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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有些意味深长,相长宁琢磨了一下,忍不住想笑,抬头却见秦于晏正看过来,便将笑容收敛了,端正情绪,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姿态来。 好容易等几位长老都啰嗦完,众弟子才终于得以进入石门,石门内,便是怀谷秘境了,进去之后便生死自负,一切都要看自己的了。 相长宁踏入石门内,眼前骤然进入一片漆黑中,身旁人影挨挤,陆续往前走,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的后脖颈处迅速摸了一下,恶寒的鸡皮疙瘩陡然立起来。 相长宁猛地回过头去,灵力聚集于双目,将那人看了个正着,果然是凌霄派那名叫简骏的弟子,相长宁如今才八九岁的孩童模样,因修为精进,吃穿也比从前好些,长得眉清目秀,粉雕玉琢,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人误认为是少年,竟然也能招来此事,看来此人大概是有些什么龌蹉的癖好。 可惜这里人太多,那人被相长宁看见了,倒也不慌,一闪身便消失在人群中了,再也寻不见。 相长宁遇到这种事情,心头自然不大愉快,他从前样貌好,倒也不是没碰到过好男风的孟浪之人,后来那些人都吃足了教训去,只是相长宁万万没想到,如今他是稚童之身,也会被人盯上,这种感觉真是糟糕极了,就仿佛是癞□□蹲在了脚上,不咬人也恶心人。 然后相长宁就被恶心坏了,从石门里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黑的,眼神锋锐如刀,看得人后脖子发凉。 把过来搭话的闻子铭都吓了一跳,关心道:“长宁师弟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相长宁冷着脸摇摇头,略微调整了情绪,道:“有劳师兄关心,我没有事。” 听闻此言,闻子铭便放下心来,邀请道:“师弟若是无伴,不如与我们一道同行,也好有个关照。” 相长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还站着三名清虚宗弟子,一边谈话一边朝这边望过来,想来这便是闻子铭的队伍了。 相长宁想了想,婉拒道:“师兄好意心领,只是我向来一个人自在惯了,恐怕要辜负师兄的一片心意。” 闻子铭见状,虽然意外,但是倒也不怎么强求,温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祝师弟一路顺心了。” 两人就此别过,相长宁站在树下,四下环顾,他从前来过这里一次,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早已记不真切,更何况这里的草木都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便是随便一棵树都比他的腰粗。 从石门进来后便是一片空地,地上碎石凌乱,旁边还散落着破碎的石块,四面则是高低错落的树林,树枝嶙峋,被覆青苔,有古藤攀爬着,微光从树叶缝隙间落下来,一派绿意。 相长宁拣了一个略微偏僻的小径,朝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观察,越往里面去,杂草便渐渐地没有了,反而是古木成群,树冠如盖一边撑开来,将光线都密密遮住。 他放开神识来,笼罩在周身方圆一里,这已经是极限了,但是在这一里之内,无论是飞鸟蛇虫,丝毫动静都无法躲过他的神识。 终于,相长宁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调整了方向,迅速朝那边走去,才走了没几步,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步伐倏然停下来,过了一会,相长宁才继续迈开步子,朝前面走去。 他越走越偏僻,渐渐的,周围安静下来,似乎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了,与此同时,相长宁的步伐也逐渐慢了下来,前面出现一个小水潭,说是水潭,其实只有三四尺宽,里面的水清凌凌的,将树影都倒映在其中,绿幽幽的,潭水也不深,一眼便能看见底,水底堆积着厚厚的落叶,也不知多少年了。 相长宁蹲下身去,正欲去捧水,却听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那个一直跟踪在他身后的人终于忍不住要现身了。 他敏锐地站起身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凌霄派弟子服饰的青年从树后走出来,面貌眼熟,正是之前频频窥视相长宁的那人。 或许是此处无人的缘故,简骏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上下打量着相长宁,眼神露骨而垂涎,他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假意道:“这位小师弟怎么在这儿?莫不是迷路了?” 相长宁厌恶地退开一步,道:“你跟着我作甚?” 简骏扯开一抹笑来,舔了舔下唇,语气真切道:“小师弟说得哪里话?这不过是碰巧而已,实在是你我有缘啊。” 不等相长宁说话,那简骏又继续道:“我看小师弟也是独自一人,不如咱们一同上路,彼此也可以关照一番,免得遇上什么危险。” 同样的邀请,由之前的闻子铭说来,则是对于同门师弟的关怀之情,而在面前这简骏口中说出,却是满满的不怀好意,同时,他的目光仍旧在相长宁身上逡巡不去,似乎如同见到了一块rou的饿狼一般,眼睛里几乎飞出了钩子。 相长宁简直要被他恶心到了,又退了几步,拒绝道:“不必了,我喜欢自己一个人走。” 他正说着,不想陡然一个趔趄,一脚踩空,身形不稳,那简骏连忙喊了一声,抢上前来,似乎要来拉住相长宁,一双手紧紧将他细瘦的臂膀箍住,然后用力把相长宁往自己怀中拉,甚至磨蹭着,心中还飘飘然地想道,果然没猜错,这身子当真是又细又软啊,不知尝起来究竟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