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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在幽州吃的亏,半点都不够记的,害得自己断了腿不说,还害得人家沈清寒都见了血,就这都不知道收敛,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真是个傻子,大傻子。 听着这些问话,那雪茶只跟魔怔了似得,她哆哆嗦嗦的出门,又哆哆嗦嗦的进门,除了吞口水就是吞口水,半个别的字都说不出口了。 早该知道沈清寒这样的人就不是普通人才对,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人竟然连名震天下的冀北孝文侯都能当仆人似得使唤来去。 还记得当着嬴嗣音的面儿第一回 给沈清寒把脉的时候,那漂亮哥哥嘴角含笑,只轻声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愣是吓得雪茶差点儿没当场跪到地上去。 像是嬴嗣音那气场会吃人似得,沈清寒问完后,那男人就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桌面道,“回答他的问题。” 雪茶口干舌燥的厉害,平日瞧见沈清寒的心动现在只剩下了害怕,她喃喃道,“因为看哥哥太好看了,所以想留下哥哥。” “所以我不留下,你打算毒死我吗?”沈清寒继续问。 “不是的不是的。”雪茶立马摆手道,“我只是想让哥哥错觉自己一直好不了,所以想一直骗你留下来,没有别的意思。” “那这毒能解吗?” “能,能。” “蛊虫能取出来吗?” “蛊虫……”说起这个的时候,雪茶的面上倒是稍显了几分为难的神色。 嬴嗣音在一旁道,“蛊虫取不出来倒也无妨,我们带着母蛊离开便是。” 沈清寒语气淡然道,“无妨是无妨,可身子里有这么个东西,我总觉得怪得慌。” 嬴嗣音想了想这句话,便又抬眼去看雪茶道,“这母蛊你们是养在什么地方?离了人的精血它不会死吗?” 雪茶答道,“母蛊正是用血养起来的,这双生蛊食人精血,若是要取蛊,就必须得要放血引它出来,可是这样做实在太危险,我怕……” “危险就还是别做了。”嬴嗣音决定的果断,他转向沈清寒道,“你若是自己觉得奇怪,那本侯便陪你一起把母蛊养在身上。” “哼。”沈清寒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嬴嗣音的幼稚。 于是雪茶就这么眼睁睁的瞧了一回自己给自己下蛊的嬴嗣音,被惊的目瞪口呆之后,又被人给押着带回去了。 沈清寒眼睛拆带子的时候,也就是冀北侯府打算打道回府的当天。 顾则笑早早的起了床,趴在房梁上就等着人来,一个沈清寒坐着,其余的人都紧张的围在了他的前后左右。 雪茶摘开那布条儿的时候,顾则笑只看见沈清寒那双眼睛上跟涂井盖儿似得涂了两大团黑,就这造型,配上那厮平日里清高冷漠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滑稽。 这药也不敢直接拿水洗,只能用帕子沾了水,然后一点一点的擦干净,雪茶是个大夫,平日里做这些事情也是做熟了,可偏偏今天这么多人就死盯着她这双手的时候,不可避免的紧张感便是让她的手指尖有些轻微发抖。 “让本侯来吧。”嬴嗣音及时的按住了雪茶那双晃动不停的手指。 这药涂在眼睛上,本来黏性就大,擦轻了擦不干净,擦重了又容易按进人的眼睛里头,沈清寒这双眼睛本来也就够遭罪的,再弄点儿这闻着就恶心的药进去刺激一回,那嬴嗣音还不得心疼死? “好,好。”雪茶麻利的交了帕子去,自己又蹲下身去替沈清寒拆开了手指甲上的白布条。 这指甲上的药该是再换一遍了,沈清寒算是造物主的得意之子,漂亮的人恢复起来也是漂亮的,指甲一个都没长歪,个个新生出来的都跟抹了油似得,光洁亮丽。 眼睛上总算没有黏糊的触感,沈清寒正要急于睁眼,又听着嬴嗣音在自己耳朵旁边说,“先别睁开,等这药气散一散,省得冲着眼睛。” 于是顾则笑又被使唤去打了一盆热水来,嬴嗣音拿着热气腾腾的帕子,反复把沈清寒的眼睛擦了又擦,直到擦的自己都闻不出怪味儿来的时候,这才道。 “睁眼看看,能不能瞧见?” 沈清寒这一睁眼,吓得那雪茶差点儿又是一个咕噜摔翻在了地上。 眉目如画,指的当也就是这样一张脸了吧。 绕着这屋子看了一圈儿,沈清寒又眨巴眨巴眼睛,然后道,“能看见了。” “那我们是现在走呢?还是吃了午饭再走呢?”司马卫侯拿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问道,“雪茶姑娘,你该喂的药,该解的毒都处理干净了吧,若是我们的人回了冀北有半分觉得不适,你们药仙谷可也别想撇干净责任了。” 顾则笑跟着道,“怕什么?以后来药仙谷跟回自己家似得,还怕她们敢跑路不成?” 沈清寒回头问嬴嗣音,“你不是说把那片樟树林给人家种回来了吗?” “种了种了。”顾则笑凑到沈清寒跟前说,“七百多棵小树苗儿,咱家侯爷一句话,连夜从全国各地送来的药仙谷,现在全种在谷口了,估摸着再等个一百来年就能长回成原来的模样。” “……”沈清寒无话可说。 七百多棵小树苗,也亏是嬴嗣音想的出来。 司马卫侯问沈清寒要不要吃了饭再走,这话也是问错了人,沈清寒这么挑食的人怎么可能吃饭,虽是换了左手拿剑稍微有几分不习惯,但好歹防身的家伙在手,心里多少有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