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掏空的尸体
“那完了,我们今天只能站着听课了。”比起不知道断代史什么时候受欢迎了,我担心的问题明显更切合实际了。 虽然心里揣着疑惑,不过加快脚下的步子,加速赶了过去。 走到教室门口,我们很快发现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般简单。除掉同班的同学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班的同学,不过伸长脖子,好奇地看着里面。除了学生之外,还有好多老师也在,更诡异地现场围着警戒线,教室里站着三五个正在办公的警察。 “好像出事了。”陈诺拉了拉我的衣袖,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拖着我往里钻,挤着进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王艳跟在后面,虽然犹豫不决,不过还是跟了上来。 我看到昨天还高兴着分发喜糖,邀请同学们来参加她婚礼的雷老师倒在冰冷的地板上,身旁是一滩深红色的血迹。她的肚子被利刃剖开,里面空空荡荡,心肝脾肺都被取了下来…… 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实在太强,陈诺吓得腿软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我虽然不至于如她一样不中用,不过也被吓得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至于身后的同学们,大多都沉着一张脸,显然被吓坏了。警察忙着维护现场收集证据,有老师走过来告知我们今天的课不用上了,回宿舍去吧。 他还再三叮嘱,命案暂且保密,不准到处乱说,更不许造谣生事,不然就依着校规记过。 我把陈诺扶了起来,轻言细语地安抚她,“那个,你还好吧?” 陈诺面色苍白地冲我笑笑,我们往外走的时候,听到几个老师议论这事,其中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感慨说,“雷老师真是可怜,好不容易和深爱的男朋友结束爱情长跑,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结果竟然遭遇到这种事情。” 旁边人听了也深有感触,一个劲地摇头,“可不是吗?听说她还怀着孩子,这是一尸两命呀。” 他们同情雷老师的遭遇,哀叹她人生的不幸。 陈诺低低喃喃了句,“她昨天还那么兴高采烈,今天人就没有了。可是她一贯喜欢与人为善,没有听说过她和别人结过什么仇怨,为什么会死得那么惨,不但被开膛破肚,内脏什么的也都被掏空了,实在太残忍了。” “就是就是。”王艳在一旁补充说,“也不知道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竟然做得这么过分!” 我听着心惊rou跳的,不自觉左右环顾,想要岔开这话题。 “陈诺,你和王艳先回宿舍。我看到一个朋友,过去和他说两句。”我看到了举着罗盘的祁鹄,他也朝发生命案的地方走了过去,眉头紧锁,我了解他,知道他这模样,应该有发现什么。 “好吧。”虽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陈诺和王艳点了点头,目送我离开。 我走近,轻轻拍了拍祁鹄的背。 他慢悠悠地把身子转了过来,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表情严肃凝重。不过看到是我,他明显松了口气,皱眉将我自上而下打量了番,“你怎么在这?” “死者叫雷秀,她是我的两晋断代史老师,我是过来上早课的。”我冲祁鹄苦笑,我出现在这里,绝对合情合理。 他也露出尴尬的笑容,稍微抱怨了句,“夏忧,你也是厉害,怎么每件破事都能和你扯上关系?” 我……我也想知道。 不过大手一挥,反正我倒霉遇鬼也不是一天两天,暂时把这页翻过去。我模样认真地问他,“你又怎么过来了,还有,你举着罗盘,可有什么发现?” 祁鹄表情凝重,不过如实相告。 “我是跟着罗盘过来的,虽然还没有看到尸体,但听他们大概说了下情况,又结合现在罗盘的走向。”他顿了顿,眉头紧锁地继续往下说,“事情,一定是厉鬼所为。它盯上了雷秀老师,或者,还盯上了其他人。” 我往下咽了口口水,心虚地看了祁鹄一眼,知道他向来谨言慎行,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说得这般绝对。 “这个,给你。”他突然拿出一个红色的锦囊,塞到我的手里。 我懵逼地看着祁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祁鹄僵硬地把脸转了过去,声音急促地解释,“我听说那只一直跟着你的厉鬼最近不在,这护身符你拿着。” 似懂非懂地接过祁鹄的护身符,我嘴顺问了一句,“卫飏不在,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祁鹄没有回答我,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甚至都忘记自己要去案发现场看看。 “喂……”我在后面扯着嗓子叫他,他却连头也顾不上回的逃走。叫不住祁鹄,我也懒得追,只能小声嘀咕了句。“我还想问他有没有找到居德慵。他师傅丢了,我也挺担心的。” 和祁鹄分开后,我感觉腹中有些难受,好像是闹肚子了,去到一楼的厕所解决生理问题。 完事后,我靠在厕所的墙壁上休憩,脑海中竟然出现一副诡异的画面。 我看到一身形佝偻的老人,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镰刀,它黑色的斗篷长长地拖在地上,不过却有一小节的尾巴露在外面,尾巴是深绿色的,上面长着和章鱼足一样的圆点。 她是背对着我,虽然没有看到尊容,不过盯着那条尾巴,我竟看不出它是人是鬼…… 场景变化到了教室,如往常一样,雷老师是第一个到的,她蹲在讲台下面检查投影仪,准备上课时要用的ppt。穿着奇怪的老人朝她走了过去,干脆举起了镰刀! ………… 雷秀应声倒下,肚子被完全剖开,之后老人疯狂地吃掉了她的内脏…… 我…… 我被吓得冷汗直流,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戳瞎。我知道自己的眼睛经常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但是为什么偏偏就看到了案发现场? 心虚地从厕所里出来,腿软地朝外走。 我在厕所的走廊外遇到了陈诺,她快走几步过来,“小忧,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刚才和王艳回寝室了,不过担心你一个人,又找了回来。我们……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 我点头,有陈诺陪着也好,不然这么一长段距离,还真不知道要走多久。 两个人可以相互壮胆。 我们手拉着手走出教学楼,回头看了眼这座冰凉的建筑物,竟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情,“我倒有些羡慕唐乐,我就该跟她一起逃课,这样就能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诺扔给我一个白眼,“我的姑奶奶,我认识你这么久,你逃过一节课吗?再说了,就算唐乐没有来上课,早晚都会听说这事情的,躲是躲不过的。” 她,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