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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不倒霉_第135章

    就跟华山武当派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无崖山的名号也几乎是人人都所熟知的江湖宗门,秦敬听到男人是来自无涯山后, 心中一动, 却只对着对方拱拱手道:“原来是沈大侠, 秦某失敬。”

    沈忘垂眸看一眼秦敬尚带红痕的眼角,神色若有所思,语气淡淡:“秦少爷,方才多有冒犯。”

    这边交道打完了,那头在学堂里给学生讲课的孔思柏也转悠到了前院,他脸上满满都是喜意,走路夹着风,大老远瞧见秦敬跟宋煋站一起,就大嗓门道:“都在呢,走走走,等今天下了课老孔我请你俩喝酒啊……”

    “你说咱们哥仨都好几年没能再在一起聚聚了,今儿一定要喝个不醉不归!”孔思柏哈哈大笑完才看到院子里还站了一个,一拍脑门说,“哎哟,你看我这眼拙不眼拙,沈公子竟然也在呢?”

    沈忘看他一眼,突然伸手揽过宋煋的肩头,笑起来:“孔先生,你们喝酒要不带我一个?”

    孔思柏一时傻眼,有些犹豫地看向宋煋跟秦敬。

    秦敬瞥一眼沈忘搭在宋煋肩头的手,又迅速收回说:“我没意见。”

    宋煋稍稍疑惑地看向沈忘,却被男人轻轻捏了下肩头。

    孔思柏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那多加个人也多热闹,倒是沈公子不要见外啊。”

    沈忘道:“自然。”

    在私塾呆了一整天,等到下午那群小萝卜头散学,沈尧也带着李三意老老实实回了家,四个大男人才结伴去了东街上的一家酒馆。

    几人要了一壶热烫过的温酒,又要了两斤牛rou跟一小盘花生米做下酒菜,也不挑地方,就在堂口一张桌子上坐下来。

    桌子四四方方,一人正好坐一边。

    秦敬先挑了一筷子花生米在嘴里嚼,眼里闪过一丝揶揄道:“松亭,我怎么记得以前咱们说喝酒的时候,你可最是嫌弃这家酒馆脏乱,要聚也是非青楼楚馆不去的,怎么这回这么积极就把咱们几个领过来了?这可不像你。”

    孔思柏面皮一红,把刚要送到嘴边的酒杯往外一推,狠狠瞪了他一眼:“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秦敬笑起来:“我这可是说的大实话,不信你问文锦。”

    宋煋正咬着一块沈忘刚夹给他的牛rou,闻言抬头看孔思柏一眼,嘴里含糊地吐出个“嗯”。

    孔思柏见状,冷哼一声,高声说:“那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孔思柏如今也算是快有家有室的男人的,怎可再去那些花街柳巷。”

    秦敬“哎”了一声,啧啧道:“看不出咱们的松亭兄还是个疼媳妇儿的,等你哪日成亲,兄弟几个也去给你闹闹洞房!”

    孔思柏又瞪他,不过眉眼间满是讨到老婆的喜气与隐隐的得意,故作姿态地朝几人摆摆手说:“你们现在也就是一个个的羡慕我先讨了个贴心媳妇儿罢了,我不跟你们置气。”

    秦敬见他这幅得意面孔,就恨得牙痒痒,想要把这人揍一顿。

    不过转回头,孔思柏对沈忘倒是不太了解,他刚得意到一半,眼瞧着坐在他对面默不做声兀自喝酒的男人,不禁开口多问了一句:“不知沈公子家中可有娶妻?”

    沈忘说:“未曾娶妻,不过沈某心中已有一心上人。”

    孔思柏笑着说:“沈公子看上的姑娘,必定是容貌才情样样出色。”

    沈忘眼底带笑地看一眼宋煋,端着酒盏的手轻轻晃动,似笑非笑道:“自然。”

    宋煋嚼着牛rou的嘴巴一停,鼓着腮帮子去看他。

    秦敬见状,不由找他想要包团取暖,苦笑说:“文锦,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孤苦伶仃相依为命了。”

    宋煋看也不看他,咽下嘴里的牛rou,慢吞吞道:“秦敬,你自己一人孤独终老就好,我跟你不是一伙人,别拉上我。”

    秦敬眼神微动,神色复杂道:“文锦,我们兄弟一场,你这是要为了当年的事情怨我到底了?”

    宋煋说:“没有,你不要多想。”

    孔思柏看秦敬面色不对,下意识就从座位上坐起来说:“诶,行了行了,咱们几个好不容易才聚一回,不提那些伤心事啊,来来来,大家一块儿喝一杯。”

    秦敬垂着眼,拿着酒杯的五指根根因为用力变成青白色。

    他站起来,情绪还有些不稳定。

    孔思柏一手按住他的肩,脸上乐呵呵地同全桌人一起碰杯:“今日一聚,咱们多余的话不说,喝酒喝酒。”

    秦敬一口饮下杯里的酒水,辛辣的味道在他喉咙翻涌后直冲胃底,就像他隐忍不发的种种情绪,搅得他心神不宁,头晕眼花。

    “宋文锦,你是不是真的把兄弟我怨到死了?”酒劲一上头,孔思柏左拦右拦还是没把人拦住,秦敬直接把酒杯抵在宋煋身前,红着眼眶说,“是,当年我一去一年没有音讯是对不起你们宋家姐弟,可我不知道,我以为她还能等……可如今已经成了这样,她不原谅我是我对不起她,可宋文锦,就连你也要跟我割袍断义吗?”

    宋煋:“……”这都哪儿到哪儿?

    说实话,要是原身宋连平真的对秦敬怨死,把自己jiejie成亲后的不幸福都算到秦敬头上,宋煋这会儿是决计不会坐在这里跟对方喝酒的。

    当年的事情,虽说是秦敬先主动搅乱了宋连玉心底的一池春水,之后又没声没息地去了府城念书,可以说怪秦敬年轻气盛,做事还不够沉稳全面,可更重要的,归根究底还要说双方人家家世对不上,并且他们的个人力量都还不够强大。

    宋连平很能认清这一点,虽然情感上觉得是秦敬对不起自己jiejie,可理智却能明白秦敬在这当中的各种无奈。

    这是非常矛盾又复杂的情感,但对于秦敬口中的割袍断义……

    宋煋面无表情的表示,这个男人要是每次碰见他都要这么闹一回,怕是过不了多久,大家真的就要割袍后见了。

    想必宋家jiejie也不会需要这么个娘们唧唧比女人还能哭哭啼啼的男人。

    幸亏整个酒馆这时候刨除掌柜伙计也就他们四人坐在大堂,秦敬的失态也只被几人看了去而没有引发大的sao乱,不然恐怕用不了多久,明日四方镇的八卦就要变上一变——

    秦家三少奔走两年,回到家乡后痛哭流涕为哪般?

    孔思柏还想劝一劝秦敬,可秦敬毕竟在外面京都混了两年,不说生意做得如何,至少拳脚功夫却也练上了那么两手。

    孔思柏虽然人高马大,可毕竟是个书生,一时就有些压制不住他。

    “秦敬,你别想太多,咱们兄弟几个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好兄弟,文锦刚刚不是说了吗,他没别的意思。”孔思柏头大地给宋煋使眼色。

    秦敬不听,酒杯差点怼到宋煋下巴,直勾勾瞪着他:“我不信。”

    “喝酒就喝酒,秦公子你话太多了。”沈忘终于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手一伸就把秦敬“砰”地一下按回到板凳上,眼底没一丝温度道,“小夫子的意思估计秦公子没明白,他不跟你一起完全是因为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不久就能定亲了。”

    “……啊?”秦敬整个人的思绪还有些混沌,反映了半天才稍微清醒地瞪大了眼。

    孔思柏也是惊讶道:“文锦,你快要定亲了?是哪家姑娘,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