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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些难办啊,我还没问过我心肝儿,他娘能不能打?”聂千万悄摸着算计。 “先静观其变。”李三思面上镇定无比。 那厢越连城又换上一副笑脸,“诸位稍安勿躁,如今秦相国秦大人亲自坐镇,诸位难道还怕什么不成?今日那贼子听闻我不死,定会再来,我们小心等着便是。” 越连城坐下之后,手中把玩着一个白底青花儿的小瓷瓶,兴致盎然。 旁边有人忍不住问道,“越家主手中的瓷瓶看起来平平无奇,不知有什么可取之处,令越家主如此爱不释手?” 越连城笑笑,“也没什么,我曾有一个心爱的侍君,自从他离去之后常常想念,便将这个骨灰盅一直带在身边,聊慰想念。”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李三思只觉得从后脊背到脖颈一直升上一股骇然,随即而来的却又是满腔的震怒,若是越连城此话属实,那那个骨灰盅里面装的,只能是…… 聂千万暗骂一声,恨不得此时就冲上去将越连城一抢捅个对穿。 远处不知哪棵树上的叶子刷拉一声响动,落叶纷纷,无风自动。 越连城望着远处,嘴角那丝阴狠又得逞的笑意逐渐扩大,“忍不住了吧?这瓷盅我就在手里拿着,你最好出来束手就擒,否则我就将它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它个粉身碎骨!” 作者有话要说: 元旦好鸭~ 周汤之:我看看谁叫我周汤汁? 第36章 明明已经是夏夜,拂面的风却燥热无比。 越连城的话掷地激起千层尘,远处那树上的响动却再也没有再出现,李三思悄悄地问聂千万,“你说,冷澹能不能忍住?” 聂千万以手支额,“你猜。” 前方越连城手中握着青花瓷的骨灰盅缓缓地踱步,近侧是秦晖悠然饮茶,双目昏昏的老太君表情木然,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都与他无关。 越连城面上的笑意极为温和,一双眼睛中却冰冷的毫无温度,她将骨灰盅高高地扬起,随后又狠狠地砸到地上。 聂千万几乎可以预见那骨灰盅四散崩裂,白灰飞扬的场景,她握紧手中长|枪,蓄势待发。 骨灰盅却没有如同越连城预料的那般四分五裂,而是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刹那被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接住,一道身影黑燕一般掠过,在座的宾客只道是眼前经过了一道残影,快的看不真切。 衣袍猎猎作响,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一道身影站在一块突兀耸立的假山石上,燥热的风喧嚣过她的耳畔,带起一缕发梢,那双眼睛冷漠地俯视着越连城,眸中是一片凝滞的杀机! 越连城觉得仿佛是被一双手紧紧地擭住了咽喉,一种溺水的濒死感将她从四方涌来,无孔不入。 “还不动手!”回过神来的越连城大声吼着。 周围的护卫纷纷拥上,将冷澹立足的那一处假山团团围住,若仔细看来,人数之多,远远超过越家府兵的数量。 冷澹将那个青花瓷的骨灰盅放进怀里,缓缓从身后抽出绿沉,短短几天时间,绿沉的表面便已经是光滑无比,深绿色的竹身上泛着柔和的色泽,一舞生风。 冷澹已然与护卫打成一片,但是她身法奇诡,那些个护卫轻易摸不到她的一片衣角,绿沉霍霍,在冷澹手中飞旋,似一道屏障那般,绿沉既为盾,又为矛,一路势如破竹向着越连城打去。 聂千万撸了袖子,手持长|枪上来就帮冷澹挑飞了两个护卫,李三思拦都拦不住。 顺势退到廊下的秦晖眯起眼睛看向园中又杀出来的那个人影,对着老太君道,“如今的年轻人是愈发地出息了。” “相国大人说的是谁?是拿长棍的那个,还是拿□□的那个?还是躲在背后放冷箭的那一个?”老太君苍老的声音响起,在混乱的打杀声音中尤为刺耳,“放冷箭的那个,老身是看不清。” 秦晖笑笑,“老太君不觉得,那枪法看起来有些熟悉?” “哦?”老太君略微睁开浑浊的双眸,定睛看去,微微皱眉,“难道是……” 秦晖但笑不语,继续观察园中战局。 聂千万冷澹和蒙面的追虹很快聚到一起,三人中间组成一个小型的三角区域,且战且退,但是冷澹退后的方向,却是离着越连城越来越近。 “这几人看似散乱,但是却乱中有序,你看他们围住的中间位置,便是那个放冷箭的了。”秦晖笑道。 老太君一看,果然如此。 越连城堪堪躲过一枚射过来的袖镖,眼见着园中的护卫渐渐不敌,她握紧袖中拳头,“拿弓箭来!” 越连城立在原地岿然不动,手中的长弓拉成满月,箭矢中心对准的却是园中招式凌厉的冷澹,箭矢与冷澹的头颅重叠,蓄势待发。 “嗖”地一声,是弓箭离弦的声音,冷澹侧身多开,箭矢钉在了她身后的假山石上。 “竟然躲过了,那这一支呢?”越连城三箭齐发。 绿沉震动,三支长箭被震落在地,但是随之而来的确是铺天盖地的箭雨,密密麻麻的箭头向着他们几人的方向射来,避无可避。 “不好!”聂千万挥动长|枪阻挡箭雨,“快退!” 冷澹看了一眼长廊尽头的越连城,她的面容在连绵的箭雨幕后已经模糊不清,那面上一抹讽刺的笑意还不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