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一样
卫飏当然不信,目光试探地将我审视一番,发现我不说话后,也没有穷追不舍,只在脸上再添了一抹玩味,跟我保证。 “你放心,我一定把气息藏匿好。就算真被人察觉,也一定和你没有关系。” 他说得不走心,我也很郁卒。 他,什么时候能稍微收敛些下模样里的玩世不恭? 不过他到底按照自己的话,把周身的鬼气藏了起来,我以鼻尖浅浅一吸,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鬼气,稍微在嘴里嘟囔了句,虽然卫飏和我一队,但鬼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进到别墅,果然见到了不少穿着道袍和僧服的男男女女,大多年纪四五十岁,其中有不少还认识,正在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天。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走阴人,没想柯向东面子这么大,竟然请了这么多人过来。 不过我知道,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是冲着钱来的。 柯向东的面子未必好使,但钱一定讨人喜欢。 人群中我看到了穿着道袍,腰间系着招魂铃的一平道长,他正在和几个尼姑模样的女人聊天,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厉害。可惜我们之前共事过,说句不好听的,这家伙根本不懂抓鬼,是十足的草包。 卫飏也看到了一平道长,稍微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小忧,你和他也算老熟人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柯正浩带着我们过去,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下,还说我和卫飏是他带来的,和在座的各位是同行,家里的麻烦就劳烦大家多上点心,帮着解决一下。就柯正浩人不怎么样,漂亮话倒说得不错…… “您带回来的当然是客人,但是不是同行,可真不好说。”一平道长竟然出来拆台,大概是怕我拆穿他神棍的假面,所以先下手为强,先泼了我一盆脏水。“我们都有备而来,你这小姑娘,没有符咒没有桃木剑,两手空空来,是打算用嘴皮子捉鬼吗?所以我们,不一样。” “我们当然不一样!”我急得跺脚,不管是谁,被这么平白无故污了一道,想来都不会好过。卫飏见状,轻轻拉了我一把,“怎么,被狗咬了,你还真打算咬回来?” 他的意思我知道,让我顾全大局,别和一平道长计较。但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我不只想要咬回来,还想撕烂他的嘴! 不过卫飏已经这么开口了,我只能暂时忍了。 避开一平道长不看,继续环顾四周。祁鹄竟然也在,他将桃木剑握住,双手抱在胸前,注意到我的目光,干脆把脸偏向一旁。 我上次拦着,不让他收了卫飏,虽然我是遵从自己内心做的选择,但不得不说,伤他心了。 祁鹄的身边,还站了一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女孩模样娇俏,梳着轻便的马尾,穿着唐装,手里握着装着糯米的锦囊,看那行头竟然和祁鹄一样,也是走阴人。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竟然干脆拉着祁鹄走近,指着我的鼻子开始数落。“你!对,我就说你,你看什么看?难不成你和我的师哥认识?别仗着自己漂亮,就随便给男人暗送秋波。我告诉你,他是有主的!” 说完,她还干脆抱住祁鹄的手腕,恨恨地看着我,眼神毫不客气! 所以,她刚才宣誓主权了? 祁鹄脸上架不住,赶忙把女孩的手打掉,急切地撇清关系。“居安,你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其他的,都不可能。至于她,我们是认识,不过只是认识。” 他着急解释,脸上烧起一层红晕。 我欠祁鹄人情,而且她也怀疑到了我的身上,只能连忙摆手,撇清关系。“你误会了,我们是同学,不同班也不同系,在学校偶尔见过一两面,知道名字而已,我和他,不熟的。” 虽然我有刻意撇清关系的关系,但话没说错,我和祁鹄真不熟。 我说得坦荡,解释得干脆干净。只她还有些不能相信,一张脸紧紧地绷着,试探地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番,“你最好说得是真的,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居安,别说了。”大概她这样着实没有礼貌,祁鹄皱眉提醒了句。小姑娘吃瘪,又不能违背祁鹄的意思,只能悻悻地回到祁鹄身边,不过看她的意思,我和她的梁子,她单方面地结了。 “我带你们进去吧。”我们刚才争执的时候,柯正浩在一旁吃瓜,等居安稍微沉寂下来后,他才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情,“我去请父亲出来,之后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 “你是不用请了。”一个凉薄的女声响起,寻声望去,竟然是个模样曼妙身材好到不行的女人,她推着轮椅走出来。轮椅上坐了个年近半百的大叔,虽然面有病态,但精气神什么,还算不错。 男人我认识,他是柯正浩的父亲,蓉城小有名气的企业家柯向东。之前我知道他常年做慈善,事必躬亲,对他印象还算不错,但…… 但从我知道他竟然在打生桩后,我对他,全无好感。 他靠这个发家致富,成为人上人,难道就没有在某个夜晚梦到那些可怜的孩子,梦到他们被活活敲碎头颅或者埋在地下的场景吗?知道这样不合适,但我还是想问,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爸,我有事情和你说。”柯正浩心里憋屈,先开了口。他想知道,但毕竟事情关乎隐私,所以他要一个单独问话的机会。 “你的事,先等等吧。”女人打断柯正浩,又看了看这里的众人,“最近遇到的怪事,我家老头子应该已经和各位说了,棺材就放在地下的车库里。只要你们镇住里面的厉鬼,酬劳一定不会少。” 柯向东点头,示意女人带他回去。他就过来露脸,简单交代一二。 “什么人嘛。”柯正浩不爽,不过见我疑惑,稍微解释了下女人的身份,“夏乔,以前是个模特,现在正和我爸谈对象,不出意外,她是想做我后妈,做别墅的女主人。” 其实他不用特别解释,毕竟女人的打算,我猜路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