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莫大河没看账本，听了都很激动，一千多两啊，感觉跟做梦似的。

    湛文斌倒是比较稳得住，不过他也很高兴，这是他实际意义上挣的第一笔大钱，感觉好像也没干啥，就挣了三百多两，都快四百两了！

    莫大河的心总算是安稳了。

    湛文斌也高兴，他现在在胥吏，其实说的好听，但是工资并不高，主要是担着个虚名，有实权，然后又能学些东西，还能跟县令攀一下关系，要是县令能看重你，给你些提点，能让你少走多少弯路。

    而这挣的三百多两银子，也不少了，够他几年的花用了，还是他自己挣的！

    湛文斌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必须的，我们去酒楼？”孙浩道。

    “去什么酒楼啊，就在我们家，文斌你之前不一直想着野趣吗？回头我让三妹把房间收拾出来，你在这住几天！咱们白天上山采果儿，晚上就在这里纳凉，多舒坦？”莫大河笑着。

    有了这些钱，莫大河心里有底多了，这下再也不用发愁家里缺钱了，三百多两，加上原来没花用的就有四百多两银子了。

    “那行，就在你这住下了，我也趁机松快两天！”湛文斌一听，也行。

    “孙大哥，你也一起住下吧！”跟孙浩熟了以后，湛文斌也跟着莫大河喊起孙大哥了，他也确实感觉孙浩这人还不错。

    “我就算了，家里还要杀猪，倒是饭点的时候我可以来蹭饭，你是不是还想自己摘菜？到时候我带点排骨来，他们家做的糖醋排骨我爱吃！”别看孙浩是个大老粗，可内心有个小公举，这不，喜欢吃糖醋排骨。

    第一一八章 开学堂

    “那行，孙大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别光带排骨，再带个猪蹄，最近三妹做的肘子特别好吃，叫什么冰糖肘子的！”莫大河也不客气的道。

    “是啊？听得我都犯馋了，明日里我准带来！”孙浩道。

    “早点来啊，太晚了，那肘子就吃不上了，那个可是要煨好久的！”莫大河道。

    不用说这道菜也是莫云飞新想出来的，这不是很久没吃猪蹄了吗？莫云飞一时嘴馋，就让苏三妹依照记忆中的步骤做了一道冰糖肘子，一经推出大受欢迎！

    除了这个，家里鸭子多了，莫云飞就惦记着吃了，这不，还让苏三妹研究了盐水鸭，别说现在颇有火候了。

    听说晚上湛文斌会留下来住几天，晚上苏三妹就做了好吃的，做了凉面，嗯，大家肯定猜到了，这也是莫云飞的手笔，别看莫云飞不会做，但是会吃还会挑剔啊，挑剔了苏三妹几次面只有一种热汤面的做法，这种天气就该吃凉拌了，说了两次苏三妹就心软了，按照莫云飞说的做了试试，别说还挺爽口的，这不就传下来了。

    别误会，莫云飞还真不会什么厨艺，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也不过是以前去饭店吃饭的时候，偶尔透过窗户看到里面的厨师这么干的，至于说冰糖肘子跟盐水鸭嘛，这是因为是前世莫mama的拿手菜了。

    前世不是外面的很多东西不能吃嘛，尤其是鸭子，正常养殖的鸭子一斤二三十块钱，一只下来要两三百；可外面的盐水鸭才多少钱？光是想想就让人不放心，偏偏莫爸爸特别喜欢吃盐水鸭，莫mama就特意为了莫爸爸去学了这道菜，莫云飞看多了，就知道大概要放什么东西下去，怎么做了。

    至于说冰糖肘子嘛，是莫mama娘家那边的老传统菜式了，所以莫mama打小会做，还得了莫云霏外婆的真传。

    湛文斌吃了一口凉面，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主意好，这大热的天气就是要吃凉凉的才舒服！爽！回头我也让我媳妇这么做！”

    “湛叔叔，你觉得爽，那是因为我们这凉面用的净水湃的，要是普通的水可没这效果！”莫云飞笑着说道。

    “是吗？难怪呢，我说这面怎么这么清凉爽口！”湛文斌恍然，然后对莫大河道：“大河，我觉得你家这口井是真的打对了，你看你夏天的时候多舒服？要是天气热了，用个井水洗脸，简直太舒服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尤其是这面，你不知道用普通的凉白开湃的就没井水湃的好吃！”莫大河道。

    莫云飞这么说是有道理的，那面煮的热热的，这井水够冰，所以一勺子浇下去，这面一收缩，都不会坨，还特别的劲道；就连莫老爷子这牙口不好的都喜欢吃这劲道的凉面，要不是莫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老吃，估计要天天过来了。

    湛文斌喝了一口蜂蜜柠檬水，道：“奇怪了，我原以为吃饭的时候喝甜的东西，可怎么现在这么配，我就觉得特别好吃呢？”

    “湛叔叔，那是因为你手上的那杯水也是用井水湃过的！”莫小迟好笑的道。

    湛文斌连连点头：“对，还真是这个理！对了，小飞，你做的这个蜂蜜宜母子还有吗？你湛婶婶可喜欢了，上次送的那罐已经喝完了！”

    “还有呢，湛叔叔，我做了老多，回头你回去带多带两罐回去！”莫云飞道，因为看着这东西受欢迎，后来干脆把后山那颗柠檬树上的柠檬都摘了，然后做成了蜂蜜宜母子，为这些，可是花了一两银子买蜂蜜才够用。

    后面莫云飞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完，还是苏三妹跟莫小杰帮的忙，做好了以后那些都放地窖里，这样温度够低，等到秋天过了，入了冬就更不会坏了，也就相当于可以喝到明年开春。

    “行，那湛叔叔就不客气了！”湛文斌道。

    莫大河道：“客气啥呀！”

    “又没跟你说！”湛文斌嫌弃道。

    吃了饭，几人坐在凉亭上纳凉，今天不但天气好，还有风，晚风吹来那叫凉爽啊！

    “湛叔叔，晚上你可别再喝蜜水了，这东西喝多了容易凉肚子，您可受不了！”莫云飞道。

    “湛叔叔心里有数，放心吧！”湛文斌不以为意的道。

    莫云飞一看，也就不再说了，转而听湛文斌跟莫大河闲聊，说起他工作上的事情，别说莫云飞了，就是莫大河都听得入了神。

    莫云飞忽然心里一动，问道：“湛叔叔，你说你还管学堂，那是所有的学堂都是你管的，还是只有一些比较大的，正式的学堂归你管？”

    “怎么说呢？一般都要比较大的，正式一些的学堂归我们管，也有一些乡下偏僻地方的，都称不上学堂，就村子里自己一个老夫子教的那种就没有必要报备了，要连那些都算上，哪里管得过来？不过要是正规的学堂不上报，那也是不行的。”湛文斌道。

    莫云飞心里的那个念头就越发的清晰了，对莫大河道：“爹，我忽然觉得你貌似可以开一个学堂，就在咱们家里这边！”

    “开学堂？”莫大河有些愣神。

    “是啊，我看您教小杰跟小辰不都挺好的吗？还有小迟原来也是你教的，当初小迟入学的时候夫子都夸说基础打的好！”莫云飞道。

    “不行，不行，我那也就是教教你两个弟弟，教着玩儿的，教好教坏也比较无所谓，你让我教其他的孩子哪里成？”莫大河下意识的就心虚，连忙摆手，底气不足！

    “这有啥不行的，我觉得小飞的这个主意好，大河你就在你们村子建一个学堂，反正你教你儿子一个是教，两个是教，那一群也是教不是？他们跟你儿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湛文斌却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你要真不行，当初我推荐你去当教谕的时候，人家哪怕看我湛家的面子都不会同意，可人家同意了，说明你还是有这个本事的！”湛文斌鼓励道。

    第一一九章 鼓励

    “这个事儿真不成，不光是我不会教，关键是这学费你们也知道，这乡下哪里出得起？总不至于我白教书吧？我要是真的闲着每天都有钱挣也无所谓！”莫大河道，可并不是如此，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

    “那你可以定低一些啊！”湛文斌建议。

    “对啊，爹，我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莫云飞道。

    莫大河有些无奈：“文斌，小飞，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你们都知道读书费钱，像小飞，笔墨纸砚加学费，节省点都要十两银子，普通的农家哪里承担得起，哪怕我学费给减了，一两，可是笔墨纸砚呢？也要四五两银子，没人出得起，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送孩子来读！”

    莫云飞却道：“爹，我觉得你说的这个完全不是问题，笔墨纸砚是贵没错，可并非没有变通的法子，爹你是给人启蒙，不是教人如何考秀才，对农家的孩子来说，哪怕是认些字，多明些事理，对他未来一辈子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所以我觉得你可以负责启蒙就好，教教三字经，千字文这些的，给孩子们讲讲做人的道理，有寓意的故事，给他们启发，如果真的碰到有天赋的，您再深教也行，建议他的家长带他去正经的学堂读书也行！”

    “然后呢，这跟笔墨纸砚有什么关系？你还没说变通的法子呢！”莫大河听得入了神，有些心动，不过还是下意识的道。

    莫云飞有些汗了，她歪楼了。

    莫云飞忙回到正题：“所以啊，您要教的是让孩子认些字，懂得一些做人的道理，教他们一些简单的算数，我觉得就很不错了。既然这样的话，对字其实并没有多大的要求，会写会认就行了，那我们就是可以做一个木盘，上面放上沙子，让孩子们在沙盘上反复练习，若是一个字练会了，再写在纸上，教他们毛笔的运用，熟悉了以后再让他们下笔，这样一来，不就费不了什么钱吗？”

    “好，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大河，我真的觉得小飞的建议很好，你可以考虑！”湛文斌道。

    “这？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也可以，可是孩子们怎么收费呢？要说我现在倒是挺闲的，要书的话，四书五经现印就行了，能接的也就是一些孤本之类的！”莫大河道：“倒是有时间来教这些孩子。”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我觉得爹你说的一两银子挺好的，一两银子管一年，不过笔墨纸砚要他们自己出；没钱的可以拿粮食拿菜来抵，抵够了一两银子就好；实在是不行，也可以帮咱们干点活儿，或者是上山捡柴火给咱们抵也行。”

    “爹，我看干脆这样，按月算吧，一个月一百文钱一个孩子，要的呢，可以带上自家等价的东西来抵；另外的拜师费什么的就不用，咱们不管有钱没钱一样的对待。爹你看怎么样？”莫云飞道。

    莫小迟也道：“爹，我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不然这个时候的孩子都没人管，也是整天瞎跑，漫山遍野的！”

    “不管这事儿咱们要跟村长说一下，总不好咱们自己做决定。”莫小迟道。

    “听你们这么说，爹也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只是你们觉得这能行吗？到时候要是没人来就闹笑话了，而且桌椅呢？总不能让孩子们站着听课吧？”莫大河心动了，只是还是觉得困难重重。

    莫小迟都替莫大河着急：“爹，你总是考虑那么多做啥？既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咱们就试试！桌椅还不简单吗？我二表哥跟三舅不都是会木工活的吗？叫他们做不就完了？”

    “如果不行，那些桌子到时候我们当炕桌也行！”莫云飞补充道。

    “爹，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莫小杰道。

    “爹，趁着湛叔叔在礼房任职，你学堂要弄起来也方便很多！”莫云飞道。

    湛文斌也道：“是啊，大河，你就定下来吧，这事儿挺好的！小飞说的没错，趁着我现在还有点权力的时候，能给你把这事儿搞定了，要是放在以后，你要正经的上礼房的簿子里，都要花钱找门路，我跟你说！你也说了，你现在时间还挺多的。所以这个主意真不赖！不过大河，你有想过再去考举人吗？”湛文斌问。

    “有点想，但是又不敢想！我这出来一年多了，都快忘记了！”莫大河道：“平日里也就自己看书，也不知道对不对！”

    “如果你不想办学堂，不然就再去读书，你这个年纪再读书也不大，现在你家也挣了点钱，能撑得起你读几年！”湛文斌建议道。

    “这还是算了！文斌，我现在心思没办法完全静下来！”莫大河道，看了一眼莫云飞他们，没把剩下的话说出口：那就是总会记挂家里的孩子！去年的那场饥饿不光是吓到了苏三妹，也吓到了他！

    “湛叔叔，我爹要是不想就算了！其实我觉得现在我爹这样读也没啥问题，但是不能光闭门造车，不是说你们有身秀才会，诗会，赏花会，辩论会之类的吗？湛叔叔你要是有门路，能否帮我爹也要一个名额，让我爹多去听听名家讲解，听听别人的想法，然后再变成自己的东西，我觉得也可以。”莫云飞建议道。

    “这个自然没问题，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名师开坛讲课，我也会去听，确实是受益匪浅，回头我看能不能给你爹要一个名额！其他的就更简单了，回头我让人通知你，大河你到时候去参加就行了。”湛文斌一口答应下来，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大河你的文笔还要练一练，这个就没办法单纯的靠你看书了，你多练练，回头拿给我，我让我爷爷帮你看看！”湛文斌道。

    湛文斌的爷爷湛路宁是一名进士，在府城琉光书院当教谕。

    “文斌，太感谢了！”莫大河感激的道。

    “不客气，这有什么？那这一次秋闱你参加吗？”湛文斌问。

    第一二零章 农家乐

    湛文斌又建议道：“我建议你是去参加看看，哪怕是考不上，但好歹练了笔，知道一下举人怎么考，心里也能有些底。而且这段时间肯定很多人都在府城里，到处都会举办各种论驳会，还有一些名师会在这个时候公开讲课，你可以多去听一听！”

    莫大河犹豫了一下，终于道：“那我就去见识见识！只是我现在决定是不是有些晚了？之前里正就有来问过我是否参加，我说了不参加的。”

    湛文斌犹豫了一下，只是道：“即使是如此，大河，你还是去见识一下，你也知道举人的考试三年一次，实在是难得，到时候很多老师会公开讲课，你平常想听都听不到，就是去府城长长见识都值得！”

    “好，即使不考试，那我也去看看！”莫大河动了心了。

    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莫云飞很快哈欠连连：“湛叔叔，我先去睡了，晚安！”

    “好，你早点休息吧！”湛文斌道。

    等莫大河领了湛文斌去他的房间，湛文斌才低声跟莫大河道：“大河，你若是想参加，现在府城的名单还没完全确定，所以还可以报上去，你要是要，我让我爷爷帮你报个名就成！”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莫大河犹豫：“其实我也考不上，不去参加也无所谓！”

    “没事，不是什么大事！”湛文斌道。

    莫大河道：“我还是再想想吧！”

    “那行，你想想，不过这回连小飞他们都不能说，知道吗？”湛文斌道。

    “行，我连三妹都不说，文斌，谢谢你！”莫大河感动的道。

    “客气啥！瞅你总是磨磨唧唧的劲儿！”湛文斌很嫌弃。

    晚上觉得有分寸的湛文斌就跑了两三次肚子，把莫云飞都给吵醒了，莫云飞揉了揉眼睛，道：“湛叔叔，你是不是跑肚子里？家里有腌好的咸梅干，你吃一颗应该就行了！”

    湛文斌很没面子的硬挺着不吭声，不过还是听话的含了一颗咸梅干，差点一口吐出来：“这东西怎么这么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