一次,两次,三次,但绝对不会再包容第四次。我不确定第四次的时候会不会出现意外情况。”他语气很温和,眼底却透出激动来,“芽芽,幸运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

    “会的!”叶芽拍着脑袋,“芽芽就代表幸运,芽芽可以给自己带来幸运。”

    “可是别人不会给你带来幸运。”

    叶清河突然说。

    她怔怔看着,胳膊慢慢垂下。

    “芽芽你看看外面。”

    叶芽听话转过头,车窗外是荒野,月光笼罩下的景色荒芜阴森,树影在暗夜中摇曳,偶尔听见花草嘶吼,它们大肆评价着脚下埋葬着的尸骨,像谈论野猫野狗般普通随意。

    野草不怜人命,就如人命不惜野草,在它们看来死去的尸骸只是让它们茁壮成长的营养剂,巴不得人死的越多越好。

    她莫名后背发冷,第一次对自己的同类产生畏惧。

    “爸爸打你只是疼一时,可若落在坏人手里,你连疼都来不及疼。”

    叶芽鼻尖酸酸的,眼泪默默垂落。

    叶清河温柔摸了摸她头顶:“这个世上不是只有好人,还有千千万的坏人,我们也许躲不开,但务必要警惕,你明白吗?”

    叶芽揉揉哭肿的眼,踢掉鞋子爬到叶清河怀里,抱着他亲了又亲,蹭了又蹭,边撒娇边认错:“对不起哥哥,以后、以后我不乱跑啦。真的真的,我……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做乖宝宝,不再跑,不让坏人抓走。”

    叶清河:“可你不是说小孩子的承诺不可以信吗?”

    叶芽嘟嘟囔囔:“我、那句也不可信。”

    前座叶霖川冷哼以表不屑。

    叶芽心慌难安,咬了咬手指头:“你要是还不相信我,我……我回去写检讨!”

    叶清河噗嗤声笑了:“你还知道检讨?”

    他一笑就让叶芽放松下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窝,嘿嘿笑了两声,“电视剧里学的~”男主角犯了错,给女主角写完检讨立马好了。

    “哥哥,我屁股疼……”叶芽委屈,不敢瞪叶霖川,只敢悄悄的瞅。他刚好看过来,叶芽吓得激灵,急急忙忙捂住眼睛钻到叶清河怀里。

    一个小时后车子到达家,现在十点左右,那些担心叶芽情况的叔叔阿姨们还都没有睡。叶霖川先让叶清河回家,随即带着叶芽挨家挨户登门道歉。

    叶芽讨大爷大妈们喜欢,尤其是对面钱大婶,见她完好无损出现在面前,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因为过于担忧还掉了两串眼泪。

    叶芽突然愧疚难安,这一次真正意识到她则给别人带来多大麻烦。

    有时候一个人的行为是可以影响到别人的。

    “婶婶对不起,以后芽芽不乱走了。”她抬着头,重复,“以后芽芽不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