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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暮:“有何不敢?” 连连被凛暮噎住,青年深吸一口气,干脆甩袖转身,消失在门内。 凛暮向沈默挥手,“走吧,进去了。” 沈默跟在凛暮身后,想着,此人不仅危险,脸皮也极厚。 悦竹楼外在朴素,内在也无甚特点,看起来不过就是一栋装点清雅的小楼,若不是沈默吃过这悦竹楼的菜色,不然也很难相信这便是名满天下的食楼。 寻了处地方坐下,整个悦竹楼,除了他们便再无其他食客,看来悦竹楼今日真的不想见客。 那刚才消失的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在转角,冷声道:“看到没有,今日悦竹楼不营业,识趣的就赶紧滚吧。” 凛暮像听不到一般,兀自说道:“今日来些清淡的菜色吧。” 白衣青年咬牙,“你聋了?我说悦竹楼今日不营业!” 凛暮为二人摆好茶碗,敲了敲空空如也的茶壶,悠哉说道:“破竹林者为客,你亲自定的规矩,想反悔?” 青年冷哼,狠狠瞪了凛暮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咬牙切齿的两字“等着”。 片刻后,便有一名小童先为两人沏了一壶热茶。 随后又端来几道清淡爽口的小菜,皆是些当地时蔬制成,看着着实普通,但沈默早就领教过悦竹楼的不凡,立刻夹起一筷青菜入口,稍作咀嚼便觉得口中青菜咸香适口,引人食欲,让沈默因为风寒而消退的食欲纷纷涌了上来。 悦竹楼的名头一点不虚。 凛暮所食甚少,很快便放下筷来,只嘱咐沈默好生吃食,而他要去与悦竹楼楼主叙叙旧。 沈默不疑有他,从见了那白衣青年熟稔的言行举止,便猜到两人应当相识。 悦竹楼后,翠竹林中。 一白一黑两道身影相对而立,正是那白衣青年和一身玄袍的凛暮。 白衣青年开口问道:“你此次带人明目张胆的闯进来,怕是另有要事?” 凛暮神色平淡,面上失了常见的笑容,竟看起来有些森寒,“顺道来取血酒。” 白衣青年大惊:“血酒?凛暮,你要血酒做什么?” 凛暮道:“国师册封礼。” 白衣青年追问:“你清楚血酒的作用,不过一个国师礼,随便任何酒都可以,为何要用血酒?” 凛暮负手而立,背对着白衣青年道:“竹青,我需要沈默,但他星宫闪烁,命不久矣。” 竹青眉头紧锁:“沈默?你带来的少年吗?既然你要他不死,大可用毒、用蛊,用什么都可以,但没必要用血酒。” 凛暮摇头:“他星宫诡异莫测,难以推断,命格时断时续,毒、蛊皆有意外,我赌不了。并且,我自有在血酒作用下保下性命的方法。” 竹青冷笑:“如果成为一个废人也算保下性命的话。罢了罢了,血酒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需要他来做什么。” 凛暮沉默,不肯多言。 许久,竹青无奈叹息:“知你固执,你清楚血酒特性,就是这一小瓶,还是自你幼时炼制,本是为了……也罢,你的腿不便久立,哪怕你武功高强、千机妙算,也还是要多注意。” 言毕,竹青径自来到一颗竹子前,那竹子看似与其他竹子并无什么不同。 他起手,手含劲风,用力一劈,那竹子便断了开来,断裂的竹节中赫然藏着一个白中隐约透红的小玉瓶。 他小心拿下玉瓶递给凛暮:“血酒只此一瓶,你可想好。” 凛暮沉默接过。 二人相望片刻,久久不语。 待凛暮回来时,沈默已经吃完许久,正在慢慢品茶,见凛暮回来,并未多问。 凛暮唇角微勾,看着面前空空的碟碗道:“饱了?” 沈默点点头,看似一点都不觉得他吃那么多有什么不妥,木着脸,一贯的面无表情,实则握着茶杯的小指轻轻磨蹭着。 凛暮也为自己斟一杯茶,“再坐一会儿消消食,悦竹楼的竹糕是特色,凉了变味,不方便外带,此次来了,就尝了再走吧。” 话落,二人之间便再无言语。 今日的凛暮似乎格外沉默,而沈默又是惯常少言之人,一时二人之间便有些陌生起来。 说来二人相识不过几日,若说熟识为时尚早。 凛暮看着窗外竹林,放在桌案下的手掩盖在长长的袖袍下,轻轻覆盖在了自己的膝头。 膝盖往下,触感和普通人的双腿软硬似乎没什么不同,可若用几分力气按下,便能发觉皮rou下过于坚硬宽阔的骨骼,那样的轮廓,并不似常人应有,可谁又会无缘无故去掐捏别人的腿?况且凛暮并不是能让人轻易近身的人。 毕竟,这可是千机殿殿主亲手而制的,一条足以以假乱真的假腿。 世人皆知当今帝君有三大禁忌不可妄议,其一便是帝君的真实名号。 任凭是谁也不会想到帝君战这么轻易的将真实名字告诉了一个小小少年,并顶着这个名字以另一个身份在外走动。 谁会将一个瘸腿的帝君和神出鬼没的千机殿殿主联想到一块去? 更可笑的是,世人只道当今帝君不信天地神佛,厌弃国师道法,又怎会想到帝君本身便深谙推演卜卦之术? 战天国不需要国师,因这战天有他凛暮一人足矣。 战天,战天,与天为战,有何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