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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们都是怎么看他们经历的一切的呢。 小镇确实给了他们想要的温暖,他们知道自己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可是想过自己为什么能来吗? 他们有想过自己死了吗? 远远一定是想了,他也知道了答案。 接受自己死亡是一件艰难的事,不是别人说一句季清远死了那么简单,事实上,就算别人说起来,也没那么轻松。 灯火葳蕤,星河漫天。 小溪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心里有一点点难受,他救不了远远,束手无措。 吱呀一声门开了,温暖的灯光照铺撒出来,和小溪房间最近的那个小房子,门口站着远远。 “坐在这里做什么?” 小溪连忙起来,顿了一下,弯着眼睛走到远远房间里。 小溪:“远远。” 远远抬头看他一眼,小溪又说:“远远。” 远远轻笑一声,眼里有暖暖的东西。 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记忆彻底恢复之后,他的姿态动作和以往都不太一样,明明都是坐在轮椅里,现在和庄溪在联邦大阅视频里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mini版的。 有一点点怕,更有一点点萌。 小溪自己找到沙发坐下,规规矩矩的。 他一边盯着远远看,一边忍不住调出那些相片对比着看。 真的,很神奇。 一个大上将,一个小上将。 长得几乎一样,连眉目间的气势都一样,缩小版有种神奇的可爱。 像是季上将和他的小小儿子,想到这里庄溪忍不住笑出来,他一笑,经过光脑扫描而出的小溪也跟着笑。 安静的房间里有点突兀,就像平静无波的湖面上突然冒出一朵小花。 远远:“笑什么?” 小溪:“远远要是有孩子……” 小溪捂住嘴巴。 远远盯着他看,眼神庄溪有点招架不住,小溪低下头,睫毛乱颤。 远远收回视线,房间变得更安静,夜风也静止了,“谁给我生?” “嗯?” 小溪抬头,想给你生孩子的人太多了吧,他们慕青星球怕是装不下。 当然,他不敢说,只是抬着头,脸上反应不过来的茫然还没退去。 远远不说话了,手指在轮椅上摩挲,庄溪视线被吸引过去后,看得愣神。 “后来发生了什么?” 小溪:“嗯?” 远远:“你犯傻跑到雪地里,后来呢?” 原来,他真的都听到了。 确实是犯傻,不过他现在还没死,肯定是被人抱回去了。 小溪看着远远,感恩地说:“我被救了。” 远远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然后呢?” 然后…… 这个远远看起来冷冰冰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庄溪愿意跟他说。 或许是因为作为一个和他隔那么远的上将,他心里有大千世界,无边星系,这样平凡的小事不会被拿出来外说。 小溪:“我做了那么那么多努力来挽救摇摇欲坠的家庭都没用,跑去雪地,是我当时能想到,挽救破碎家庭的最后一招,我就想,我们他们唯一的孩子,他们会心软吧。” 小溪:“我其实不傻,我算了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人会在十分钟内回家,才跑出的。” 小溪强行给自己挽尊一下,远远依然不动声色。 好吧,失败了。 小溪老老实实地说:“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我跑到显眼一点地方,留下脚印,我不断告诉自己再等一下,再等一下,他们就来了。” 小溪:“他们还是没来。” 白茫茫的雪地上,几个孤零零的脚印,慢慢被新的雪掩盖,消失在寒冷之中。 他也一点点变冷,变僵。 小溪:“后来,我被送回家了,重感冒,发高烧,躺在床上时迷迷糊糊听到爸爸mama在争吵。” 庄溪眨眨眼,不管第几次回想,听到他们争吵,天崩地裂的感觉依然清晰。 “你怎么照顾溪溪的?” “你有脸说我?你多久没回家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参加你女儿的家长会了!” “你特么有脸提?你跟那个男人生的孩子不比溪溪小多少吧!” 他擦掉眼尾的一滴泪,艰难地爬起来,父母讪讪地对他说必须要离婚时,乖巧的他突然变得尖锐狰狞,以死相逼不要他们离婚,他拿起水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尖锐嘶吼,“你们要离婚,我就杀了自己!” 他年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他一个苦苦支撑,他们却各自有了新家。 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疼他,不要让他有奢望。 父母看到他脖子上的血,惊慌失措,他以为父母终于妥协了。 谁想到,等他醒来,父母就去照顾他们的孩子了,医院里只留下一个严重高烧引发脑膜炎而哑了的他。 他静静在医院住了一周,接受自己哑了的事实,回到那个只有他的家,继续上学。 月光混着夜色,轻柔地把小人包裹起来。 小溪:“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有的时候,理性考虑,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却天然地选择了伤人也伤己的方式。” 远远脸崩得紧,嘴角抿成一条锐利的线,又变回山巅上的一抹雪,清冷刺骨,“那个家有什么好的?值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