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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用晦却依旧八风不动,淡淡地站在烤架前,专心地为严昭著烤东西吃。 严昭著在他对面,烤架另一边,惬意悠闲地坐在小马扎上。两条长腿无处安放,只好以一个盘腿的姿势斜斜地盘在那里,手里拿个破破烂烂的蒲扇,正往烤架那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扇风。 背心,短裤,拖鞋,一套夏日乘凉必备的老汉套装,穿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显得一点都不违和,反倒有一种岁月静好、阖家幸福的安全感。 寻着味儿找过来的那些人,原本是对烤rou垂涎欲滴,这会儿,却在不知不觉间,看他看愣了。 这人不是一直这副模样,他们知道。回想刚才,他立于巅峰,翻覆间令城市一角顷刻崩裂,又岂能用雄姿英发、风华绝代这种庸俗的词汇来形容? 世界上怎么能存在这样的人?他有着散淡美好的姿态,亦有着壮阔恢弘的格局。 人们无法对严昭著产生嫉妒,所能产生的,只是一种发自本能的叹服、仰望、倾慕乃至膜拜。 他突然改变了动作,把蒲扇收回来,盖在胸前,狡黠一笑。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起身,在沈用晦的嘴角处啾了一下。 ……是的,人们无法嫉妒严昭著,但是不可能不嫉妒沈用晦!!! 就连身为沈用晦亲手下的东西南北中五个人,也觉得自家老大怕不是使了什么邪招,才能得到严总长的青睐——这已经不是上辈子拯救银河系的幸运了,可能连着三辈子拯救全宇宙,现在才能有这么幸运。 这一下直接啾在沈用晦的心上。 他心里有朵悄悄开起来的小花,严昭著就是旁边飞来飞去的小蜜蜂,这里嘬一口那里撩一下,酿成甜蜜的暖流,温暖地填充心房。就连身体里不停作祟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一准也是甜味儿的。 死而无憾的那种甜。 严昭著看着他脸上收不住的表情,有点乐不可支,“你丫想笑就笑,要憋不憋的和中风了似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沈用晦一下子就笑出来了。 “看看,看看,笑成花了。平时摆张二五八万的脸,还以为多淡定呢。”严昭著说,“早知道亲一下就能让你笑成这样,我天天亲你。” 沈用晦立时把满脸的笑容收了回去。 “去你的,你丫还蹬鼻子上脸了。” 沈用晦不说话,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角,然后一抬下巴。 严昭著忍俊不禁,“没得亲了,再亲rou糊了,我吃不上rou你负责啊。” 沈用晦低头一看,这才发现,烤架上的rou太久没翻面,已经有一面焦了。 还是严昭著吃rou比较重要,他默默地把手捏到调料盒里,撒一层薄薄的调料,然后刷油翻面,立志把rou串烤得嫩滑喷香。 因为怕放到托盘里凉掉,他用金属做了一个小烤炉,放进炭火,摆在桌子上,然后把烤好的rou串放到上面,再去旁边拿蔬菜和丸子来烤。 严昭著溜溜达达地绕到他身后,拎着一串五花伸到他嘴边,他以为这是要喂自己,喜滋滋地张口,结果那串五花在危急关头及时撤退,他回头一看——果然落到严昭著嘴里了。 他拉下脸,回过头来。然后没过多久,又一串rou凑了上来。 rou串在眼前晃晃,他反复思考,认为对方耍过一次诈,不至于接着耍第二次,于是张嘴——再次落空。 “我生气了!”沈用晦说。 “哦。”严昭著笑嘻嘻地回了一个字。 他定下心神,恢复沉稳淡定的样子,低着头,一心一意和手里的烤串较量,力图把它们烤得更香十万八千倍,然后馋死严昭著。 第三串rou凑到嘴边。 见他无动于衷,rou串左晃晃右晃晃,直接戳到他脸上,把孜然香料抹他一脸,然后抵在唇边来回滑动。 这一回,沈用晦痛定思痛,绝不接招。 rou串滑动的速度慢下来,似乎在犹豫,然后停顿一下,有些失望地收回去。 沈用晦立即抓准时机,偏头去咬。 他自信满满,这一下出其不意,绝对可以咬中—— 含在口中的,却是一双温软的唇瓣。 他怔住。 严昭著眼睛里沁着笑意,放大十倍呈现在眼前,让他看到了其中的真情切意。 对方早有准备,把rou串扔在烤架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缠绵,分开,他低声说道:“没救了,被你吃得死死的。” 严昭著说:“到底是谁吃谁呀。” 这话里含着意味深长的情|色气息,他身体一紧,不自然地偏过去,“吃rou,我给你烤rou。” 严昭著低笑道:“哦——想吃rou啊?” 沈用晦难得体会到一点气急败坏的感觉,他真是拿严昭著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告诉他,你别这样,这辈子已经沦陷了,再这样下去,下辈子,下下辈子,所有辈子都给在你这儿搭进去怎么办,到时候你可别嫌烦。 严昭著见他可怜得很,大发善心放过了——肚子开始饿了,他还需要人给他烤东西吃呢。 沈用晦低头一看,上一轮烤的菜已经光荣就义了。 他把东西放在一边,准备一会儿自己吃掉。只是糊了,吃还是能吃的,浪费食物总归不好。 他俩分开之后,东西南北中和穆青总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