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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侍君“喏”了一句,跪坐在茶桌前,开始洗茶,倒水。 徐清钰暗自满意地点头,不错,这个距离,尊卑有别,一看就知不能发展出暧昧。 真正有心勾引之人,就该像他一样,腻在初元身侧。 他审视对方泡茶的动作,微微一愣,这动作有点熟悉。 好似当初教他泡茶的那位师父,不过动作略微僵硬,不够流畅,显然这人紧张而不够熟练。 而且,从他神色可以瞧出,他将茶当做技艺,而不是道。 他暗自摇摇头,再次用额间鼓包爱怜地摩挲初元的脸。 没他在身边,初元真是受苦了。 吃上不精致,茶水粗鄙无味,难为初元过了这么多年。 等茶侍君泡完一遍茶,符卿开口,“兰花指翘得不够漂亮。” 她伸出右手做示范。 见到这熟悉的兰花指,徐清钰眼底又盈满泪水。 初元虽然忘记他了,可是潜意识却记得他。 这兰花指,分明是他泡茶时无意间带出的动作,而初元曾夸过他,翘得很好看。 因为这句好看,他特意调整了下自己角度,让自己泡茶时,无论何时,都那般优雅迷人。 而他翘起的兰花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无瑕,让人心动心折。 这是他为初元刻意调整过的,专属于他一人的手势,此时被初元复制出来,徐清钰禁不住热泪涟涟。 徐清钰心知初元不喜泪水,连忙将眼底热泪熏干。他将头埋在身子里,忍不住欢喜咧嘴。 初元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光是念着她的名字,就觉得浑身温暖,世界充满光明。 难怪他觉得那人姿势熟悉,不是有几分像他那茶师父,而是像他。 茶侍君忍不住抱怨,“帝君,怎么可能有人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会僵的好不好。” 符卿笑道,“我就能。” 说出这话时,她心底有片刻迷惘,为何她感觉,这人并不是自己呢? 符卿压制住这股迷惘,起身道:“再接再励吧,什么时候动作流畅标准,什么时候再来喊我验收。” 说着,她起身,往院子外边走。 这时,旁边院子传来幽幽琴声。 这是仙界用来传情以及诉说情思的曲子,仙人告白,多喜选这一曲。 如此,隔壁院里的人对符卿什么心思,十分明了。 徐清钰气得要死,从符卿身上昂得笔直,透过围墙去瞧里边弹琴那人。 他酸溜溜的想,容貌没他长得俊俏昳丽,弹琴姿势也不及他典雅舒逸,弹琴技巧更无他十分之一,这样的人,哪来的脸敢用琴声表白? 其实徐清钰这评判有失偏颇。 毕竟对方能当琴侍君,琴艺肯定有两把刷子,这弹琴的琴侍君是乐修,本命武器是琴,别的不说,琴艺上绝对差不了。 毕竟齐泽璋选这些人,一是用来装点门面,二是娱乐符卿,琴道上自然得拔尖。 帝君得用最好的。 徐清钰除了说对方脸比不上他这句话是公允的,其他全是胡说八道。 见初元站在门口专心致志地听,徐清钰愈发酸了。 初元这些年,听的一直是这小白脸的琴声?还不是他不在,要是他在,初元肯定只会听他弹琴。 符卿站在院门口听了片刻,对身后碧衣道,“这人是不是在以琴表达心意?” 碧衣含笑,“是。” 徐清钰心一咯噔,正要担忧初元听懂琴中感情,忽然想起初元的音乐造诣,顿时安心了。 果然,只听得符卿开口,“既然他在城主府呆得这般不开心,明日就结算工钱,让他走吧。” 碧衣呆住,怔怔地望向符卿,似是怀疑自己听错,问道,“帝君,您说,他在府内呆得不开心?” “嗯。”符卿点头,“你听他这琴声,哀哀戚戚的,可不就是不开心?我不爱听这种不开心的。” 符卿脑中忽然出现一道旋律,忍不住眉眼放松,笑道:“我爱听战争曲,兵刃交鸣,金戈铁马,热烈,刺激。” 徐清钰哭笑不得,那不是金戈铁马,是《野有蔓草》。 他眼底又忍不住湿润,没想到初元连这曲子都记得。 当时他弹奏《野有蔓草》最后一章,因为是高潮部分,乐感很是强劲,似连珠迸溅,初元听得眉开眼笑,并点评这段弹得好,问是不是战场? 他不敢表明心声,以《无衣》哄骗了过去。 没想到时隔多年,初元依旧认定这是《无衣》。 碧衣憋笑,只眼角弯弯。 她没为那琴侍君辩解,应道,“是,帝君仁德。我这就跟少城主说,让他得偿所愿。” 徐清钰审视碧衣,决定以后要隔开她和初元。 碧衣就是皇上身侧的马屁大太监,秉持皇上说的都是对的原则,哄得皇帝在昏庸中找不着北。 这样的人,自然是明君身边的jian佞! 徐清钰忘了,自己在初元身边时,和碧衣行为差不多,一样秉持“初元说的是对的”的原则,并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这是同属性相斥,以及大型双标。 符卿解决一事,迈步往内殿走。 因为符卿没有找道侣与小侍,内殿只她和碧衣住。 她站在门口,忽然转身,视线落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