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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不说话,楚棠微微一笑:“宋将军那夜不是认出我了吗?” 宋双成一惊,表面不动声色:“哪一夜?” 楚棠手指敲了敲石桌,并不直接回答他,只道:“我说我为郁北的话,确实不是假的。在佛寺待久了,我并不想出来,但先帝对留了遗诏让我辅佐郁北,宋将军已经知晓了吧。” 宋双成点头:“是。可若大人不记愿出来,没有人能勉强。” 他又偷偷打量了一番楚棠。 的确,应该是在佛寺久了,楚棠周身上下除了贵气从容外,还从骨子里透着一种禁欲的清冷气息,像冷檀香,闻着疏离,碰了冰凉。 楚棠仿佛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先帝对我有恩。所以不能不报。” 宋双成一捶手心,恍然大悟:“难怪先帝的御书房内有你的画像!” 楚棠平静地看过去,又恰到好处流露出一丝疑惑。 宋双成挠头,道:“我之前随父亲在尚书省,进出御书房时不小心打翻了书架,看到有你在佛寺的画像,所以在契蒙……不对,蔚瀛边疆时能认出国师。” 这傻子,一套就什么都说出来了。系统默默叹息,在心里感叹楚棠的套话本事真是出神入化了。 楚棠颔首:“许是先帝担心我随意踏出佛寺,所以派人跟着。” 宋双成:“原来如此,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被卖了还不知道。系统无力吐槽。 “所以宋将军,”楚棠道,“那晚我离开明月寺的事情,还请不要声张。” 宋双成:“下官明白的。特别是太子殿下,我不会多嘴的。”毕竟现在正是需要国师和太子联手的关键时候。万一等太子长大了,起了疑忌之心,那就不好了。 而且楚棠对他对郁北有大恩,这些小事算得了什么。 “还有两件事。”楚棠将手侧的东西交给他。 宋双成接过,打开一看,上面大多都是郁北朝廷命官的名字。 …… 管家送走宋双成后,楚棠站了起来,有雪融化,从亭檐处滴落雪水,他从暖和的大氅中伸出手,接了一滴。 默默观看宿主演戏的系统觉得自己这一天都在惊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绝了。 思维缜密,演技精湛,还收放自如,控场能力十足,简直不要太厉害。 进书房的时候,里面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屏风后面也没有动静。 楚棠坐在书桌后,翻了翻暗匣,里面躺着一枚玉佩。 似乎是太累了,他撑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便阖眼睡过去了。 系统想,楚棠拍戏受伤,没休息几天便过来这里做任务了,又不是铁人,确实应该累了。 突然,屏风后面探出个小脑袋。 系统看过去,是郁恪。 他似乎也在奇怪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悄悄探头,瞥见楚棠在闭眼休息,就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系统想叫醒楚棠。可郁恪就只是静静地进来,坐在楚棠书桌前,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打量楚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好奇,又带着不自觉的仰慕之意。 系统放弃叫楚棠了,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 太阳西斜,晚冬雪白的日光透过白纸照进来,暖洋洋的。郁恪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趴在桌上枕着小手睡着了。慢慢地,他的姿势变成了伏在地上,撅着小屁股,睡得很香。 楚棠一动,睁开眼:”什么时候了?“ 系统道:“快傍晚申时了。” 楚棠起身,就看见伏在地板上的郁恪,顿了顿,弯腰抱起郁恪。 郁恪睡得头发都翘起来了,揉着眼睛嘟囔:“国师。” “太子该回宫了。”楚棠道。 门口处有马车候着了。 郁恪坐到马车里:“我一个人回去吗?” 楚棠站在外边,反问道:“太子怕吗?” 郁恪小大人似的抿了抿唇:“我不怕。” “乖孩子。”国师大人表扬道。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这么叫我了。郁恪心里高兴,又想,记那明天能不能再见到国师呢? 这么一想,他立刻叫住了要放下车帘的楚棠:“国师!” 楚棠看向他,似乎在询问他有何事。 郁恪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话要说,余光瞥到前方街道上有个卖糖葫芦的,高兴道:“国师!我能吃糖葫芦吗?” 楚棠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一时没反应过来。 郁恪以为他不愿意,拉着楚棠的衣服,扁着嘴,泪眼汪汪的,软软叫了声:“哥哥。” 楚棠一愣。 楚棠看起来没多大,和那些官员格格不入的风华年龄,郁恪叫声哥哥也没错。 不知是不是郁恪的错觉,冷冷淡淡如终年不化的雪山的国师大人,仿佛有了一瞬间的动容,像雪湖中洒入一把星光,很快便消失了。 他说:“好。” 系统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楚棠曾经即将拥有一个弟弟的,他很期待,但他的mama不小心受了伤,弟弟就没了。为此,他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就是了。 他想起方才楚棠和宋双成的谈话。 “第二件事,便是麻烦宋将军私下和太子言明,国师不可尽信。” 宋双成大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