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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说他想复婚 番外完结_第152章

    等到了一套复式的房子后,宓时晏一进门就立马摇头:“要落地窗的。”

    “……”中介说,“那我再带您去另一套。”

    “天花板不够高。”

    “不要低层,要高,少说在二十楼以上。”

    “落地窗的景色太偏,要面向城市的。”

    “你这个楼梯做的太难看了。”

    “天花板看上去不太稳固,吊秋千感觉会塌。”

    “……”

    从早到晚,中介带着这位大金主跑了好几个小区,天色不知不觉都黑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变成一条死狗,然而宓时晏那双从头皱到尾的眉头都还没舒展开。

    “您看这套如何呢?”中介擦了擦额角的汗,满心吐槽,脸上也只能摆出得体的笑容。

    夜晚的霓虹灯与高空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打落进来,卧室阳台的门没关拢,透明的薄纱窗帘被风吹得扬起,微弱的光线在地面上打出一层阴影,好似夜晚里舞动的白色精灵。

    宓时晏望着这套复式的精装房,脑子里全是零碎的装修设想。

    他要把整套房子都铺上柔软的地毯,因为年安在家总是喜欢不穿鞋打赤脚走路,地板又冷又硬,时间久了对脚肯定不好。

    一楼是客厅,厨房,吧台,娱乐室,健身房以及客房——当然,他并不希望有人来留宿他和年安的家。

    二楼就是他和年安的主卧,有书房,他们彼此都有工作,虽然宓时晏不介意年安知道他每天都在处理什么工作,但介于人都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所以还是要一人准备一个工作间。还要准备一个投影式,一套柔软舒适可以躺人的沙发。

    他们可以一起看很多东西,公司新制作的综艺,捧腹大笑的喜剧,特效十足的大片,或者是无聊至极的爱情片。或许中间会因为太无聊,齐齐转头对视,然后在无关紧要的剧情里,接一个绵长又热切的吻。

    不一定要养宠物,但可以把年安现在家里的那只扫地机器人带过来,也许可以再买一个,就当有个伴——虽然扫地机器人并没有这种意识。

    不知不觉,宓时晏走到了吧台处,手指在上面轻轻拂过,最终停留在了酒柜之上。

    他想起年安除了抽烟之外,还非常喜欢喝红酒。在刚刚结婚之初的几次不愉快的记忆中,那个人总是游刃有余、漫不经心地端着红酒,边抿,边怼。

    或许他可以把家里的酒拿过来摆上,但年安胃不好,所以不能多喝,要锁起来,偶尔给他喝一杯解解馋就好。这样还可以防止偶尔过来借宿的奶球来捣乱。

    “那就这套了吗?”

    “等等,”宓时晏突然说,“刚刚看的两套也一起订吧。”

    中介愣愣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您说什么?”

    宓时晏淡淡道:“我不确定他喜欢哪套,就多买两套,到时候再让他挑吧。”

    中介咽了咽口水:“好的,您的女……咳咳,对象真是令人羡慕呢,是要准备结婚了吗?”

    宓时晏眼神一下柔软下来,语气难得染上点不好意思:“准备求婚了。”再过几天,戒指就出来了。这一次,他一定要给年安和他自己一个不留遗憾、没有任何乌龙意外的婚礼。

    然而那枚戒指最终距离年安最近的地方,是口袋被年安拉开时,跑车钥匙丢进来的那一刻。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盒子拿出来,打开放在年安面前,告诉他,看,这是我的全部了。

    他想说他的心都在这儿了,这一次就别再还给他了,收下吧。他想跟你过一辈子,也只想放在你那儿一辈子。

    可年安不要它了。

    “你别喜欢我了。”恍惚间,宓时晏好像听见了年安的声音,他嗓音有点哑,与平日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态度极其不一样,很轻,甚至听得有些不真切。

    “不值得。”

    宓时晏一怔,难过之余又有一丝不解,为什么年安会说不值得?

    他感觉自己身体在持续下坠,意识朦胧不清,记忆犹如走马灯,在眼前一片片一闪而过,最终停在了车子转上盘然大物的那一刻。

    在这一瞬间,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哪怕他死了,年安也不能出事。

    年安不能出事,他死了都不能。

    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而你只能实现一个愿望。

    一道陌生的机械音在远方响起,宓时晏微微皱起眉头,紧接着,他就听见年安声音虚弱,但坚定不移地说了两个字:“救他。”

    值得吗?机械声问道。

    年安低低笑了一声,没有说值得不值得,但紧接着,宓时晏就听见年安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他。”

    所以值得。

    可是这么做,那道机械音忽然变得伤感起来,你就会死啊……

    ……

    宓时晏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满目的纯白,他额头上布满热汗,脸上还照着呼吸罩,耳边是仪器发出嘀嘀声,脑中回响的全是最后年安说的那句话。

    未等他意识回笼,就听见身边有人喊他:“时晏!”

    宓时晏滚动了下干涩的喉咙,只见宓母眼眶通红地看着自己,平日精致的模样不复存在,浮肿的眼皮是连续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的证据。

    “医生!我儿子他醒了!”

    紧接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几位护士夺门而入,宽敞的单人病房霎时变得无比拥挤,宓时晏动了动手指,在医生贴过来检查的时候,试图伸手把氧气罩取下。

    旁边的护士看出他的意图,伸手替他取下。

    得以出声,宓时晏赶忙开口,低着声音,强忍喉咙里的疼痛:“……年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