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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凶手很快就被判了死刑,京大医学部附属医院急诊科的那些医护人员也被放了一个假,他们的心理急需要疏导,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件事种下的种子就会爆发。 在回金陵药科大学的高铁上,谢书尧也开始反思。 霍廉主任身上发生的悲剧,若是往小了说,那只能算是个例,可如果往大了说,那是社会的弊病。 这个人人都盼着速成的社会生病了。 无线电技术的发展催生了便捷的网络,人人都能通过网络看到诗与远方,所以有些人开始接受不了当下的生活,当下的自己。 大家都接受了缴费一秒到账的快捷之后,遇到缴费延迟到账,就会坐立难安。 就连始于电商平台的网购,起初可能十天半月才到,发展成了现如今的两三天都不想等。 外卖行业也是这样。 还有更懂得迎合用户心理的大数据,它可以推送给用户那些用户喜欢的东西,而用户不喜欢的东西只要在标记数次之后,就可能永久地从用户眼前消失……渐渐地,所有人都容不下自己的世界里存在那些本来就该有的不顺与残缺,大家都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空荡的宇宙,都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世界的造物主。 病人去医院看病,排队的耐心都没有了,自己花十几二十块挂个号就想把自己当成上帝。 食客去饭店吃饭,等饭的耐心也没有了,自己明明只是花了点菜的钱,却默认为自己掏了加急费用。 其实,‘加急’只是附赠的一项服务,仅此而已。 在所有病人付的挂号费一样的情况下,没有人应当享有优先权,因为同等付出的前提下,大家都应当遵守‘先来后到’的规则,如果所有人都来打破规则,那社会该如何运转下去? 谢书尧在高铁上写了很多东西,大概是理科思维在作怪,明明是一篇反省社会问题的文章,却被她写出了论文的既视感。 高铁快要停靠进站的时候,谢书尧看了一眼文档总字数,已经接近八千字了,她简单揪了一下错,确定没有错别字和语病之后,就将文章粘贴到了微博中去,文名就叫做《嘿,耐心点!》 然而,事实情况是,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耐心等一等的。 就比如说打算申请提前结题的十四五项目。 谢书尧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各种事情都压在了杜岳和包萌身上,得亏这两位年轻教师都是跟着谢书尧锻炼出来的,哪怕换了一套行政系统,二人在经过短暂的磨合之后,很快就适应了金陵药科大学的这一套制度。 甚至于说,有徐康院士撑腰,杜岳和包萌在金陵药科大学办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路绿色通道走过去的,就连财务报账,都有专门的窗口服务,不用像其它课题组的人一样排队。 谢书尧拿下这一年的诺贝尔医学奖之后,他们整个课题组的地位都跟着变得超然了起来。 因为他们课题组是设置在谢书尧自己出资建设的医药高等研究院中,不需要和其它学生一样去各个学院楼挤,再加上谢书尧课题组中的人发表论文的速度快、质量好……医药高等研究院已经变成了金陵药科大学所有硕博生眼中的香饽饽。 谢书尧回来之后,只是在各种材料上签名,就签了大半天的时间。 余下的小半天,李勤校长、徐康院士以及制药工程系的系主任还来找谢书尧聊了会儿天,准确地来说,是‘了解了一下谢书尧对于之后的科学研究安排’。 谢书尧想了想,道:“‘十四五’做完之后,短期之内,可能没办法再从国家承接一些项目了,我打算自己投钱来做一些研究,比如说包萌和杜岳一直都在进行的人体微生物群落研究,我预估是在这个项目中投入六到七个亿的研究经费,还有就是癌症特效药的研究,这是我一直都在进行的研究,大概两个亿就能把研究给做完了。” “医药高等研究院将来可能会承担一些国家的科研课题,也会面向高校、科研院所来开放一些科研课题,号召一些有能力的研究团队进来,共同突破医药学领域的难题。” 徐康院士明白谢书尧的意思了,不过他还是给谢书尧指了一条路,“你也可以尝试着申请一些国家特批项目,比如说重点药物研发计划等等,在面对欧洲、北美等这些医药研究大国,我们国家还是存在很明显弱势的,很多药物都是高价进口的。” “之前吧,国家一直都在催我们,让我们尽快研发这些药物,可药物哪是说研发就能研发出来的?要是真有那么容易,我们怎么会被人卡着脖子这么多年?” “那几年,上面的人只要一开会,就绝对会催我们,连着催了好多年,一点进展都没看到,我觉得他们心凉了,也就懒得催了。” “直到计算药学出现,我才看到了一些曙光。小谢啊,你这次拿下这个奖,算是给我们国家的医药行业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如果你带头搞,我觉得欧洲和北美那边给我们头上戴的这紧箍咒极有可能就摘掉了。” “要不咱俩写个项目申请书,直接交到科技部、卫生部和教育部去,看能不能啃下一块大蛋糕来?” 谢书尧皱眉问,“能啃下多么大的蛋糕?”如果是几个亿这种小钱钱的话,她就懒得费那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