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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昱脱了鞋子麻利的爬到床上,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哥。 罗展放下书,笑道:“怎地,这是有话要同我说?” “我要重新跟你说一下咱家的事。”罗昱靠在床的另一侧,努力坐直身体以示郑重,“当时你身受重伤,我也是怕你听了那些事,一时心急不利于养伤,所以才没说真话。” 罗展收了脸上的笑意,表情也凝重起来,“说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其实,我们并不姓叶,而是姓罗。我叫罗昱,你叫罗展。咱们的爹应该也姓罗。” 若是平时,这话倒显得有些好笑,儿子自然随爹姓。可在这种气氛下,罗展自是没有要笑的意思,而是一副认真倾听的表情。 罗昱继续道:“我是在咱家出事那晚魂魄附体的,所知确实不多……” 之后罗昱便把他知道的,以及猜测的通通说了。不过那句“如果昱儿死了,你也不用回来了。”他没说,毕竟有这么个偏心的爹,他怕罗展有心理阴影。反正他爹要是这么对他,他是不想再理他爹的。 罗展认真听罗昱说完便陷入沉默之中,心内却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摸不到边际。他虽忘了一些事,尤其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从前所知所学尽皆还在,功夫不弱,便是四书五经也是通读过的,由此可知他们兄弟的身份应是不简单,却没想到这般复杂,竟和皇家叛乱扯上关系。 此时,他有太多的疑问待解。 既然有密道,他爹为何不肯跟他们一起走? 另一条似有人常走的密道通向哪里? 作为亲兄弟,诚王的人为何单单只想抓罗昱,对他却是格杀勿论? 还有,如果按照傻弟弟所说,他爹权倾朝野,那当日他家灭门之祸会不会是诚王在明皇帝在暗,只因皇上忌惮他爹而趁机加害? 若真如此,他爹为了保护他们兄弟俩,那就不得不留下了。那他俩冒然回京,岂不是被皇帝一窝端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猜错了,但不管真相如何,诚王和皇帝应该都以为他俩死了,给了他们喘息之机,这也算好事。 …… 罗展在心里将这些问题翻来覆去不停的拆解、组合,想要分析出正确答案。奈何所知有限,最终也并未确定什么。 算了,罗展叹了口气,他的记忆尚未恢复,傻弟弟说这在现代可能是解离性失忆症,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恢复。为今之计还是先隐姓埋名,再慢慢打探吧。 抬眼一看,他的傻弟弟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大概是自己思索太久,他等不及了吧,倒是没心没肺得很。 罗展把罗昱平放躺好,自己睡在他旁边。看着傻弟弟的恬淡睡颜,竟让他刚刚一直纷繁复杂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揉了揉罗昱的头发,甚至收紧手臂抱了他一下,轻轻道:“哥哥会保护你,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你只管做自己喜欢做的便好。” 此时已经入冬,天气寒冷,罗昱感觉到身边的热源,便往他哥那边缩了缩,找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如果他能听到罗展的话,只怕会跳起来大叫:什么叫只管做我喜欢做的?我不想念书,你还不是一天三遍的念叨让我去书院。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翌日,吃过早饭,罗昱便开始收拾昨天卤好的卤菜,都搬到小货车上。刚到巳时,也就是大概早上9点多,便同月娘一起出摊。 阿旺照例留在家里,不过罗昱带上了旺财。前段时间都是罗昱自己出摊,他怕人多照顾不过来,再有人把旺财偷走吃狗rou,所以也不敢带它出去。现在他们有两个人了,便叫旺财一起出去溜溜。 走之前,罗昱指着旺财耳提面命:不准随便咬人,不然以后再也不带你出去玩了。当然,要是有坏人,不要大意的使劲咬,只要留口气就行。 旺财坐在罗昱身前,狗头不停的点啊点,时不时讨好的舔舔罗昱的手指,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听懂了呢。反正罗昱就当它听懂了,一挥手,“出发!”旺财便率先跑了出去。 他家宅子离集市只隔了一条街,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如今又有了小货车,也不用罗昱帮忙,月娘自己便能推着车走。 将货车推到他之前摆摊的位置上,用石头固定车轮,罗昱今日心情好,便开始张口吆喝:“卤串卤串,好吃不贵,一文钱起卖。一文钱不算钱,溜溜达达就花完;三文两文不算事,你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你七八文钱不敢花,哪天能当富家翁。走过南的闯过北的,游过山的玩过水的,没吃过咱家卤串你到哪儿都白跑……” 路过的人听他吆喝的有趣,纷纷围拢过来。 还有人打趣:“可是买了你家的卤串就能当富家翁?” “买我家卤串不一定能当富家翁。”罗昱眨眨眼,“但你几文钱都不舍得花是肯定当不了富家翁。” 众人听了尽皆笑起来,便有人掏出几枚铜板,指着车上的豆干、海带等,“给我来几串,也好日后当个富家翁。” “好嘞!”罗昱收了钱,冲那人道,“祝您早日成为富家翁。” 月娘便手脚麻利的把东西打包好递给那人。 之前买过卤串的人还问罗昱:“怎地昨日未曾出来?” 罗昱笑着回道:“昨日家中有事,劳您惦念。” 两人一个收钱,一个打包东西,都忙得不亦乐乎。旺财也不乱跑,就在小货车附近瞎转悠,不时看看它的主人是否还在原地,以确定自己没被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