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事发

    徐故言跪在兴庆宫中，低着头不说话，身边都是姜皇后砸碎的瓷器。

    姜皇后冷脸坐在高位，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看着跪在殿中的徐故言。

    殿中的宫人都被赶了出去，此时正在殿外交头接耳。

    “听闻太子殿下玷污了杜丞相家的庶女？”

    “什么玷污啊，我听御花园的小太监说，那日是杜二小姐主动上前搀扶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不是喜欢靖安郡主吗？之前靖安郡主入宫，太子殿下哪次不是殷勤的去找靖安郡主，还对郡主嘘寒问暖的。”

    “现下要叫平王妃了。”

    “听闻之前郡主落水，就是杜家小姐暗害的，莫不是因着太子殿下心悦郡主，所以心生嫉妒？”

    “八成是这样，皇后娘娘不是还罚了杜家两位小姐禁足吗？之前我还以为是杜家大小姐做的，没想到存了不轨心思的是二小姐。”

    “……”

    殿中的气氛沉默的可怕，殿外的私语偶尔传来一两句，但是听得并不真切。

    姜皇后越听脸越白，最终生气的斥责道：“蠢材，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徐故言立即认错道：“儿臣知错。”

    “光知错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你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姜皇后自从坐上了高位，这还是第一次这般失态。

    “儿臣知错。”

    “你！你真是要气死母后了。”

    “儿臣知错，还望母后为儿臣想个主意。”

    “哼。”姜皇后冷哼一声，“还能有什么主意，只能娶回来了。”

    徐故言听到姜皇后说要他将杜思思娶回来，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盛怒的姜皇后，终究是没有开口，默默听从安排。

    “走，跟本宫去见你父皇，你自己开口，向你父皇认错，说你一时糊涂，错了心思，对不起杜二小姐，也对不住杜丞相，为了不让丞相寒心，你要娶杜二小姐做太子妃。”姜皇后虽然生气，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而且也是自己在宫中稳固地位的依靠，所以无论怎么生气，都只能骂几句，终究还是要为他着想的。

    “太子妃？她不过一个庶女……”徐故言有些惊讶，他并不喜欢杜思思，甚至现下都有些想不起来杜思思长什么模样了，他心中太子妃的位置，之前一直是姜池鱼，现在虽然姜池鱼另嫁他人，但是他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太子妃的位置由别人来坐。

    姜皇后打断了徐故言的话：“庶女怎么了？是不是你污了人家名节在先？现在杜丞相不知道怎样恨你呢，难不成等他参你一本，你才知道事情的严重？”

    徐故言又不说话了。

    姜皇后见儿子这样，终究有些心软，说道：“本来她一个庶女，又是没了清白身子的，除了嫁于你，也没人敢娶了，我们现在已经失了北疆王的势力，杜丞相虽然是文官，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其让他告你一状，你被迫娶个侧妃回来，还要与杜丞相撕破脸。不如你主动认个错，说是酒后失德，给个太子妃的位置，还能挽回些名声。”

    徐故言虽然不悦，但也知道母后是为他着想，只得照办。

    与此同时，杜丞相府，杜丞相坐在主位，满面怒气。

    杜守拙和杜夫人坐在侧边，喝着茶，好整以暇的准备看笑话。孙姨娘与杜思思跪在堂中，孙姨娘一直低声哭泣，杜思思却满脸的无所谓。

    “老爷，你可要为思思做主啊，怎么平白进了一趟宫，女儿家的清白都没了。他们皇家的人，就能这般不讲道理吗？”孙姨娘哭的梨花带雨。

    杜丞相听见孙姨娘妄议皇家，脱口而出：“放肆！太子殿下岂容你非议？”

    “难不成还是我们思思主动送上门？”孙姨娘有些撒泼的说道。

    杜守拙冷笑一声，喝茶不语。

    杜丞相也知道，杜思思一直想当太子妃，也知道杜思思从小被宠坏了，眼下出了这种事，还真不好说是杜思思主动，还是太子真的看上了杜思思。

    其实杜丞相心中是偏向于杜思思主动的，毕竟太子若是真的看上了杜思思，明媒正娶杜思思的话，杜丞相也不会不答应，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但是好歹是亲生女儿，杜丞相不愿将杜思思想的如此不堪。

    孙姨娘还在哭泣，杜丞相板着一张脸问道：“思思你说，当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思思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女儿愿嫁太子为妃。”

    “胡闹！”杜丞相一拍桌子，怒道，“你还要不要脸？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子殿下顾及颜面，愿娶你为侧妃便已经是莫大的恩赏了，你居然还存了做太子妃的心思？”

    “什么叫恩赏？本就是太子欺负了我们思思，做个正妃怎么了？”孙姨娘的性格与杜思思如出一辙。

    “呵，目光短浅，你以为那是寻常官宦人家吗？那可是太子，是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君，还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将来太子登基，你是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妃与太子婚前便有了苟且吗？”杜夫人厉声喝道。

    孙姨娘吓的一缩脖子，委屈道：“夫人，妾身糊涂了，可是……可是思思怎么办啊？”

    杜丞相叹了口气，说道：“明日我便上书，说我教女不严，为思思求个侧妃的位置吧。”

    “爹……”杜思思有些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却被杜丞相一眼瞪了回来，撇了撇嘴，不再说什么。

    第二日，御书房内，杜丞相垂手等待着皇上，心中充满了忐忑。

    皇上步履有些蹒跚，看来身子还没有大好，由太监扶着坐在了龙椅上。

    杜丞相赶忙行礼：“皇上病体未愈，老臣打扰皇上休息，罪该万死。只是，老臣的女儿与太子……”

    说到这里，杜丞相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只得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臣自知教女不严，做下这等龌龊事，老臣也是愧对天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