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别太久了。”他沉声道。 “好。” 男人起身,垂眸又看了一眼温景,随后才转身提步离开。 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他的背影在她的眼底消散,温景才松了口气。 不过紧接着她便开始回忆他方才离开时最后说的话,还有那个眼神。 别太久了。 ———— 锦竹很快便接了云姈来内室。 云姈是第一次来将军府,她本以为温景会在外室等她,却不曾想,锦竹竟然径直带了她进内室。 若非是当初在皇宫里见过锦竹跟在温景身旁,云姈还会有些犹豫是否要进去。 刚一走进内室,云姈除了闻见屋子里的药味,还感受到了与屋子外全然不同的暖意。 其实今儿太阳大,外头也不冷,所以初进屋子,云姈还觉有些热意。 不过在看见床上的温景后,她便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忙是走近,道:“温景jiejie,你怎么了?” 已经养了几日了,今日温景的脸色红润了不少,只是这屋子里的药味却瞒不住云姈。 “先坐。”温景道。 “哦哦。”云姈这才回神,在床榻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见她坐了下来,温景回应:“风寒罢了,不碍事。” 仅是与她暂别了几日,她竟然便感染了风寒。 云姈见她脸色虽红润了不少,但眉眼间却任有些病态,屋子里烧着地暖,但身上却依旧穿着厚袄。 有心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又是冰凉。 云姈诧惊,但她并非真的懂医,所以不好多说什么。 只道:“温景jiejie,我这儿有一副药膳的方子,是我爹开的,你拿去,平时让下人按照方子做些药膳服用。”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云姈最初告诉她爹时,哪怕是药膳,她爹都不开。 但后来被云姈磨的没法子,再加上云姈虽未细学医术,不过这些年里却也被她爹逼着看了不少医书,简单的观察病人的状态还是在行,所以她爹才放心开的药膳方子。 见状,温景示意锦竹将药膳方子收走,这才道:“多谢。” “温景jiejie客气了。”云姈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她也没做什么。 云姈最初还想着来将军府带温景jiejie去京郊采风,可见她病着,云姈便没提,想着自个儿府上的趣事讲给她听。 “温景jiejie,我养了几只小兔子,就在前几日,有一只小兔子它生宝宝了,我数了一下,一共有八只呢。” 云姈也很惊诧,一只兔子一胎竟然能生八只小兔子。 “兔子?”温景有些惊奇,她还没在现实中见过兔子。 见状,云姈惊讶,“温景jiejie没见过兔子吗?” 温景细想了一想,随后摇了摇头。 她只在电视里见过。 “哦。” 云姈点头,不再觉得有异,闺阁女子没见过兔子也是正常。 她养的这几只兔子还是她去年在京郊踏青时捡的。 不然,她也没见过兔子。 知道了温景没见过兔子,云姈便来了劲儿,兴致勃勃,“温景jiejie,我给你说,小兔子很可爱的,全身都是白白的毛,特别软。” “比我那软垫还软,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小兔子喜欢吃青菜,哦,还有胡萝卜。” 温景静静地听着云姈讲述。 她越讲越来劲儿,明明也没什么奇特的地方,不过见她讲的小脸都红了,温景也不自觉听的入神。 最后,云姈才有些遗憾道:“不过就是有一点儿不好,若是久看那些小兔子,我就会下意识想是红烧兔rou还是清蒸兔rou。” 说完,云姈沉默了一瞬,随后突然抬眸,眼眸很亮,“还有麻辣干煸兔rou。” 温景听得怔然,心里在想,她方才不是在说小兔子有多可爱吗?有多软吗? 怎么此时说到兔rou上去了。 云姈还在继续说。 “温景jiejie,麻辣干煸兔rou很好吃的,一定要多放辣椒,吃完后嘴都会肿的那种。” 说到嘴肿,温景竟不自觉想到了那日。 见温景脸上的红润深了一分,云姈有些惊疑,“温景jiejie,你是觉得热了吗?” 听了云姈的询问,温景觉得越发尴尬,只能顺着她道:“恩。” 闻言,云姈道:“可以不烧地暖。” “温景jiejie,此时天已经不太冷了,地暖能不烧就不烧,你若是觉得冷了,可以多穿一些,又或者是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人若是一直依靠地暖,身子会越来越弱的,最好还是要依靠自身的抵抗力来抵御寒冷。 云姈其实方才刚进屋时便想说了。 温景自然知晓这些道理,只是那日御医说了,要注意保暖,所以锦竹她们才一直烧着地暖。 刚好,她觉得温度合适,便也一直没提。 此时听了云姈的话,温景对锦竹道:“去吧。” 锦竹有些犹豫。 温景又道:“我觉得有些热。” 闻言,锦竹这才转身退出去吩咐下人不烧地暖了。 说起吃的来,云姈便忘了她一开始说的小兔子了,小嘴喋喋不休,连京城里的哪家酒楼,又或者是哪家客栈里的招牌菜是什么都一一叙述。 温景确实听得有趣,她一向不好口腹之欲,不过此时听云姈说的有趣,她竟然也产生了几分想去尝尝的想法。 直到屋子里又来一人禀报,说是院使府上来人了。 云姈闻言微愣。 来的人是云姈府上的一个丫鬟。 丫鬟道:“小姐,老爷说府上有要事,让奴婢来催您回去。” 听到要事,云姈忙是站了起来,“那温景jiejie,我下次再来找你啊。” 温景点头。 便见云姈急匆匆走了出去。 待云姈刚一出去,温景收回眼的下一瞬间,便有人走了进来。 是褚昴。 他径直走近,俯身靠在她的脖子上轻咬了咬,温景才知他进来了。 “聊了什么?”他问。 温景回想,“聊了兔子。” 男人松开了嘴,黑眸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温景这才缓缓将云姈方才所讲的话一一告知。 ———— 这边,云姈跟着丫鬟一道从将军府出去。 奈何人刚一走出将军府的大门,便差点撞上了人。 云姈垂着头,所以不知所撞何人,不过看着眼下的衣着和他的长靴便能猜出该是名男子。 见状,云姈微微俯了俯身,便往一旁侧身。 想着等他先走过去。 不料,那人却没顺着云姈的意思,头顶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咦,你不是那个……那个,恩……就是本王那日见的……” 那个谁? 见的谁? 不过听见他本王的自称,云姈连头都没抬,便躬身请安,“见过豫王。” 方眼整个京城,只有豫王一位王爷。 也仅有豫王能自称本王。 豫王见她着实眼熟,可让他说却又不知是在哪里见过。 这么看着眼下女人毛茸茸的头顶,豫王沉思了半晌都想不起来,遂询问:“你来将军府做甚?” 他俩此时还站在将军府的大门口。 而守在门外的阍侍,早在两人交谈时便转身入府向将军禀报豫王来了。 云姈回应,“来找温景jiejie。” 闻言,豫王瞬间恍然大悟,“本王想起来了。” “你就是那日在皇宫里待在小嫂子身旁的女人?” 云姈活了十五年,还从没被哪个人称为女人,更别提此时称她为女人的还是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