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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瞬间她心潮起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初黛,我很想问你,妄图改变命运的滋味如何?我本以为根源在你,现在看来我又猜错了,原来是陆时鄞啊。” 沈初黛怔愣在原地,对上他淡色瞳仁。 一瞬间冷意从背后席卷上来,穆冠儒知晓了,他是怎么知晓的,他也有以前的记忆?若是有为何要等到此时才说出来。 沈初黛脸色有些苍白,稳了稳心神:“穆冠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她本想掉头就走,可摸不清穆冠儒究竟知晓到了哪种程度,她不安心。 便是等到七天后,她重生回陆时鄞死前的第七天,这隐患也会一直存在。 穆冠儒看着她神色变化,那团捋不清的线团终于被他抓住了线头。他心头不觉又有些酸涩,若是放在平时的沈初黛,绝不会因为他寥寥几句,便露出如此的破绽。 陆时鄞对她而言,就这般重要,重要到她的理智都无,重要到她到此地步。 “你同我有什么好装傻的,你随意篡改我的命运,我都不打算同你置气了,你又何必瞒着我。” “这一切从选秀大典开始,那就是开端不是吗?” “或许说,从很久很久以前便已经开始。” “这一次你们又想改变什么?让我猜猜,是五公主的死是吗。看来此事真的让你们很困扰。” 第66章 第六十六回 穆冠儒的话如一道惊雷劈在沈初黛心头,冷意和无限杀意从脊背腾腾升起,她心绪百转恨不得当即便逼问他究竟知晓到了哪种地步,可下一瞬她突然清醒过来。 若是穆冠儒当真什么都知晓的话,又何必将这些说出来,岂不是平白让她起了警惕之心。 他分明只是知晓了细枝末节,用一派从容淡定、胸有成竹的态度,在套她的话。 “摄政王这话说的奇怪,您说的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穆冠儒淡色瞳仁倒映着她苍白却恢复冷静的脸庞,他抿紧了唇角,知晓自己已是错过最佳的套话机会。他心中绕成线团的困惑才抓住了线头,要他如何甘心此时放弃。 见着沈初黛转头便要离开,他突然抓住她手持长刀的手腕,她下意识劈刀砍来却又在他脖颈处停住:“穆冠儒,别逼我杀你。” 她长睫微扬,眸光中的憎恨与厌恶,让他心头不由一痛。 沈初黛冷冷地挣脱了他的束缚,将护城军的人手分配了一半给大理寺,押送穆冠儒前去大理寺,看着他的人影消失在眼前,她紧绷的心弦才松了下来。 伤心却又像潮水一般席卷而来,打得她几乎要站立不住。 皇帝若不是穆冠儒杀得,又会是谁。 是大梁派的人手吗,大梁的人竟能有如此手段,不仅当众杀死了大邺皇帝,还成功嫁祸给了大邺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沈初黛身形有些不稳,沈初菱忙是担忧地上前搀扶:“阿姐,方才摄政王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篡改命运,改变五公主的死又是何意?” “三meimei,今日之事你最好还是忘记,只因知晓了也毫无意义。” 因为七日后你注定会忘记。 可穆冠儒会忘吗?他又是如何知晓这些地。 沈初菱乖顺地点了点头,迟疑了下将陆时鄞昨日叮嘱的事说了出来:“皇上要我告诉阿姐您,五公主之死全然是梁勋一手谋划,他正被关押在京郊宅院的地牢中。” 这消息让沈初黛有些震惊,她只见过梁勋几面,没成想他那副温和有礼的皮囊下竟然藏着这般狠辣的心。 不过也只是一瞬,陆时鄞的死似乎麻痹了她的心,再多让人震撼的消息落下来,都像是雨点落入湖泊中,仅剩淡淡涟漪,转瞬即逝。 沈初黛微颌了首,随即心底又浮起一丝奇怪:“此事皇上为何不亲自告诉我?” “想必是他最近太忙了,怕忘了告诉您,故而叮嘱我告诉您。” 想起陆时鄞,沈初黛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般,酸痛无比。这般滋味她以前也尝过,却是远远没没有这次来得痛,来得猛烈。 可她没有时间悲伤,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 陆时鄞的死让本就不稳的朝廷更动荡不安,好在沈初黛使出雷霆手段,用陆时鄞留下的人手将穆太后软禁起来,又拿出一早便备好的,各位大臣的伏罪书。 让暗卫拿着这些伏罪书,夜中偷偷摸摸地潜入各位大臣的府邸,威胁他们就范。 虽然不是什么长久手段,熬过这七日恐怕没什么问题。 待局势稳定下来,沈初黛第一个前去找的便是陆箐然,她女装的模样让陆箐然震颤在原地,脸上一白再白:“沈公子?” 随即又艰难地开口:“不是,你不是沈公子……” 沈初黛已经顾不得照顾她的心情,开门见山道:“箐然公主,分明不愿意和亲,为何要主动找我请求赐婚你与梁勋?” 陆箐然怔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你是皇后娘娘?” 说实在地,她并未见过沈初黛的真实模样,那次宴席她坐得太远,全程又低垂着首,哪里能瞧清皇后娘娘的模样呢。再后来屡次见面皇后娘娘便称病,以屏风相隔见面。 虽然仔细瞧皇后娘娘与沈岱安还是有不同的,沈岱安的眉眼清朗英气,皇后娘娘的偏柔和,可是这世间哪有两个这般相似的兄妹,更何况……沈岱安是义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