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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亭愣了愣, 一瞬错愕过后,她淡淡的看着夏秋潋,神色不变波澜不惊,她缓步走去,然后停在夏秋潋身前。 她细细的打量着夏秋潋的脸,许久了,夏秋潋许久未入她梦中了,久到燕挽亭觉得自己都快忘她的脸。 比记忆似乎要瘦一些,也疲惫一些,那漂亮明媚仿佛荡漾一池秋水的眸子,袅绕着一层水汽,仿佛下一秒就落下泪来。 燕挽亭觉得眼前的人在颤抖,她笑了笑,慢慢的伏低身,直视着夏秋潋凄然的眸子,讽刺一笑:“你在抖,你在怕什么,怕见到我吗?” 这个梦好生真实,真实的就像是真的发生在场景中,燕挽亭甚至能嗅到夏秋潋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幽香。 燕挽亭凝视着她的脸,然后突然怔了怔,她愣愣的看着夏秋潋绝望的闭上眼,眼角缓缓的滑落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鬼使神差的,燕挽亭愣愣的看着那滴泪珠,抬起手用指尖接住了那滴坠落的泪珠。 那湿润温热的泪珠落在指尖,轻轻的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这一切真实的有些过分。 阿素的声音仿佛惊雷一般,在一旁响起:“殿下,奴婢失职。昨夜献...夏小姐强闯入宫,属下没拦住,请殿下责罚。” 燕挽亭身形一晃,她甩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负在身后的手交缠在一起,指尖轻轻的在腕间狠狠一掐,一股痛意侵袭而上。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燕挽亭冷淡的面容瞬间苍白了起来,她快速的转过身背对着夏秋潋,一股闷痛感几乎瞬间席卷了胸腔,这让她觉得脑袋像缺氧般的窒息。 夏秋潋看着燕挽亭的背影,眸子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她垂下眸子,眼角的那滴泪啪嗒落在了手背上,她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只是知道玥儿伤了,心中担忧,想来看看她。你若是不想看到你,我这就带玥儿走。” 燕挽亭闭上眼睛,她张了张唇,仿佛唇口干涩发痛,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将话说出口:“玥儿还未醒,你...随你吧。” 说完她看也不看夏秋潋一眼,越过她快步往外走去,阿素看了夏秋潋一眼,然后皱眉叹了口气,小跑着跟了出去。 阿素跟在燕挽亭身后,深色惊慌的解释:“殿下,奴婢...奴婢失职,奴婢实在是拦不住她,她都拔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奴婢这是怕她伤了自个,这才让她一路闯了进来。” 燕挽亭脚步一顿,她扭头看着阿素,漆黑的眸子满是空洞茫然,她好似并未听到阿素在说什么,轻声喃喃道:“她可走了。” “嗯?”阿素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她没听懂燕挽亭在说什么。 燕挽亭摇了摇头,无论夏秋潋走还是不走,都与她无关,她疲惫的闭上眼,挺直的身形仿佛一下颓然下去,如同一个苍老的老人。 独身一人走入房前,燕挽亭背对着她,淡淡道:“阿素,我倦了。今日若没召见,不许任何人入我殿中。” 阿素欲言又止,几番挣扎后,也只是垂头应了一声,她看着燕挽亭关上了门,心中担忧不敢离去,便死死的守在门口,屋子里的哪怕只有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叫她紧张慌乱。 从太阳才升起,一直到太阳落下,燕挽亭都没从屋子里走出来,就连来送饭菜的婢女阿素都给打发走了,她是再了解不过现在殿下这种状态了。 今天见殿下看到夏秋潋,她在一旁屏住呼吸,生怕殿下会失态,不过好在殿下还是隐忍住了。可殿下越是隐忍阿素就越是心疼,她真希望这世上真有什么忘情水,不然她早就找来,给殿下灌上几瓢,让她彻底忘了献妃。 阿素小心翼翼的守在屋外,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燕挽亭,不过除去前来服侍的婢女,倒也没人寻来。 等到夜深了,阿素安排跟在夏秋潋身旁的一个小太监却匆匆跑来了,说有事禀报。 小太监匆匆走来附在阿素耳边嘀嘀咕咕小声的说了几句,阿素脸色一变,扭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然后拉着小太监走出了院子。 小太监一脸为难的看着阿素,细声细气道:“阿素姑娘这可怎么办,那献...夏小姐咱家也不敢拦着啊。” 阿素沉着脸呵斥了一声:“荒唐,她把自己当什么人了,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小太监身子一抖,也不敢说话,一脸惶然的等着阿素的吩咐,见阿素姑娘这等语气,他还以为阿素能下令将这事能处置了。 可一脸沉色的阿素呵斥了一声后,却又烦闷的挥了挥手,到底还是xiele气:“算了,随她去吧,” 小太监领了命走了,阿素又蹲回门前,她一脸愤懑憋屈,夏秋潋是既得罪不得又处置不得,好也不行坏也不行,偏又不能当不存在。 一直到了第二日,燕挽亭这才推门出来,靠在门边瞌睡的阿素一听到声响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燕挽亭看上去神色正常,不过有些苍白的脸色和眼周的一圈青黑色,表明她昨晚并未歇息。 燕挽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唤人前来,我要沐浴更衣。” “奴婢这就去差人准备。”阿素怔了怔,然后立即去吩咐手下的人去准备温水早膳。 沐浴早膳后,燕挽亭便要去看看玥儿,阿素依旧寸步不离,燕挽亭看上去神色倒是正常,脚步不急不缓,比起昨夜,显然是要淡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