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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自己这念头给整笑了,差点崩掉表情管理。 轻轻摇头,她正欲收回视线,却不想晏楚和似是察觉到什么,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自空中相撞,无声对峙。 沈岁知毫不避讳地眨眨眼睛,信奉“谁先心虚谁就输”的道理,完全不掩饰自己刚才在打量他的事实。 晏楚和迅速挪开眼,也不知是窘促还是拘谨。 可随后她就知道,不是前者亦不是后者,她都猜错了。 因为下一刻,男人便侧过脸来,从容不迫地回视她。 沈岁知原本只是想调戏调戏晏楚和,看他窘迫或是生气还要故作正经的模样,谁知他竟这样回看着她,反倒是她脸上有点儿挂不住。 最终还是沈岁知先扭过头,佯装成没事人的模样。 “我去,你们俩什么情况。”苏桃瑜自然没有错过这两个人的奇妙互动,震惊得声音都要劈叉:“大庭广众下偷/情?” 沈岁知:“?” “别乱用词。”她牙酸的挤出一句话:“你忘了上个月我去A市,在酒店门口搭讪失败?” 苏桃瑜皱眉想了半天,终于记起几个片段,当即就要笑场,却碍于台上苏老爷子还在讲话,不好发出太大声响。 她憋笑憋得直抖,低下头悄声:“不是吧,那人是晏楚和?这么尴尬?” 沈岁知简直不忍回想,她撑着额头,思绪不是那么情愿的飘回一个月前—— 那天,沈岁知骑着自己的宝贝DUCATI,和苏桃瑜等狐朋狗友在高速狂飙,从平城一路浪到A市,暮色渐浓才停下歇息。 他们随意挑了个酒店,在包厢吃饭拼酒嗨到深夜,留下桌上喝得烂醉的几人,沈岁知和苏桃瑜还算清醒,结伴出去透气。 苏桃瑜二话不说掏卡就刷,沈岁知拗不过这姑娘喝醉就砸钱的毛病,干脆随她去,自个儿走到大门口吹风散酒劲。 也就是在那时,她看到了晏楚和。 他站在一小片凝固了的月光里,身姿笔挺,夜色悄然凝成一线,融进他眼底。 她站在背光暗处,看到他的那瞬间,好像看到了触手可及的皎洁月亮。 沈岁知觉得自己有点儿上头,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几步走到他跟前,苏桃瑜在后边咋呼着找她,她没理会。 彼时晏楚和拿着手机,像是刚结束一通电话,看到她后,他有些意外:“有事吗?” 沈岁知脑子发热:“我想问一下,你手机多少——” 话刚出口,初次搭讪的沈大小姐突然清醒,酒劲稍退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一紧张,嘴里又蹦出来个字:“钱?” …… 晏楚和当时的表情,她毕生难忘。 匪夷所思中带着几分好笑,忍俊不禁中带着几分探询,气氛该死的尴尬。 收回思绪,沈岁知无言扶额。 “我当时是昏头了。”她说,“现在再看,人家是业界精英,我是圈内毒瘤,怎么看怎么不对付。” 苏桃瑜点头:“也是,毕竟媒体评价你俩永远都是踩一捧一。” “他那真是不食人间烟火,我都以为他平时只喝露水吃花瓣。”沈岁知摆摆手,撂下话:“高岭之花从来不是我的菜。” “别说这么死,指不定最后真香。” “真有那天,我就把车库那辆Aventador送你。” 苏桃瑜双眼一亮,想说录音存证,苏老爷子却已经宣布晚会开始。 悠扬乐曲缓缓蔓延整个大堂,开场舞会即将开始,在坐嘉宾纷纷将视线投向两位主角,等待他们共赴舞池。 叶彦之不急不慢地起身,缓步走到苏桃瑜身前,微微俯身,伸出手臂,右手掌心朝上,标准且绅士的邀请姿势。 他开口:“苏小姐,我可以与您跳一支舞吗?” 苏桃瑜早就进入营业状态,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将手轻轻搭在他掌心,“荣幸至极。” 沈岁知坐在旁边,瞧着这对璧人步入舞池,接下来的事她不感兴趣,正要起身,却隐约察觉有道不太友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转头,坦荡看向对方,果真是沈擎一家三口—— 噢,除去中午见过的两个,还有她那位同父异母的jiejie沈心语,此时正蹙眉望着她。 沈岁知瞬间觉得没劲儿,但还是从服务员手中端了杯酒,上前耐着性子道:“路上有事耽搁,抱歉。” 南婉虽是笑着,但眼神却摆明了不屑,好似认定她必是不知刚从哪儿鬼混回来。 沈擎并不打算多过问,倒是旁边沈心语笑了笑,柔声道:“没事,人到了就好。” 刚才还对自己冷眼相看的人,这会儿倒温和得很,沈岁知对她这变脸的技能习以为常,也懒得多说,只回以假笑。 她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跟在后边瞧着沈擎同各色圈内老总谈笑风生,偶尔喝几杯酒聊几句天,无趣至极。 她漫无目的地扫视全场,随后便在大厅另一端瞥见抹颀长身影,目光随之定格。 ——当然不是她有意寻找,只怪这人太显眼,往人堆里一站,旁人就成了背景板。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晏楚和跟自己路子截然相反,她确实吃他这款。 觥筹交错间,熙来攘往中,沈岁知这一眼不过停顿半秒,她转身投入新的人际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