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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尽浑身的演技绷住脸,不让表情有任何变化。 ——他知道拿走鬼牌的方法了。 屠梓右手悬空在卡上,指尖从牌的一端游走到另一端,又从这一端游回那一端。然后,在第二个来回时,他以瞬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走了倒数第二章 牌—— ——黑桃A! 凭着这张黑桃A,屠梓最后顺利晋级。 他的下家实力普通,对付一般人还行,面对屠梓,就没一次扛得住对手花样百出的心理暗示了。他替屠梓拿走了之后几圈从辛逸林处流下来的闲牌,清空所有对子出局。而辛逸林在最后关头也从他的上家拿到了一张梅花10,成功晋级。 走出赛场的时候,辛逸林大方地走到屠梓身边跟他握手。 “厉害啊兄弟,”他笑问,“你是怎么知道哪一张是鬼牌的?” 屠梓回以一笑。 “秘密。” 谁要跟一个还要接下来打决赛的对手讲致胜秘诀啊,哼哼。 三步拼两步,屠梓嘚瑟地牵着浪涯,和其他晋级者一起对观众致谢去了。 ——他是真得好好谢谢这些观众。 辛逸林的精神屏障真的如同铜墙铁壁,但观众们不是啊。 在国联比赛,赛场的六面墙壁都是特制的,会隔绝哨向的能力影响。 但在这里,赛场和观众席只有一厅之隔,放弃眼前不可能攻陷的目标,把精神触丝外放之后,现场观众高低起伏的情绪波动就跃然眼前了。 虽然距离所限不可能得到什么详细的资讯,但当他的手指划过鬼牌时,那宛如蝴蝶在耳边振翅的波动,就是最甜美的提示。 第16章 赛程紧凑,晋级仪式之后马上就要举行决赛。 只是浪涯参赛的唯一目标——秦然,却依然没有出现。 决赛参加者和秦二当家会面只是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并不在参赛条款的奖赏之列。在过去两届,秦然都是公开在现场观赏决赛,再在颁奖礼后邀请参赛者见面。现在决赛都要开始了,秦然却不见人影,浪涯不免有些坐立不安。 主持人正在介绍决赛名单,大家都站在舞台上不好聊天,屠梓轻轻扫扫他的后背,好让他沉住气。 感觉温暖的手心在背后轻抚,浪涯平静了不少——如果那只手不是突然送了他一掌狠的的话。 ——怎么了? 浪涯用眼神询问,却只看见屠梓一脸不可置信,目瞪口呆地看着台前一组对手。 那是一对年轻男女的组合,其中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刚刚才和屠梓在淘汰赛碰过面,也没什么特别。 “屠梓?”浪涯小声唤了唤对方,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屠梓现在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脑海里只回荡着主持人早些时候的一句话—— “——欢迎第三组出线选手!司徒亮、屠星遥——!” 遥——遥——遥—— 男主持的声音进入屠梓耳朵里后放大了一百倍,不,一千倍。 ——屠星遥?! 屠、星、遥?! 那不就是他妈吗?! 那个金发烟熏妆的女人是他妈?! 紧攀着浪涯的手臂,屠梓感觉自己有点腿软。 努力忽视那一头挑染的长发和眼睛的烟熏妆后,他不难认出,那鼻子嘴巴的确是他mama的鼻子嘴巴没错。 ——不行,他要晕倒了。 任谁看见自己二十年来都是短发淡妆的女强人mama忽然变成了摇滚女郎,应该也是会被吓昏迷的。 (妈、mama年轻时是这样的吗……)屠梓打了个寒颤,不敢想。 老实说,屠梓不敢肯定。毕竟他妈坚决不愿意告诉他他爸是什么人,所以他也曾想象过自己是不是mama叛逆不羁的青春的副产品。 ——但他的想象里绝对不包括挑染的金发和浓到看不清脸的烟熏妆。 被盯着的人也感受到了屠梓无法自控的目光,屠星遥回望过去,发现是浪涯带着的人,不免皱起了眉头。 晦气。 屠梓被这凌厉的的一瞥吓得躲到浪涯背后去。 “不用紧张。”浪涯把人从背后捞出来:“我的目标只是见秦然,进了决赛已经很足够,你不用有压力。” 屠梓面有难色,“嗯……”不过他的压力大概和浪涯想象的不太一样。 决赛的项目是「斗骰」,京燕原创的游戏。 每位玩家各自摇骰,每局摇得最大数字者胜,一次游戏中胜出最多局数者为最后赢家。不过每次游戏都有一个最大限额,点数累计超过限额就会立刻判输,所以要是每局都摇到最大点数反而只会自取灭亡。 既然不能不省着点数用,洞悉对手的摇骰战略就很重要。 理论上,屠梓需要在每一局尽快搞清楚对手打算出的点数,再暗示给浪涯让他往上加一点。 实际上,他不是辛逸林的对手,所以三分之一只能靠猜。 屠梓从一开局就感到相当吃力。 一开始以为会是难关的刺探情报反而意外地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在一个人应付三个的分神cao作下,习惯和向导对战的屠梓占了大便宜,甚至能从辛逸林的表意识偷出少量情报。 真正令屠梓不敌的,是速度。 和负责摇骰哨兵的交流速度。 他们以外的选手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屠梓给浪涯打暗示的瞬间,对手已经沟通好要变阵。说到底,这就是一个谁能在最后一秒决定摇几点谁赢的玩意,屠梓他们速度不如人,就只有输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