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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殚听闻这话,猛地将檀木桌上的茶盏摔碎了,他站起身来,目光寒凉,“张氏,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谢殚阔步而去,将门口的珠帘拨得乱响。 张氏几乎站不稳了,她眼中泪水尽落,失神地坐落在玫瑰椅上,咬牙说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谢殚,你做了十几年的芝麻绿豆官,儿女的前途,靠不得你,还不许我出力?!这是什么道理?” * 虞氏掌管中馈,王府里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不过半刻,自有人禀报她,静园的那番言论传到她耳朵里,饶是虞氏是泥捏的,也有了三分气性。 同为人妇人母,她如何不知道替一家子cao持的辛苦,可张氏动了阴私手段,毁人姻缘,有再多的苦心,也成了坏心。 只是这事婆母已在众人面前给出了公断,便是想要大事化小,她不想拂了婆母的颜面,也只有忍着了。 至午时,谢殊才下了朝回府,本打算直奔谢园,半道上却被老太太派去的女使截了胡。 谢老夫人对长子的性子了如指掌,谢殊万事都好商量,但只要谁让他妻女受了星点委屈,他定然能将那人扒皮抽骨,同他已经过世的老子一模一样。 老爷子在世时便不止一次说“大郎肖我”,不止是外貌相似,连性格爱好都相似,一样的宠爱妻女,喜好带兵打仗。 她今日若不先同大郎通了气,恐怕之后遭殃的便是那张氏了。 尽管如此,谢殊还是黑着脸回了谢园。 虞氏备好了午膳,左等右等总算见着人回来了,正要吩咐下人摆饭,却见夫君一个跨步进了门,将下人尽赶了出去。 虞氏走过去替他更衣,仰头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朝堂上有事不顺心了?” 谢殊由着她替自己解腰带,解了一半,便一把将妻子揽进怀里,闷声说道:“是我不好,这次又叫你们母女受委屈了。” 虞氏将他的大脑袋从她肩上搬开,后颈上被胡须刺着的痒痒感才散了去,她道:“我倒是还好,可是她们这样算计呦呦,我不能忍!若不是为了母亲……我今日就算是拼着贤淑名声不要,也让张氏再也无颜出门!” 谢殊瞧着妻子通红的眼眶,一阵心疼,他轻轻在她眼角落下一吻,怜惜道:“我都明白,我应了母亲,这是最后一次,倘若张氏还敢做法,我必定教她吃不了兜着走。” 虞氏听了这话,破涕为笑,锤了他一下,“你能怎么办?还能放下男人身价同她泼妇骂街不成?” 谢殊瞧着妻子娇气的模样,忍不住暗了暗眼神,他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她的唇,挑眉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为了卿卿,自然是什么都愿意的。” 虞氏一把推开他,脸色涨红,她见他色*欲昏心,真怕他白日里乱来,于是捂住嘴,大声叫人上来传菜。 谢殊哈哈一笑,坐上饭桌,正经了几分,说道:“回头去桃源居瞧瞧呦呦,我倒是怕她此刻心里不好受。” 虞氏一一应下,忽然又想起什么来,说道:“长怀的外家前些日子来了信,要他去充州住一段日子。” 谢殊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充州何家,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倒是还有脸接阿兖回何家? 作者有话要说: 皇*尊贵温柔*最强助攻*后上线! 拉红线哪家强?沈皇后和谢家郎! 第5章 春色同晨雾混在一处,微风恰恰,细雨绵绵,无声浸润。 谢娉婷方从祖母那处请安回来,玉团替她撑着伞,只是斜风细雨,也无法挡得周全,罗裙微湿,在所难免。 到了桃源居檐下,玉团才收了伞,谢娉婷缓步上了台阶,入眼便见一佳人立在阶上,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谢娉婷缓了一瞬才认出来,那是太傅徐介的嫡亲孙女徐妙锦,自垂髫时起便与她形影不离,妙锦性子活泼,不拘小节,同注重礼仪规矩的燕京闺秀截然不同。 徐介是周怀禛的开蒙恩师,德隆望尊,太子一朝失势,徐介血谏朝堂,领着都察院众官员在谨身殿前长跪不起,接连上奏十三封,言真情挚,字字血泪,奏文传于乡野庙堂,引得众议纷纭,诸多阴谋论横空出世。 官家碍于悠悠众口,明面上虚心受教,采纳谏言,转身却给徐妙锦赐了一门婚事,许的是永安侯家的二公子,那是个顶顶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妙锦嫁了他,日子也定然好过不到哪去。 即便如此,王府被抄后,她仍旧冒着夫家的不喜,亲自上伯府探望,却被婆母拦下,打发走了。 妙锦懂她心中牵挂,辗转艰辛,将王府里父王母妃的遗物尽数周折送入她手中。 再后来,她被禁在东院,便再也没了妙锦的消息,偶听下人闲扯,说是永安侯二公子为着一个倌儿,叫自家的夫人在二门处罚跪,那夫人脾气性子烈,当下便血溅门廊,撒手人寰。 谢娉婷望着眼前俏丽之人,如何也不敢想,那永安侯二公子到底是如何磋磨妙锦的,叫这样一个活泼灿烂的姑娘丢了活着的希望。 谢娉婷望着眼前佳人,将往事抛到脑后,黛眉微扬,杏眼里露出欣喜笑意,她迎上去,握住来人的手,娇嗔道:“你何时来的?怎得也不派人去通报我一声,春意料峭,杵在这许久,着凉了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