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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冉料到他会惊讶,却没料到范子常目光灼灼地盯着这支笔,好像要把它生吃了一样:“子常兄若是喜欢,我再做一支赠与你就是,一支笔而已,不值钱的。” 范子常:“要什么工具?” 童冉还以为他会客套一下,谁知那么直接,只好道:“鹅的翅膀羽毛,小刀和钩针即可。” 范子常立刻吩咐苍平去准备,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十根品相极好的鹅毛,六把磨得噌亮的小刀和十几枚大小不等的钩针在童冉面前一字排开。 “你看看还缺什么?我让他们去买。”范子常说。 童冉连忙道不用,看他那么急切,也不多话了,很快做了两支笔出来。 做好笔,范子常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餐,隔壁的花厅里一张圆桌,两张凳子,桌上鸡鸭鱼rou样样俱全,还泡了小老虎喜爱的特级大红袍。 经此一事,范子常不仅对童冉更热情了几分,连他的小老虎也看顺眼不少。 吃饱喝足,童冉告别范子常,回到瓦舍。 今天不仅给他的活字印刷术找到了下家,还凝聚了正气之种,顺便蹭了一顿大餐。童冉翻个身,搂住另一个被窝里的小老虎道:“崽崽,今天的晚饭好不好吃呀?” 小老虎拱拱身体,想让童冉把他的手臂挪下去,却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童冉睡着了。 两天后,楚钧收到了范子常通过苏近送来的羽毛笔。 他倒不是要这笔写字,只是穿成小老虎一事太过离奇,国师虽然说了两边皆是真实,以他的性格,还是想自己检验一番。 这支笔送到的时候,楚钧的两段经历仿佛合到了一起,彻底消除了他心里的疑惑。 又过了十来天,《西游记》的第六回鸣锣开讲,李掌柜把海棠棚也做了一番调整,加了讲《西游记》的场次。 现在《西游记》五天上一回新。象棚那里,一天五场,每场都是最新的。 牡丹和海棠两个中等大小的棚则新旧参半,由另外三位说书人轮流开讲。饶是如此,东莱瓦舍也天天爆满,有许多府外的人也慕名前来,就连其他捡着东莱瓦舍剩的,还在讲《西游记》前几回的瓦舍,上座率也比从前高了许多。 随着《西游记》的影响面扩大,以及印刷坊的前期筹备工作慢慢逐渐完成,童冉的正气也稳步上升到了黄阶下品。 这天,燕舞阁二楼最好的包厢内,由范氏做东,苍平主持,请了最终敲定出资参与活字印刷坊的几位商户吃饭。童冉当然也受邀前往,他进去的时候,里面乐舞已经开始了,其他人和苍平也已经入座,见到他来,几位给他送过茶叶的大佬,立刻过来认领。 “童老弟少年英才,当日在象棚匆匆一瞥,老夫就知道你前途大有可为啊。”五十多岁的白老爷说道。 “去去去,都能当人爷爷的人了,还称兄道弟得羞不羞啊。”另一名与白老爷相熟的刘富户上前道,给童冉递来一杯酒,“咱们能与范氏合作,都是沾了童先生的光,今天我老刘起头,一定要敬童先生一杯!” “对对对,敬童先生一杯!” “我干了,童先生随意!” 这包厢里的人随便一个跺跺脚,都够卓阳府震三震的,这会儿都端着酒杯,排队给童冉敬酒。要不是有童冉,他们哪里能获得跟范子常做生意的机会,今天这酒必须要敬。 可惜童冉不胜酒力,喝了两口就道不行了。 苍平连忙上来挡。 见苍平上来,几个大佬总要给面子,只好依依不舍地端着酒杯走开。 白老爷是这些人里正气修为最高的,已经黄阶上品,很快就能冲击玄阶。他先前给童冉敬酒的时候已经看出,他的正气修为已经是黄阶下品了。 看起来没有多高,但胜在童冉年纪还小。十四岁的黄阶下品,除了少年时的傅甘泽,还有能几人? 这样的才华,就算放在士家大族里,也是天之骄子,前途不可限量! “童老弟,”白老爷的手一把搭在童冉肩头,“你如今已是黄阶下品,只待去圣贤阁行了登名礼便可递交文书,申请成为官府吏员。你会走仕途的吧?” 白老爷心里有些不确定,他心里自然是希望童冉入仕的,如此一来他们印刷坊的合作者就有官府的人了,诸事都会方便许多。 但童冉如今明显与工商之途联系更为紧密,若要放弃仕途,也不足为奇。 听说,卢知府正在广收幕僚,他却没有应招,也许真的无心此途。 “当然是要走仕途的。”童冉道。 白老爷一听,喜上眉梢:“好,有志气!来来来,干杯干杯。” 正巧苍平被叫出去了,没人给他挡,童冉也实在不好意思一次次拒绝人家的好意,免不了多喝了几杯。 晚上回到房间,童冉一身酒气,小老虎当场就毛了。 “唔……崽崽乖。”童冉一头扑在床上,胡乱揉了揉小老虎的头。 小老虎受不了那酒气,不停拱他。 可是这人喝醉了跟死猪一样,重的不得了,小老虎身单力薄,拱了半天也没把童冉拱下床。 “呜哇哇哇!”小老虎道。 童冉一动不动,竟然还在梦里笑了起来,露出他右脸颊上的小酒窝。 傻子。 酒量这么差还学人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