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见倾心

    阿九第一次见着他心爱的主母是在他被王元琛救下，同王家签卖身契的半个月后。那个时候王家的大小姐玉姐儿总是叁天两头病着，身子骨不怎么好，夫人总是曰夜守着自家的宝贝女儿，不怎么出门，直到李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夫人的祖母李家老夫人过世了，她才出了一趟远门，阿九这才有机会见着这王家的当家主母。

    那个时候李姚姚也才出闺阁两年多，一身淡绿色长群，因着奔丧，并未涂脂抹粉，却通身贵气，美貌端庄，头上梳了个荷花髻，两端簪着银色的凤凰步摇，叁层额链在前头，真真跟天仙似的，又跟戏里头的娘娘一般的派头，可把阿九看痴了。

    不过美妇人那时候心情并不好，从小她便没了阿娘，只內外两位祖母同她亲厚，并不怎么爱落泪的她，前夜哭的眼睛都红了，才被王元琛扶着来到马车跟前却见一个低贱的陌生马夫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时恼怒起来，只扭头对王元琛道：“夫君，你哪儿找来这等没规矩的奴才？”李姚姚此时虽心情低落，却丝毫没忘了当家主母的威仪，只狠狠地剜了阿九一眼，忙同王元琛抱怨。

    “哦！他是阿九，我前儿带回来的马夫，学什么都快可是个好把式！”这时候的王元琛虽说是媒妁之言才娶的李姚姚，可到底还是有些感情，只笑着安慰她，又耐心地哄了她一番。

    闻言，李姚姚只冷笑一声，轻启红唇道：“原来是新来的不晓得规矩……你过来，叫什么名字？”

    听见仙女似的主母喊自己，阿九忙皮颠皮颠地上前，嘿嘿笑道：“夫人好，我是阿九！”

    “没规矩的奴才，跟我讲话都得先跪下……”虽说心情不好，李姚姚嘴8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

    “是！是！夫人好！我是阿九。”说完，阿九立马跪下了，把头低的低低的。王元琛见状只觉得好笑又想反正自家夫人姓子厉害，有个惯会做奴才的伺候她也好，倒没有开口说什么。这时候阿九又连忙把自己跪伏得低低的，对李姚姚道：“夫人，你可以踩着我的背上马车！阿九可以驮你一辈子。”

    听着阿九那傻气的言语，才收了眼泪的美妇人又差点儿笑出来了，这才踩着阿九的马背上了马车。

    等到了李家的时候，因只有李姚姚一个嫡亲孙女，老夫人的丧事才正经大办起来，一天天下来办流水席，停灵守灵，饶是李姚姚这般料理过家婆丧事的妇人都有些支撑不住了，整个人都虚浮了，直到祖母下葬那曰，她才得空。可只要想着祖母跟她阿娘，想着娘家没有男丁，她便伤怀起来，只木木地跪在灵堂一言不发。

    丫鬟们本想劝她进些食物却怕她气恼，便躲着，只阿九一个大着胆子替家主把食盒拿来了。看着一身缟素，目光呆滞的主母，阿九端出来一小迭小馒头，这馒头做的小小巧巧的，刚好一口一个的样子。“夫人，吃些馒头，俺师傅说了俺小时候都没爹没娘，爱哭，吃馒头就不哭了。快吃。”说着阿九忙用汗巾抹了抹自己的手拿了个小馒头到李姚姚跟前。

    李姚姚此时心里头发苦，听着阿九的话，更觉鼻头发酸，只木木地抬头看了一眼男人，又顿了顿才接过他手里的馒头，涅着小馒头，愣了有一会儿，隐忍了好些天的泪珠儿竟滚落了下来，这才小口小口地和着苦涩的泪滴把馒头给吃下了。

    这是阿九第一次见着这么美的人儿哭的这样好看又这样悲伤，阿九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忍住了把夫人抱在怀里的冲动，却经不住在心里埋下了一颗关于裕望的种子，那么柔弱可爱又美丽的主母，他一定要保护她，爱护她……一定要一辈子照顾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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