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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片刻,三师兄顶着风雪回来了,他身材瘦高,肩宽腰窄,十足十的好看朝气,斗笠上积了一层薄雪,他伸手解下,抬起头来。 那双快活的鸦灰眼眸里便盛满笑意。 他总是带着鲜活又自然的气息,像后山那片郁郁的竹林,青葱又锋芒。 他将一个热乎乎的瓷碗递过来,对狐不归道:“不归,我回来的时候路过村口的羊rou馆,特意给你带了份羊rou,趁热吃。” 狐不归开心坏了,一骨碌爬起来,从大师兄的膝上跳下,一伸手就接过碗。 三师兄从大厅给她搬出一个小桌子,让她在前庭,一边看雪一边吃。 狐不归小小年纪,感动万分,眼眶湿润道:“三师兄,你人真是太好了,我喜欢你。” 三师兄便在一旁乐。 大师兄不知何时坐在她身边,拖着腮看她。 狐不归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便问:“怎么了师兄。” 大师兄垂了眼儿,叹息道:“明明刚刚还说喜欢我。” 狐不归一边喝着羊rou汤一边道:“我也喜欢你。” 那边三师兄挑了挑眉。 大师兄用那双漂亮的眸子瞅着她,慢悠悠问:“那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狐不归这道题常做常错,已不知如何是好,还好二师兄和四师兄不在,若是在了,难度又得成倍增加。 她试图把脸闷进羊rou碗里,可发尾被大师兄轻轻扯住,他的手惯常是凉的,可是摸上去的时候,又很温柔,他没有弄疼她,只是不让她逃避。 狐不归只好道:“都喜欢。” 大师兄笑了笑。 好,答错了,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可三师兄靠在门框上,目光亦炯炯的望着她,她要是敢开口说出“大师兄”这三个字,这碗羊rou汤是绝对保不住的,可要是说“三师兄”,身边的大师兄就会明确的不高兴了。 这个人,她犯了什么错他都无所谓,一副“哎呀我家孩子连这种错都能犯,真是可爱又聪明”的样子。 但一旦涉及这种送命题,只要他不高兴了,他总要讨回来的。 她这些年,委实太难了,时常要回答许多不该她这个年纪承受的问题。 例如那个莺飞草长的春日,大家正在整理采摘来的果子。 二师兄:“如果你有两个苹果,我们四个,你给谁呀?” 狐不归已经很难了,大师兄慢悠悠走过来,轻巧的拿走一个,在掌心掂了掂,道:“别为难她,就问一个好了。” 狐不归:“……” 大师兄在她身侧坐下,轻轻靠过来,发丝落在她肩膀,他将那个苹果咬的汁水四溢,轻描淡写的问:“呐,只有一个的话,你给谁呀?” 四双眼睛便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大师兄轻声笑:“没事儿的,随便说,他们承受的住。” 狐不归:“……” “呵,我要是那三个没被选上的人,我都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我一定当场从青竹宗后山断崖跳下去。” “我要是那三个没被选上的人,我就吞了今天刚给镇上打好的铁锹。” “我要是那三个没被选上的人,我就亲身喂了我养的羊。” 大师兄托着腮,落在狐不归煞白煞白的小脸上,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最多就是不高兴,别怕。” 其余三个师兄也连连安慰:“别有压力,随便选,没事的。” 狐不归:“……” 她太难了! 院外的风雪还在继续,狐不归小脸苦着,不知所措。 见她迟迟不作答,大师兄便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狐不归不明白,顺着大师兄修长削瘦的指尖望出去,便见一片苍茫雪雾里浮出了一幅幅画面。 是传影书。 画面渐渐变得清晰。 一间挂着厚厚门帘的羊rou馆正传来鼎沸的笑闹声。 老板爽朗的笑着:“老三,今儿个怎么没吃完啊?” 三师兄笑眯眯的端着碗出来,道:“您这儿太好吃了,一不小心点多了。” 老板嘿嘿笑,问:“还是照常喂狗么?” 三师兄道:“是啊,大黄呢?” 老板:“今儿个不在。” 三师兄一愣,看看碗,又找了找狗,思索半天,嘀咕着“倒掉也怪可惜的”,将碗揣进怀里,顶着风雪离开了店铺。 狐不归惊呆了。 三师兄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心虚不已。 大师兄垂着眼儿,嫌弃的将牛rou汤拨到一边,从兜兜里掏出一块儿蜜饯,摊在掌心,哄道:“别理他,吃我这个。” 狗不吃了才带回来给她吃,狐不归很受伤,还是大师兄温柔,她捡起正要吃,忽然觉得不对,扭头看向大师兄。 “你昨天逗小师兄养的羊时,是不是用的这个?” 大师兄:“……” “我记得羊不吃,还吐了口水。” 大师兄心虚的移开视线:“我擦过了……” 狐不归:“……” 真是一段动人心弦的回忆。 狐不归擦擦湿润的眼角,你问她还想不想杀凤云莱? 凤云莱是可恶…… 但能有这两个家伙可恶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年阿狐做过的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