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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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二点到早上,他没合过眼。 季清影电话来的时候,傅言致刚和上班的同事交接完。一夜没睡,嗓子又干又哑。 他捏了捏喉咙,清了清嗓,才让自己声音听着不那么严重:“喂,醒了?” 季清影迷迷糊糊地,阖着眼说:“嗯,我起不来。” 傅言致一怔,听着她细小的声音,一夜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他靠在墙上,轻勾了下唇:“昨晚几点睡的?” “记不清了。” 季清影蹭了蹭沙发的枕头,嘴巴里像是含了糖,话说的不那么清:“就很晚吧……你是不是要下班了。” 傅言致一笑:“嗯,要不要给你带早餐。” “不要,我困。” 说完,她还记得自己把车给开走的事:“那你怎么回。” “打车。”傅言致言简意赅说:“去睡觉,醒了再给我电话。” “嗯……” 季清影这个电话打的,刚挂断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言致敛了敛神,这才往外走。 还不到九点,医院已经人满为患了。傅言致到楼下,门口更是被车流堵的水泄不通。 等他堵完车到家时候,时钟已经指向十点了。 一夜没睡,傅言致头隐隐作痛。 电梯叮一声,他抬脚走出。刚走出,他便注意到了钻入眼眸的鞋。 傅言致敛眸,思绪跟着清醒了几分。 他抬眼往那一处去看,季清影正靠在门边昏昏欲睡。 他怔怔地看着,心口软塌。 听到声音后,季清影努力地睁开眼。在看清楚是傅言致后,她往前走了两步,小声嘟囔:“不是半小时吗。” 傅言致喉结发痒,一把将人揽入怀里,声线低沉:“嗯,堵车了。” 他身上裹着凉风,抱上去时候,季清影被冷的颤了下。 傅言致垂眸,低声问:“等很久了?” 他拉着季清影回到门口,边输密码边问。 季清影点头又摇头:“没看时间。” 她阖着眼靠在他身上,摸了摸手臂:“有点冷。” 北城的季节变化莫测。 昨日还是晴天,到清晨时候,便淅淅沥沥地下了雨,把天空洗涤一番,变得干净透亮,也让温度随之降了下来。 傅言致开门,顺手把她往屋里带。 “要不要喝点水?” “不要。” 季清影边说边往沙发上走,她熟练地躺下,闭着眼说:“我睡了,你别管我。” 傅言致:“……” 他看着季清影这一系列动作,无奈一笑。 “你要睡沙发?” “嗯?”季清影脑袋一懵:“不然呢。” “……” 傅言致微顿,俯身在沙发旁边看她,低声问:“昨天的事还记得?” 季清影睁开眼,不太懂他为什么提昨天的事。 大概是两个人都不算清醒,脑子短路了那么一会。 傅言致弯腰,低头碰了碰她的唇,嗓音沉沉:“去房间睡?” 季清影眨了眨眼,十几秒后,她清醒了。 “啊?” 她身子一僵,错愕看他:“房间?” 傅言致忽地一笑,弯了下唇:“怕我?” “……不是。”季清影哽住:“我才没有怕你。” 她小声道:“这不是身份刚转换,我怕你不适应吗。” 傅言致睨她眼,也不拆穿她这欲盖弥彰的小谎言,顺着她话往下:“嗯,那你教我适应。” 浴室里的水声传来,季清影再次霸占了傅言致的床。 她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困倦消失。 明明脑子是懵的,刚刚也还一秒能入睡,可这会,她就是睡不着。 一想到刚刚傅言致的举动和眼神,她就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季清影捂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淡定淡定。就是很单纯的睡个觉,不会有什么。 更何况就算是她想,傅言致这熬了一晚的身体也不行。 想着,季清影还真冷静了下来。 还没等季清影睡着,傅言致便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好像习惯性洗澡就洗头,头发还湿漉漉的在滴水。 听到声响,季清影抬眼往他那边看。 两人视线对上,傅言致垂眼:“太吵了?” “不是。” 她抓着被子,小声说:“有点睡不着了。” 隐约地,她好像看到傅言致笑了下。 他弯唇,低声道:“那等我一会。” “啊?” 季清影茫然,等他干嘛?! 十分钟后,傅言致把头发吹干,往床这边走。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睡衣,头发蓬松柔软,软趴趴塌下,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季清影直勾勾地看着他,没舍得挪开目光。 傅言致压了压眼底的笑,掀开另一侧被子上去。 季清影眼皮一跳,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同样的,被压在被子里的手脚好像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旁边人霸道的气息钻入鼻尖,季清影闻到了清冽的味道。 她眼珠子转了转,开始没话找话。 “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啊。” 傅言致挑眉,侧身躺下看她:“喜欢?” “……”季清影“嗯”了声,束手束脚道:“挺好闻的。” 话音一落,傅言致的手突然从她脖颈后绕过,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候,他一把将她揽入了怀里。 季清影鼻尖撞到他肩膀,傅言致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靠近闻。” “……” 季清影面红耳赤,心跳加剧。她顿了下,还真抬了抬脑袋,低头他锁骨处嗅了嗅。 她这刻意举动,让傅言致放在她后背的手,跟着收紧。 傅言致身上,除了清冽的沐浴露味道之外,还有浅浅的雪松味。 这味道很符合他矜贵清冷的气质,无形中会给人一种疏离感。但同时,又引人探究,想深入地了解他。 好一会,季清影才面不改色地抬头看他:“香水味好像是你衣服上的。” 傅言致垂眸看她,应了声:“应该是衣柜里沾到的。” 傅母会时不时让人给傅言致送衣服,一年四季都有好几次。 每次送过来的衣服,都会喷香水。久而久之,柜子里的衣服都沾染上了这些味道。 香水味并不持久,只有鼻子敏感,且靠近了才会被发现。 季清影“哦”了声。 她避开傅言致眼神,身体僵硬地垂下眼说:“你困不困?” “有点。” 季清影抬头,看着他眼底的青痕,想也没想的摸了过去。 傅言致任由她去,也没阻止。 季清影的手停在他眼下,撞进了他幽深的眸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