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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张张合合,却什么都未能说出,显然天道有所禁锢,不许他泄露天机。 意识到这一点,‘余晓双’哈哈哈大笑,半是讥讽半是冷诮,又似是木偶人般无任何情绪,他的笑,只是个表情,而不是情绪。 初元看不懂,明明‘余晓双’多余情绪都没有,可是她却从中读出无法理解的复杂。 她微微凝眉,将这些古怪情绪全都压下,道:“仙人下界,插手我星元界内务,挑起星元界战乱,致使我星元界生灵涂炭,该杀!” ‘余晓双’笑容一顿,又笑得愈发古怪,晦涩难懂。 他上下扫视初元,道:“不是因为我算计你徒弟该杀?” 初元摇头,“你算计我徒弟,这是你与我徒弟之间的恩怨,杀你或者不杀,是我徒弟的事,非我之事。” ‘余晓双’神色愈发古怪,“没想到,天道竟然挑了你这样子的二愣子。” 初元微微一愣,神色也有些古怪,二愣子,她? “也是,就万界之主那样的资质与气运,除了你这样的直肠子不会算计,还有谁不会心动?而且,就万界之主那样多疑的性格,除了你这样的迟钝性格感受不到,又有谁受得了?难怪天道挑选你为他护道。” 说到后边,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提醒,“不过,地位越高,越是多疑,就如人间帝王,面对下边臣子,全是防备与算计。人间帝王尚且如此,更何况万界之主?功高盖主,或者仗着功劳,以为与帝王关系好,而像以前那样相处,全然忘了人家已是帝王,身份不同往日,这样的人,下场往往很惨。” “你看人间帝王,那些帝王少年玩伴,或者对帝王有恩的恩师,最后有几个落得好的?”‘余晓双’道,“凡人还是很有意思的,他们只能活上百年,但短短百年内,就能演绎出我等修真之辈千万年的缩影。都是以史为诫,人间历史就很有借鉴性。你觉得呢?” 初元一直沉默地听着,此时方道:“你是以自己心理来揣度我小徒弟吗?你是在你父亲下属的支持下,弑父弑兄,接收你父亲的势力,所以你修为达到帝君后,因这段经历,你对你下属极度不信任,认为他们随时可背弃你,另扶持人上位?还有,你上位后,担心以前扶持你成为家主的恩属势力太大,掣肘了你的权利,方才过河拆桥,将这些人一一斩除。你自己冷酷多疑,才以为旁人都如你这般。” “你竟猜到了我的身份。”‘余晓双’笑道,“你也没我想的那般愣,还是挺聪明的。” “多谢夸奖。”初元微愣,应道。 “我没夸你,算了,是在夸你。”‘余晓双’继续笑,“既然你是聪明人,更该知道我话里的意思。别管那人平时多么良善,一旦沾上权利,就会变得面目全非。权利与地位这东西,可比什么宝物都来得动人心。我承认,确实有我多疑之故,不过不是我冷酷,而是他们失了分寸。他们仗着对我有恩情,便越了边界,得寸进尺,提出不少踩我底线的要求。他们还没看清形势,还当我是那个需要仰仗他们的那个少爷,而对我不断索求。” “你是万界之主的师父,你现在对他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说教就说教,等他成为万界之主,你若还是这般,也犯了忌讳。”‘余晓双’开口,“可是习惯啊,又哪是那般快能改的。到时候,你自以为是教训小徒弟,却不知你小徒弟已经开始筹谋如何名正言顺地灭了你。毕竟,到了至尊之位,谁又想头顶再压个太上皇呢?” 初元沉吟片刻,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晓双’笑容一顿,直视初元眸子。 初元眸子唯有干净与坚定,好似一柄剑般,认准目标,一往直前。 ‘余晓双’哈哈大笑,“我是在好心提醒你啊。” ‘余晓双’不再拐弯抹角,“你这般费心费力护着你小徒弟,小心日后死在你小徒弟手里咯。” 见初元似是想要反驳,‘余晓双’继续开口,“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你去看看人间帝王,他们恩师下场,是不是都很惨?特别是帝主年幼需仰仗恩师的那种师徒。我曾见过,幼主筹谋多年掌管实权后,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将恩师尸身从土里挖出,鞭尸以泄多年压抑之火。谁能想到呢,那幼主在未能掌管实权前,对恩师可是一直感恩戴德,吃住同行,口称亚父的。” 初元心念一动,这经历有点像明朝时张居正和万历皇帝之间的故事,果然各个界面,历史是相同的。 人类故事,无非也就是那么一些,难怪都说以史为诫,历史是个循环。 见初元神色有所变化,‘余晓双’趁热打铁,继续开口,“万界之主善于伪装,你看他是个贴心可爱的小徒弟,你能确定,背对着你时,他依旧表里如一的感激你?就如那幼主那般,谁能相信人后他有那么大的怨气?毕竟他恩师尽心尽力地辅助他,帮助他,为他亲政扫除障碍,死前还在为这徒弟筹谋,谁能想到,他心目中乖巧懂事的小徒弟,会在他死后鞭他尸,让他死也不得安宁?” “那是我与我小徒弟之间的事。”初元摇头,正色道,“出招吧!” “没有合作可能?”‘余晓双’开口,“你不想死在你小徒弟手里吧?不如我们一起携手,先弄死你小徒弟!” “我与你之间,无合作可能,只有侵略之仇。你身为上界帝君,却妄图插手我星元界之事,在我星元界搅风搅雨,致使我星元界不少无辜修士惨死,这是你我之仇。”初元抬剑直指‘余晓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