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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皇后的玄色礼服,衣襟处、袖口处滚着红色的边儿,平添三分喜气。 映衬着头上的赤金点翠龙凤冠,更显貌美无匹。 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急忙给郗齐光上好唇脂,压着她去婚床上坐下,并在她所居的拔步床旁的小案上放了托盘,上面呈着一把羽扇。 钦差大臣手持圣旨及册宝如时来临,送到郗齐光的含光院,郗齐光行跪叩之礼,接过册宝,圣旨则有旁人收起,抓起羽扇,掩着面,拜别高堂及祖父母,登上凤辇,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皇宫而去。 穿过承德门,端门,午门,郗齐光乘着凤辇,被送入凤仪宫。 浣春等四人走在通往中宫的御道上,虽面色不显,可心中却是欢喜极了,只盯着眼前的轿撵,与有荣焉。 待闻得皇后已至,建昭帝身着婚服,前去上阳宫,行礼谢恩,太上皇和皇太后只是紧着打发他走,前去太和殿赐皇后亲属及诸王百官宴席,太上皇特意晚他一会儿才到。 而皇太后,则是紧赶着去了寿安宫,身后跟着早早就等在宫门外的一众大臣夫人们,设宴款待皇后家族的女眷。 两边宴会,俱是灯影迷离,觥筹交错,各种吉祥话恭维话,不绝于耳,郗家虽慨叹女儿出嫁,可到底是开怀的。 一次盛大的宴会,宾主尽欢。 时间悄悄地,悄悄地,便到了酉时过半。 建昭帝也到了凤仪宫的新房,一片喜庆的红色。 第14章 新房的东面西窗,设着桌案,桌前列有豆、笾、簋、篮、俎,见建昭帝到了,忙退开,闪出空间,留给二人。 郗齐光本就生的颜色好,许是人逢喜事,在浅浅的、朦胧的灯光下,面色更显娇艳,黛眉连娟,朱红点唇,云髻峨峨,一颦一笑,竟美得不似真人。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 恍惚间,他兀地想到了这句诗。 建昭帝本就是定力极高之人,失神一瞬,便立刻抽身,将手递给郗齐光,带着她下了喜床。 喜房候着的宫人连忙扶着郗齐光下了喜床,与建昭帝一同祭拜,每祭拜一次,便用一顿饭食。 如此三次,倒也用的异常满足,尤其是她一日水米未进。 郗齐光坐在梳妆镜前,深吸着气,摘下了异常沉重的龙凤冠,起身去了旁边的耳房沐浴更衣。 建昭帝轻咳两声,同样也起身去了另一侧的耳房盥洗。 待到郗齐光出来,便见到已经坐在桌前的建昭帝,两人对视,空气中缠绕这道不清说不明的尴尬与暧昧。 宫人们鱼贯而出,便是十分的眼色。 躺在大床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话,安分规矩至极,龙凤喜烛仍旧燃烧着,透过软烟罗所做的床帐,更显迷离。 建昭帝握住郗齐光的手,声音低沉悦耳,传进她耳中,心中痒痒的,“夜深了,改歇息了。”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翌日,郗齐光浑身酸痛地被叫起身,连同建昭帝一同到太上皇夫妻所居上阳宫请安问礼。 看郗齐光满面羞红之态,皇太后便知小夫妻相处融洽。 太上皇赏赐郗齐光一对儿刻祥云纹的极品羊脂白玉如意,看这表礼,便知是对郗齐光极其满意。 而皇太后,则是比之太上皇的礼轻了一分,不好越过,乃是一对儿紫玉石榴纹如意。 白鱼赤鸟之符,黄金紫玉之瑞。 皇太后亦是有心了。 原本皇家下聘,就放置了十二柄价值连城的如意,没成想,今日竟又得了四柄。 郗齐光谢恩,皇太后见其虽气色红润,可面带疲倦,都无需思索,便知其中关窍,又交代了几句杂事,便让建昭帝送人回去休息。 出了上阳宫,郗齐光的身子便晃了一下,建昭帝连忙将人扶住,“怎么样?还好吗?” 此时正值七月,即使是清晨,也仍旧阳光热烈,郗齐光摇摇头,唇边微笑不减,带着些许促狭,“无碍,无非就是太阳太刺眼,将将对上,有些炫目。” 建昭帝松了一口气,耳边的热度浮上来,他还以为是他的过错。 “朕送你回凤仪宫,你……好好休息一番,午膳朕会同你一道用,”说着转眼看向了身后的婢仆,“你们好生伺候瞧着皇后殿下,若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一路将人送回了凤仪宫,又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她知是为了明日开祠一事,便拿出了十分的理解。 换了一身衣裳,还未等休息,便有宫女来报,浣春将信儿递给了她,“说是外头来了原先皇太后赐给陛下的六名侍妾,连带着宫外的两位,至今还未有名分,陛下思虑周全,想是就等着殿下您入了宫才好加印晋封吧。” 郗齐光神色淡淡,有些乏累,“不见,将她们引去偏殿吃盏茶,赏一些锦缎,就打发走好了。” 在帝后大婚第二日就登门,不请自来,还是在建昭帝将将离开之后,再想及浣春所言,这用心可见一斑。 十有八九是来冲她讨要位分的。 想着她一新妇,脸皮薄,且后宫统共六位侍妾,新帝登基已有三月有余,可别说侍寝了,就连个位分也无,她脸上挂不住,想是会为她们主动请封。 可惜了,郗齐光既看清了她们的来意,又怎么可能让她们说出口?在她没有摸清这几人的底细之前,若是建昭帝不开口晋封她们,她乐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