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他方才踏进屋来时刚巧听见了。 褚昴抬起寒眸看他一眼。 见状,杨统讪讪地闭了嘴,好奇心顿时没了。 想着他来的目的,杨统的神色变得严肃,正色道:“将军,暗卫来报,二皇子已经抵达阳峰。”仅需两日便可入京。 闻言,褚昴的神色一凛,将手里的信件收了起来,淡声问:“峤外怎么样?” “我们的人已经将三皇子剩下的兵力拦住了,只是我们驻守在峤外的兵力不足,恐怕也只能再坚持三天。” “三天够了。”只要能传入祁隶的耳中就行。 闻言,杨统茫然地点了点头。 他不知将军为何要将三皇子剩下的那些兵力拖住。 也不硬打,就拖住。 其实褚昴不是在拖,他只是在告诉祁隶,他已经发现他暗自调离兵力一事。 且褚昴先向祁隶开火,意欲就在,祁隶想要隐藏,褚昴却偏偏要公之于众。 他有他的目的。 方才出去找会模仿字迹的那个士兵走了进来。 “将军,人带来了。” 是一个老先生,想来是军营里专门替士兵代写书信的人。 士兵常年在外征战,不通文墨之人很多,在思念家乡时却又想要书信一封,所以军营里基本上都是会有专门代写书信之人。 那老先生跪地请安:“参见将军。” 他很是紧张,连话音里都带着微微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将军。 “起来。” 那老先生躬身站了起来。 褚昴道:“把这份书信照着抄写一份。” 褚昴将手里的书信递了出去,不过在身旁的士兵快要接过之时,褚昴却又突然收回了手。 “算了。”褚昴挥手让那士兵退下,沉声道:“你上前来,我拿着书信,你看着抄。” 听见这话,杨统愣了愣。 又抬眸看了眼将军,见将军的神色不似说假。 将军拿着书信让那老先生抄? 杨统再一回眸看向那老先生,那老先生似乎也才刚回过神,忙躬身道:“是。” 说罢,便走上前去。 见状,杨统有了几分惊异,心底的好奇之意也蹭蹭蹭地往上涨。 当即便道:“那个将军,我出去一趟 。” 见将军没搭理他,杨统自行领悟,起身往外走去。 路过那士兵时,杨统悄无声息地给他使了个眼神。 士兵得令,也跟了出去。 在走出去,又走远了几步后,杨统才忙转身问:“那是什么书信?” 士兵回道:“回杨副将,是将军夫人寄回京城的书信。” 闻言,杨统瞳孔放大,眼底尽是不可思议。 就仅是夫人寄回京城的一份书信? 那将军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还让人模仿字迹重新抄写一份? 方才还宝贝的不准其他人碰。 杨统心底疑惑,但面上却也不敢让这士兵看出异样,随后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你进去吧。” “是。” ———— 温景自然不知,她写的那封书信已经被人掉了包。 寄去京城的,是那老先生模仿她的字迹重新抄写的一份。而她写的那份,已经被褚昴藏起来了。 在男人夜里回府时,温景还与他说起此事。 “夫君,我今日给云姈写了一封信。” 温景之所以会与他说起此事,也是因为她有所担心。 “不过就是不知能不能寄出去。” 她自然知晓如今的关城守卫有多么森严,所以她特意在府上等了一天,就是在等送信那人的消息。 若是不能寄出去,那她就另想办法。 可是她等了一天,也没有任何消息。 不料,褚昴竟肯定道:“能寄出去。” 温景一愣,对他笃定的语气产生了几分疑惑,抬眸看他:“夫君,你怎么知道?” 闻言,男人顿了顿。 不过温景已经替他想好了理由:“我也是笨,你肯定知道啊。” 这里的守卫这么森严,就是他下令的。 能不能寄信出去,他定然比她清楚。 温景笑了笑:“就是不知云姈何时能收到信了。” 她只是在感叹,并非询问,不料男人却依旧肯定道:“五日。” 闻言,温景看他:“这么快吗?” 是暗卫送信自然快。 褚昴看着她,没有解释。 温景也没有多想,只是在她快入睡时,男人却突然道:“小景,再等几日,你就回隍都城。” 回隍都城? 话音落下,温景瞬间清醒,抬眸问他:“为什么?” “隍都是最安全的地方。”褚昴道。 “这里不安全吗?”温景有些听不懂他的话,她不是在这里住的很好吗? 男人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出声,但温景却从他的眼神里,好似看出了将有大事发生。 ———— 两日后,夜里,京城。 三皇子府。 今晚是三皇子妃的寿辰,府上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而三皇子的大多侍妾,也都在皇子妃的殿里贺寿。 只是今晚,三皇子妃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因为三皇子并没有来为三皇子妃贺寿。 再一打听,发现三皇子竟然在温侍妾的房里。 今晚可是三皇子妃的寿辰,温曼香竟有如此大的胆子,胆敢勾引三皇子去她房里,而不来为皇子妃贺寿。 其他侍妾见三皇子妃虽然面带笑意,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里处尽是冰冷。 就都乖巧的很,装死人。 冯愔紧紧地咬着牙,将温曼香的脸在脑海里一片一片地撕碎。 温曼香,你等着! 她一定要弄死她! 昔日好友,如今面目全非。 而与前院的灯火通明不同,后院却是黑灯瞎火。 一人身着黑衣,急匆匆往三皇子住的院子跑去。 但待他跑去三皇子所住的院子时,却被人告知,三皇子此时正在温侍妾那处。 于是那护卫又跑去温侍妾所住的温柔阁。 彼时,还在院子口,便已经能听见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 知道三皇子正在寻欢作乐,若是往常,定然没人赶去打扰,但此时不同,大事关天,那护卫径直跑进院子里,“砰砰砰”地拍打着房门。 “三皇子,大事不好了。” 话音落下,屋内的欢笑声依旧没停。 那护卫又焦急唤了几声。 良久,才听见一道懒洋洋地嗓音传来:“进来。” 闻言,护卫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暗香缭绕,满地衣衫,三皇子卧于贵妃椅之上,胸膛处的衣衫半散,颓废萎靡之意。 而温曼香,身上仅裹着一层棉被,乖巧地跪在祁隶腿下。 祁隶抬眸,淡淡地勾起嘴角,双眸却阴冷至极:“你最好是有大事要说,否则……我就摘了你的脑袋。” 护卫面色焦急,他竟没被三皇子这话吓到,忙躬身道:“三皇子,大事不好了,峤外传来消息,说是……” “说是什么?”仅听了这几句,祁隶的脸色便猛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