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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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她直起腰,季思危就抬起棒球棍,对准她的脑袋,重重抡了下去。 看着那把沾着鲜血的匕首,季思危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他心里清楚时一的危险性,根本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所以那一棍的力道确实不轻。 “砰!” 时一被当头一棍砸懵了,脑袋一阵眩晕,跌跌撞撞地向后摔去,愣是站不起来了。 “虎牙!” “虎牙,你没事吧!” 听到动静后,阿命和旗袍女人马上就赶了过来。 阿命看着倒在地上,正挣扎着站起来的时一,二话不说就把她摁在地上,拔下一旁的装饰灯带,捆住她的双手双脚。 “嚯……又是玫瑰花的味道,老娘这两天都快闻吐了。” 旗袍女人嫌弃地捂住口鼻,发现是香薰蜡烛在散发香味后,马上把它们灭了。 “虎牙弟弟,本来以为你是小朋友装狠,没想到你是真狠。” 看着时一脑袋上肿起来的一个大包,旗袍女人感叹道。 “看到那把刀了吗?”阿命捆好时一,扬了扬下巴,示意旗袍女人看向墙边:“要是虎牙没狠一点,现在估计就凉了。” “那么问题来了。”旗袍女人顿时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妙:“刀上的血是谁的?” 时一闻言冷笑一声:“可惜了,我还没把他的心脏挖出来。” “晨宇!” 旗袍女人心中一惊,马上进里面找。 白色的衣柜里渗出猩红的血液,画面触目惊心。 旗袍女人打开柜门,发现浑身是血,不知是生是死的晨宇,她颤抖着手去试他的鼻息。 第15章 客厅有“人” “他还有气!” 指尖感受到微弱的气息,旗袍女人脸色缓和下来,眼眸亮起一丝希冀,手脚利索地拿衣服按压住晨宇的伤口止血,招呼阿命:“过来帮忙。” “我去拿医药箱。” 季思危闻言,连忙调头去了客厅。 阿命帮忙把晨宇搬出衣柜,让他平躺在地板上,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摇了摇头: “他伤了要害,失血过多,这里条件太有限,没有专业的医生,他很快就会死的。” 鲜血很快就染红了旗袍女人的手,感受到血的温热,看着晨宇惨白的脸,她第一次犹豫不决: “他还活着,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吧!” “我们现在能做的太少。”阿命随手拿了一条裙子,撕开充当绷带,简易地包扎伤口,语气很冷静:“副本和现实有时间差,只要快一点找到回去的通道,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季思危拿着医药箱折返,刚到达房门口,整个人就怔住了,一向温和的语气变得很严肃: “你们离窗户远一点!”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窗外不知何时趴着几个人形黑影,距离很近,可以看到他们五指齐长的手指,以及被挤压得变形的脑袋,那是一种想要钻进来的姿势。 旗袍女人被这一幕吓得头皮发麻,忍了又忍才没尖叫出声。 房间里短暂地寂静下来,诡异的气氛蔓延至各个角落。 很快,人形黑影仿佛察觉到屋里的人发现了它们,像巨型蜥蜴一样,缓缓向上爬,奇长的手以一种非常快的频率在拍打窗户,发出剧烈的响声。 而且更惊悚的是,越来越多变形的脑袋挤了过来,它们在外面攀爬,扭动,凶狠地撞击着窗户。 玻璃在持续震动,好像下一秒就会砰然碎裂。 一股股浓重的黑气从窗棂缝隙里挤进来,整个窗户瞬间怨气冲天,像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房间里的玫瑰花香已经彻底消散,季思危闻到了一种含着腐烂气息的腥臭味。 “它们大概是被血吸引过来的。”季思危看了一眼血液横流的地板,倏地皱起眉头:“我总感觉还有其他东西也要过来了。” “别……别担心,任务地不是有保护机制吗?”旗袍女人攥紧微微颤抖的手指,咬着后槽牙说:“时间限制还没到,它们就算看起来再凶残也进不来的,对吧?” 话音刚落,窗户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细响,仔细一看,玻璃上竟出现了几道裂纹! 裂纹周围出现一些金色的暖光,似乎在修复这扇窗户,但是速度很慢,越来越多的黑气溢进房间。 阿命脸色一沉,“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好!这个副本要失控了!” “什么……失控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扇变得越来越脆弱的窗,旗袍女人有些语无伦次。 “意思就是,保护机制维持不了多久,这里面的鬼怪要暴走了。” 阿命抽出匕首,脸上乌云密布。 “我从来没遇到过失控的副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吗?” 对死亡的恐惧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透不过气,旗袍女人眼睛通红,咬着嘴唇忍住眼泪。 旗袍女人从来没有经历过难度那么大的副本,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不断挑战着她的承受底线,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在重压之下,早已没有最初的从容。 “冷静。”季思危抬眸看向旗袍女人,通透的眼睛里一片淡然:“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时初的心脏,填回尸体里。” 和她不同,越是处于险境,季思危越能保持理智,在危险处境之中,他仍旧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清醒的判断。 “你说得对。” 听到季思危的话,旗袍女人抬手在肩膀上蹭掉眼泪,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季思危扬了扬眉,和阿命说:“我觉得从时一身上入手会快一些。” 阿命很快就明白了季思危的意思,她握着匕首走到时一旁边,屈膝蹲下,直接把匕首抵在时一的脖子上,冷声道: “告诉我,你把时初的心脏藏在哪了?” “呵……你们也想抢走jiejie吗。”凌乱的头发搭在脸上,额头上红肿不堪,双手双脚被牢牢捆住,时一看起来很狼狈,眉目间的倨傲却没有消失,她斜斜看着阿命,扯出一个冷笑: “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手上用力,锐利的匕首划破皮肤,白皙的脖子瞬间多了一道血痕,往外淌着血。 阿命厉声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时一好像不会疼似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主动伸脖子凑向匕首,用眼神挑衅阿命:“好啊,杀了我吧。” 人形黑影撞击窗户的声音一刻也没有停歇,眼看那扇窗户就快挺不住了,屋外又传来了一种重物在地上爬行的声音。 旗袍女人一边照看晨宇,一边巡视着房间里的各个角落,试图找出藏匿心脏的地方。 看着时一的笑容,阿命心头莫名被勾起一股怒火,当即就有些控制不住手劲。 季思危看阿命情绪不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不咸不淡的声音和时一说: “你mama不在房子里,但还是会回来的,对吧?” “你死了,谁照顾她。” 阿命非常配合地压下匕首。 时一脸上的笑马上僵住,就像带着一张皮笑rou不笑的面具,正一点一点的崩裂。 副本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快失控了,npc却仍旧在原本的剧情上,所以季思危对她的威胁是有效的,而且一针见血。 “在我书桌左边的第三个抽屉里。”脸上的笑不见踪迹,时一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然后静静地闭上双眼:“挪开地上的书就可以看见了,钥匙就在桌上的首饰盒里。” “虎牙,你去开抽屉。”阿命并没有收起匕首,甚至没有松懈一分:“如果里面没有东西,我就一刀杀了她。” 季思危应了一声,进房间后很快就找到了时一所说钥匙以及抽屉。 抽屉上面锁着一把雕刻着精细纹样的老式黄铜锁。 事到如今,季思危也没有时间多想,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锁。 随着抽屉拉开,一股并不浓郁但刺鼻的味道溢了出来,抽屉里躺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是用福尔马林浸泡着的心脏。 丧心病狂的时一,竟然把她jiejie的心脏做成了标本。 “找到了。”季思危随手把钥匙放进口袋,双手捧起玻璃罐:“我们快点上五楼。” 阿命微微松了口气,收起匕首,过去推季思危的轮椅:“你抱稳它,这里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这栋房子就像一个渐渐苏醒的庞然大物,在阴暗的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肮脏的东西在蠢蠢欲动,多滞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威胁。 “晨宇怎么办?”旗袍女人眼睛通红,陷入两难:“他还活着,我做不到把他扔下。” 看起来最无情的人,往往是心软的,旗袍女人知道在这种境况下,带上一个昏迷的血靶子会让接下来的路多难走,所以她也拿不定主意。 阿命脸色微变,她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你过来推轮椅,我力气大一些,我背晨宇。”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阿命心里有分寸,如果救晨宇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她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他。 旗袍女人用力点了点头,帮忙把晨宇放到阿命的背上。 晨宇虽然看着瘦,体重却不轻,阿命背起来很吃力。 一路上的艰难险阻也好,生死威胁也好,季思危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当他看到这一幕,心里倏然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他可以像常人一般行走,此时他就可以背晨宇,他就可以减轻她们的负担,而不是成为负担。 手上的伤口在攻击时一的时候撕裂了,鲜血浸红了绷带,直到这时,他才迟钝的感受到了痛楚。 手攥紧了又松开,季思危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与眼尾慢慢收成一线,他用略干涩的声音说道:“我的轮椅可以承重三百斤,把晨宇放我这吧,虽然上楼会比之前困难,但也比你背着轻松些。” “不用。”阿命摇头,勾起一侧唇角:“我以前练过负重越野,这不算什么。” 刚走出房门,阿命突然停下脚步,悄声说:“客厅有人。”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端坐在钢琴前,玉石一般的双手放在琴键上,旁若无人地开始弹奏。 指尖如灵动的蝴蝶在黑白键上跳跃,感情充沛的乐曲像有生命的河流,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