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兽美食园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9
妇人喝下一口汤药,不经意间看见儿子束起的黑发之中钻出了一抹亮红,她吃惊道:“墨儿,你的头发上,是……” “这是小红,我从年江上遇到的小鸟,”男人伸手将小鸟从头顶上拿下来,捧到母亲面前,“娘您看,它可聪明了。” 祁砚睁大了浅碧色的眼睛,和妇人对视着。司冬墨的养母面色苍白,气色不怎么好,但即使是黯淡的脸色也遮盖不了她容颜的精致。她年纪很轻,大概三十多岁,穿着简朴的布衣,一头秀发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说话柔声细语、和和气气的,给人一种温柔的亲切感。 他回想起之前阿进说过的话,心知这妇人便是乐弘的生母,也曾是地主乡绅的妻子,祁砚在心里称她为乐夫人。虽然现在打扮得像是普通人家的农妇,可乐夫人毕竟出身不平凡,气质清新而丽质。 乐夫人边慢慢喝药,边和数日不见的孩子细碎地唠嗑。男人也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平心静气地听她说着话。两人随意聊了些家长里短,从百灵根讲到中午吃的鲶鲨,又讲到地里种菜的情况,最后免不了说到他们共同的亲人身上。 “您昏睡的这段时间,弘儿回来过,他跟着老康去把猎到的鹿腿拿去市集上卖了,这会儿应该要回来了。” 乐夫人听了儿子的去向,叹了口气:“这孩子始终不懂事,娘也管不住他,倒是给你添了麻烦。” 司冬墨摇头道:“您哪里的话,一家人不说麻烦。”他顿了顿,“其实……我想了想,觉着弘儿的一些想法不无道理。如今家里还欠着赌场不少债,靠屋子后边的一小块地只能勉强够个温饱,债务迟迟不能结清,反而利滚利、越拖越多,家里也时常受到赌场里地痞流氓的sao扰,难以过得安生。” 乐夫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便问道:“除了种田之外,若是还有其它法子能赚到多一点钱,把债还清,自然是好。冬墨有何打算?” 男人答道:“隔壁阿进的父亲在做山货生意,他一直想拉我入伙。我想跟他们去试一试。” 乐夫人伸出手来,握了握儿子的手。她眼里露出淡淡的笑意:“去试试吧。只是山里猛兽多,还有各种各样的危险,到时候你跟紧了阿进他们,可别走失了。” 男人一点头,一笑:“哎,知道了。” 他们交谈的过程中,祁砚一直默默地观察着。乐夫人和司冬墨没有血缘关系,但看得出来,她为人和善,待司冬墨这个养子如同亲生,也难怪当初乐家落难的时候,司冬墨愿意留下来照顾一无所有的母子俩。 照顾母亲服完药之后,司冬墨带着小鸟回到自己住的卧室。这乡村的土房子十分简陋,卧房面积也不大,里边只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柜子和一套木头桌椅。不过倒是收拾得非常干净,一尘不染。 男人把小鸟放在桌上,自己则转身打开了柜门,他从里面找出了一张方格子棉布,将它平摊在床铺上,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动作,很快便将棉布折叠成型,变成了一个软软的方形小窝。 男人捧起小鸟团子,把它放置于小窝之中。 “小红,我给你做了个新鸟窝,你可还满意?” “咕叽……”小鸟仰躺下来,圆嘟嘟的身体在鸟窝里打了个滚儿,充分地滚到了小窝的每一处,毛茸茸的身子感受着鸟窝的绵软。末了,它鼓动着小小的翅膀,拍起了巴掌。 男人在小鸟的头顶上点了一下:“喜欢就好。” 祁砚躺在男人专门为自己做的棉布鸟窝之内,感到非常惬意。跟男人回家之后,不但能够在屋子内外自由地活动,还有专门的小窝以供住宿。回想自己先前在家养八哥的经历,祁砚暗叹,男人既没有把自己关进鸟笼里,也未有生出把自己炖汤吃掉的心思,于他来说实在是万幸。 见小鸟开心地钻进了窝里,男人将棉布鸟窝整个端起来,准备放置在窗边。 “咕叽……”小鸟摇摇头。它用翅膀尖戳戳男人的手,又指了指他的床铺。 比起冷冰冰的窗台,它更想和司冬墨睡在一起。男人的存在让它很有安全感。 见小鸟坚持不懈地冲自己叫着,眼巴巴地盯着床铺,男人望着那双水汪汪的浅碧色眼睛,心里一软。 “好吧,小红可以同我一起睡。”男人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提醒的姿势,“不过要记住,千万不可以在床上乱拉,明白了吗?” 听了这话,小鸟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第17章鸟要变人形 “咕咕叽!” 狠狠地扑扇了几下小翅膀,小鸟气呼呼地鼓成了一个球儿,嘴巴撅得老高,脸蛋也更加红了。 祁砚穿越变身之后,尽管一直以鸟形示人,但他从未把自己当成是一只鸟来看。在树干上漂流的那几天里他也极其注意卫生,从不把脏物留在树上。而且每天都会用小翅膀卷成瓢状,从江中收集一些清水淋在身上,用来梳洗羽毛。 这回男人提到了这个问题,虽说只是好心提醒,但这种被人切切实实当作小动物的感觉还是令祁砚生出羞意来。 小鸟气哼哼地背过身去。它把火红的尾巴尖对准了男人的脸,用小翅膀严严实实地挡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男人的表情,只留下一个肥肥的背影。 “好啦好啦,知道你聪明,绝对不会这么干的。”看见小鸟捂脸生闷气,男人好笑地说了一句。 在屋内简单收拾了一下,窗外的日头也快要落山了,他回到灶屋,准备晚饭。 祁砚呆在鸟窝里,半梦半醒地打了个盹儿。在梦里,他突然摇身一变、回到了俊秀的少年形态,把进屋来叫他吃完饭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但梦醒之后,他左右扭动着脖子,发现自己还是那只红色的小不点,全身上下半点人类的影子都看不到。他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